第94章 無知蠢婦
南宮逸回來的時候,采薇毫不遲疑的把這件事情告知了他,得知陳賀竟敢虐待公主,南宮逸差點兒氣炸了。
不是因為他跟朝華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因為陳賀竟然虐待皇家公主,竟敢把皇室的臉麵踩在了地上,真是狗膽包天,太膽大了。
“楊永,馬上派人去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朕要盡快知道這陳賀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麽?”
身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大太監,想要調查出公主府的一點兒醃臢事兒並不難,也就一天的功夫,朝華長公主嫁給陳賀這十三年所受的虐待,被一五一十的調查了出來,呈報到了南宮逸的麵前。
南宮逸隻看了一點兒,就氣得睚眥欲裂的。
太可惡了,這個狗膽包天的刁民,竟敢虐待皇室的公主,此風必須就此刹住,決不能助長,萬一被民間百姓聽說了,明珠將來的夫婿也有樣學樣,他會氣死的!
更讓他生氣的事那個不爭的的朝華,身為皇家公主、金枝玉葉,竟被一個貧民出身的男人虐待至此,真是太有辱皇家的臉麵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不配再做公主了。
還有那陳賀,他不是想當官兒嗎?也好,他就成全他,讓他做一回‘官’,嚐嚐做官兒的滋味……
朝華公主府裏,即將大難臨頭的陳賀還不知自己死期將至,此事正在陪自己的一個寵妾紫萱下棋。
紫萱出身青樓,在認識陳賀之前已經被七八個男人包養過,是京城的名妓,陳賀慕名嫖了她一回後,便從此視她為知己,徹底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毫不猶豫的拿了朝華長公主的一大筆體己錢,給紫萱贖了身。
那紫萱是個得誌便張狂,不知輕重的女子,初進公主府時,對朝華長公主還小心翼翼,畢恭畢敬的,但見識到陳賀如此對待朝華,而朝華又是個隻會一味地隱忍退讓,忍氣吞的蠢婦後,便漸漸地放肆起來。
不僅不拿朝華長公主當回事兒,見麵連禮都懶得行一個,而且,還打起了朝華長公主私庫的主意。
朝華長公主雖然不得寵,母親身份低微又早逝,但她的公主身份擺在那兒呢。
身為公主的她,每年有有俸祿兩千石,四時八節宮裏分下來的首飾、綢緞、吃喝和打賞等,將她的私庫都堆滿了,當年出嫁時,太上皇還賜了豐厚的田產、大量的金銀、玉器、珠寶、奴仆等,可以說是身家豐厚,非常人可比的,難怪紫萱那眼皮子淺的娼婦惦記。
仗著自己得寵,紫萱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要控製朝華長公主的私庫,與陳賀下棋時,故意說:“爺,長公主幫您求皇後娘娘的事兒怎麽樣了?”
陳賀一聽愛妾提及此事,捏著手中的棋子兒,恨鐵不成鋼的說:“別提了,一提這事爺就來氣,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賤人,都拖了這麽久了,卻連說都沒敢跟皇後娘娘說呢,真真是氣死我了。”
紫萱聽了,故作氣憤的樣子說:“爺跟她是夫妻,又為了她才丟了仕途的,她憑什麽不幫爺?”
被愛妾這麽一挑撥,陳賀頓時來了火兒,氣鼓鼓的對伺候在一邊兒的一個通房丫頭說:“去,把那賤人給爺叫來,爺要好好問問她!”
紫萱一見機會來了,急忙柔聲軟語的說:“慢著,爺,您先別急,要妾身看,就算您打罵長公主一頓,這件事兒也於事無補的,不如想別的法子逼她。”
陳賀見她說得胸有成足的,道:“紫萱有辦法?”
紫萱柔聲細氣的說:“妾身確實有一法,可迫使長公主在爺的事兒上不得不盡力,隻是不敢說出來,怕被人疑心我。”
這女人的話不可謂不陰毒,她在暗示陳賀,朝華長公主在幫他出仕的事兒上根本就沒有盡心,不逼上她,陳賀的事兒根本就辦不妥。
被她這麽因挑撥,陳賀頓時生了一肚子的火,惡聲惡氣的說:“你隻管說你的,有爺給你做主呢,誰敢疑心你?爺定饒不了她”
紫萱見火候差不多了,溫言款語的說:“爺,妾身覺得長公主之所以在爺的事兒上不盡心,並非是不敢跟皇後娘娘說,而是壓根兒就不希望爺能出仕,她的弟弟楚王當年卷入朝廷的爭鬥中,差點兒把命丟了,她的母妃也因此而死,所以她打心眼兒裏排斥您上朝堂,隻是怕您收拾她不敢明說。她定以為,憑她現在所有的財富,就算您不能出仕,一家子也可富足的過活,又為什麽非要你去朝堂上冒風險呢?”
“所以,隻要您下令把她的私庫收為公有,她沒有什麽好依仗的了,就不得不為您盡心盡力了。”
陳賀聞言,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覺得似乎還真是那麽回事兒呢,最開始他跟朝華說起出仕的事兒時,朝華確實跟他說過紫萱的那番話,後來被他打了幾頓才不再提及的,如今看來,那賤人是不想自己做官,在對自己陽奉陰違呢!
陳賀的眼神陰鷙起來,越想越覺得紫萱說得有道理,當下,他“啪“的”一拍桌子,棋也不下了,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往朝華長公主的院子去了……
紫萱得意極了,她可是煙花巷裏的女王,沒有她迷惑不住的男人的,看到陳賀因為她的幾句挑撥,就去為難他成親十三年的妻子了,紫萱的臉上不禁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正是:憑你奸猾尤似鬼,也吃老娘的洗腳水。
隻要陳賀把朝華長公主的私庫充公了,那些數不清的珠寶頭麵,名貴綢緞、古董字畫等,不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嗎?
陳賀氣衝衝的趕到公主的院子時,朝華長公主正在陪兒子讀書,她是個因循守舊,思想保守的婦人,在她的心中,丈夫就是她的天,她也必須好好地相夫教子,做個合乎《女則》、《女訓》上要求的女人。
見到氣衝衝的闖進來的陳賀,朝華長公主吃了一驚,站起身道:“相公,您怎麽來了?”
陳賀哼了一聲,冷聲說:“賤人,爺且問你,都這麽久了,你為什麽還沒有跟皇後娘娘說?”
朝華長公主道:“妾身不是已經告訴過您了嘛,妾身跟皇後娘娘不熟,說不上話,等過些日子妾身跟她熟悉了,再向她求情,那時……”
“哼!過些日子,過多久?”陳賀冷嗤一聲,咄咄逼人的問著。
“這個……這個……”
朝華長公主吞吞吐吐的為難住了,具體要多久,她也不清楚,至少得等到皇後娘娘對她熱情一點兒,不在對她愛理不理的時候吧!
見朝華猶豫了,陳賀更加確定紫萱的說法了,他惡聲惡氣的說:“賤人,還敢糊弄爺呢?你分明是不想幫爺!”
說完,一個耳光甩過去,打得朝華長公主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了。
她的兒子見狀,立刻嚇得嗚嗚嗚的哭起來,這孩子雖然已經十二歲了,但卻一點兒男兒的氣魄都沒有,性子隨他母親,膽小怯懦,這些年來,父親每次對她母親施暴,他都從來沒勇敢的站出來幫他的母親,若有一次,陳賀也不敢這般猖狂了。
每次朝華長公主挨打,她的兒子都隻是站在一邊兒哭的份兒,雖然心疼母親,卻從不敢反抗他的父親!
朝華長公主無端挨打了,卻不敢反抗,隻暗自垂淚,小聲的為自己辯解著:“夫君,我真的不是想阻攔你的仕途的,真的是打算等跟皇後娘娘熟悉了以後才開口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陳賀冷笑道:“那就等你把事兒辦妥了,在經管你的私庫吧,這段時間裏,你所有的財物都由我來管理,事情若是辦不成,你這輩子也別再指望能有什麽私庫了,就跟著府裏的人一樣吃喝用度算了。”
說著,他竟不用紫萱提醒,徑自命人將朝華長公主的東西都搬到紫萱的院子裏去了。
楊永帶著聖旨趕到朝華長公主府的時候,陳賀正一臉怒氣的命人把朝華長公主的東西往紫萱院般呢。
這些東西中,大部分都是隻有皇家子女才能穿的服製,戴的首飾和平時用的器物等。
但是,陳賀已經放肆慣了,根本沒把朝華放在眼裏,哪管什麽逾越不逾越的?為了逼朝華就範,隻管命人往紫萱的院子裏般。
家丁們都懼怕陳賀的暴躁無常,聽聞他的命令後,沒一個敢吱一聲的,正悶頭搬挪著,忽然被一群身著太監服製的人攔住了。
楊永站在長公主院子的大門口,帶笑不笑的說:“呦嗬,駙馬爺,這是要把長公主的東西往哪搬啊?”
陳賀一見楊永,又聽他問起了搬朝華私庫的事兒,頓時嚇得麵如土色,結結巴巴的說:“是……是……長公主賞賜給紫……呃……給張氏的東西,下官命人抬去了。”
他還沒有被嚇傻,知道為自己開脫,把自己搶奪朝華私庫的事兒又推到了朝華的身上去了。
朝華聽他這麽說,也急忙幫他圓話說:“確實是這樣的,這些東西都是本公主打賞給張氏的,公公莫怪。哦,對了,今兒不知刮的哪陣風兒,怎麽把您給吹來了?”
朝華雖然心虛害怕,但她自恃公主身份,覺得楊永一介宦官,不會以下犯上,應該會給她這個麵子的。
然而,楊永還真就沒給她麵子,皮笑肉不笑的說:“敢問長公主,張氏是何人?對咱們大晉有什麽功勳,有這麽大的臉麵,值得公主賞她皇家禦用之物?”
朝華語塞,吭哧了幾句,嚅囁著說:“她是府裏的一個丫鬟,因為很得本公主的心意,所以才賞她的。”
“對對對,公主說得對。”
陳賀從朝華的身後探出頭,向楊永拚命點頭,像是要把頭點下來似的。
楊永嗬嗬的冷笑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長公主殿下,您該知道宮裏的規矩的,把大量的皇家之物,包括皇後娘娘在年節時賞賜給的東西,賞給一個丫頭,這可不是大不敬之罪啊!”
朝華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但急於保護自己的丈夫,也自以為是的覺得她是公主,皇上皇後不會過分怪罪她的,因此便咬著牙,將罪名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楊永聽她把罪名攬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冷笑出聲,這個無知蠢婦,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想保住那狼子野心的陳賀,這是蠢得不可救藥了。
當下,他從袖子裏請出一張聖旨,尖聲細氣的說:“長公主殿下,接旨吧。”
朝華一聽皇上給她下了聖旨,吃驚的說:“皇上給我下了聖旨?為什麽?”
楊永冷嗤一聲,說:“皇上的心思是咱們能猜出來的麽?公主快接旨吧,別囉嗦了。”
朝華和她的駙馬陳賀都跪了下來,不知為何,他們的心裏都慌慌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楊永展開聖旨,尖著嗓子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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