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農女皇後
我叫穆崇文,是本朝的三甲同進士,論理,這樣的功名原該做官才是,但因為我的長姐便是當朝的皇後娘娘,父親怕我們兄弟過早做官會惹人非議,被人說成了裙帶關係,便規定我們二十五歲後才可進入仕途,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還沒到父親規定的可以進官場的年紀,不過我明年就可以在官場上大展宏圖了!
我的長姐穆采薇,是一個傳奇的女子,記得小時候,長姐還非常軟弱,被欺負時都不敢大聲哭,那時她常常被大伯家的采瓶姐姐欺負,穆崇福和穆崇才也總是欺負她,有一次還用彈弓打折了她的鼻梁子,那時她連吭都不敢吭一聲,隻捂著受傷的鼻梁回家去了……
但自從她十三歲那年冬天被餓昏過去,醒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下子變得強悍無比,不僅帶我們走出了忍饑挨餓的境地,連我大伯和祖父那樣的無賴都敗在她的手裏了。
在長姐的帶領下,我們不僅吃飽了肚子,還過上了好生活,舉家遷道鎮子上開了一家燒烤店,當年,皇帝姐夫還是秦王時,就與我長姐相識,那時我的長姐還是個麵黃雞瘦的小村姑,但她特立獨行的人格魅力卻深深地吸引了秦王姐夫,秦王姐夫愛上了她,不顧門第的懸殊,衝破重重阻撓,娶了我的長姐做了太子妃。
再後來,姐夫登基,成了大晉國的皇帝,長姐名正言順的做了皇後,並成了姐夫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在我們大晉國,上至王侯公卿,下至販夫走卒,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姐夫是如何寵愛我長姐的,當年,姐夫和姐姐大婚的那天,姐夫就下了一道旨意,稱後宮中永不納妃,將那些打算把女兒送進宮撈實政治資本的臣子們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碎。
因為長姐的緣故,我們一家子都跟著興盛起來,父親本是個敗落的秀才,在皇帝姐夫的提攜下,一路高升至朝中二品大元,官列太子太保之位;母親從一個穆家村裏被婆婆欺負到去賣頭發度日的村婦,榮升為正二品的誥命夫人,還一度被評為大晉三美之一;二姐穆采菲做了護國大將軍莫子期之妻,二姐夫雖然性情冷漠,但對二姐確實極好的,成親十幾年,夫妻倆竟沒生出過一句齟齬;妹妹穆采蝶嫁給了大姐夫的幼弟景王,做了景王妃,夫妻倆剛成親不久,正是如漆似膠的時候,倆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連我們這些做哥哥的看了都跟著高興。
其實,若不是有長姐的皇後身份,二姐和小妹是不可能嫁的這麽好的,就算莫子期和景王看上了二姐和小妹,我家的門第也遠配不上人家,她倆也根本不夠資格做他們的正妻。
所以,我們都是借了長姐的光,才擁有現在的一切的!
包括我的這身武藝和才學,也是托了長姐的福,回答姐夫才差人教我們的,教我和武兒武藝的師傅,是皇帝姐夫身邊的侍衛長追風和逐月,他們精心的教了我們十餘年,將一身本事都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我們,讓我們倆也有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武藝!
我的文學造詣也很不錯,很小的時候,姐夫就讓我跟武兒進了皇家書院,由大晉國最有資曆的大儒教我們讀書明理,如今我倆都已得了功名,是憑自己的本事考來的,可見,這些年,我們並沒有荒廢光陰,一直過得很充實。
我的弟弟穆崇武,小名叫做武兒,如今已經中了舉人,隻是還沒有受職,武兒已經二十一歲了,卻因為我的緣故,還沒有娶親。他總是說,長幼有序,哥哥不成親,做弟弟的卻先娶了媳婦,會被人唾棄的。
隻有我知道,這小子不過是在拿我當擋箭牌罷了,因為他也壓根兒就不想娶親。
不是我們不想娶媳婦,事實上,我從十五歲起就開始留意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們,隻是這些小姐們沒有一個能合我意的。
我也想學姐姐和姐夫們的樣子,一輩子隻娶一個女人,跟她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所以,這個女人必須是我中意的,不然,娶回到家裏,各種的不如意,又如與她渡過漫長的一生呢?
母親和姐姐都是絕世美女,被稱為大晉國三美,後來妹妹逐漸長大,取代了母親,成了新的大晉三美。
看慣了家裏的美人兒們,我和文兒的眼界自然要比別人高一些,我們都立誌要找一個容貌和性情與我們的母親和姐姐們不相上下的女子為妻,可惜,能和母親和姐姐們的容貌相媲美的女子不是鳳毛麟角,而是壓根兒就沒有。
不僅如此,這些所謂的名門貴女們矯情成性,一點兒都不像我們家裏的女人們這般溫柔、大方、自然、隨和,所以,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我們兄弟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合意的女子。
本來,我是不著急的,要選一個與我共度一生的女人,本就不是那麽容易就選出來的,我想慢慢的選,早晚有一天會遇到一個這樣的女子的。
但是,母親卻等不及了,特別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定親後,母親便成日裏在我耳邊叨咕著:“你看看你,文齊武不齊的,你的外甥馬上就要娶媳婦了,你還打著光棍兒呢,你羞不羞啊?”
母親一向是個溫柔似水的性子,說話都不會的大聲的,但因為我娶親的事兒,這些年來她已經漸漸的演變成了一個與悍婦接近的女子了,每次我回絕一門兒她認為般配的親事,她都會掰著口兒的勸我一陣,再罵我一陣,然後哭一陣,鬧一陣的……
見到母親如此,我也是很內疚,但是事關我一輩子的事兒,我真的不想將就,所以,定親的事兒就這麽拖了下來。
前幾天長姐千秋節宴會上,母親的舉動讓我差點兒撞牆,她老人家東拉西扯的,幾乎是逢人就問人家家裏有沒有待嫁的女兒,多大了,性情如何等……
我實在受不了,宴會結束後,就給家裏留下一封信,出門去遊曆了……
我的第一站是回汴府穆家村的老家去看看,離開穆家村時,我還是個七歲的孩子。對穆家村的印象還停留在貧窮、落後、饑餓和蒙昧的中。
雖然如此,對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我還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的,穆家村留給我的印象不隻是痛苦,還是有很多美好的回憶的。
比如,春天時跟姐姐們到山上去挖野菜、和小夥伴們到溪邊去捉泥鰍,夏天時和二姐趕著家裏蓄養的鵝子鴨子到山上去放牧,順便背著花蔞采蘑菇,記得有一次,我采蘑菇時居然找到了一窩野雞蛋,把我們全都樂壞了,那時候野雞蛋對我們一家人來說,是極難役的奢侈品。
有了這些野雞蛋,娘給我們打了好幾頓牙祭,到現在我還能回憶起那誘人的蛋香味兒……
秋天時,我們拎著籃子在別人家收過的地裏撿漏,把別人漏收的玉米、地瓜、穀穗和黃豆撿起來,帶回家去留著沒糧食的時候充饑,冬天,我和姐姐們背著柳條子編的花簍,到處去撿柴禾,割枯草,留著家裏做飯或取暖用……
雖然已經很多年過去了,那些兒時的記憶時一點兒都不曾隨著世間的推移而被磨滅,反而時常會清晰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裏,讓我產生了回去看一看的衝動。
這些年,我人在京城,既要忙著習武,又要忙著上學,這個願望一直被我深藏在了心底,如今終於可以自由的行動了,離開京城的當天,我便一路向北,往汴州府的方向打馬而去。
出行時,我沒有帶小廝和下人,隻騎了一匹快馬,備足了盤纏,一個人趕路。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趕到了汴州府的穆家村。
回到家鄉,穆家村這十幾年的變化可謂是日新月異。記得我們離開時,全村隻有族長一家住的是磚房子,而現在居然家家戶戶住的都是磚房子,村裏的坑窪不平的村路也被鋪得平平整整的,上麵還鋪了青磚和石板。
看起來,我們離開村子這十幾年,村裏的本家們日子都過得不錯,跟從前的日子真是天懸地隔,很多人家不僅蓋了磚房子,還修建了磚院牆、磚馬棚子,馬棚子裏還拴著一兩匹馬,氣派極了。
記得從前,村裏就隻有族長家和大伯家養了馬的,現在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馬車,隻是馬匹的多少略有區分罷了。
進了村子,已經沒有人認識我了,坐在門口兒乘涼的村民們搖著扇子,都好奇的看著我,我憑著兒時的記憶,找到了位於村西頭距祠堂不遠的地方家,推門走了進去。
我家和九斤家相鄰,記得當年九斤那小子一心想娶我的長姐為妻,爹娘好像也有意把長姐許配給他,誰能想到當年那又黃又瘦又軟弱又無能的長姐,居然是雞窩裏的金鳳凰,一飛衝天,嫁給了大晉國最有權勢的男人,做了大晉國的皇後娘娘呢?
九斤哥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暗戀多年的對象竟然是未來的皇後娘娘,真不知他在得知消息後,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我一邊想著,一邊找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家時,我家低矮昏暗的三間小茅屋已經變成了青磚修建的房子,隻是還是原來的格局,大小和樣式跟從前一模一樣,裏麵的家具一應俱全,雖不是什麽高檔的東西,但在農村,這些東西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而且,家裏的窗戶上,居然還安了一塊玻璃,玻璃對於莊戶人家來說,絕對是一件了不得的奢侈品,一塊玻璃的價格就值十兩銀子,我家窗子上的這玻璃,算是村裏裏唯一的一塊玻璃了!
徜徉在舊居中,我思緒澎湃,小時候的一幕幕不時的浮現在腦海裏:爬樹掏鳥窩,下河捉泥鰍,那些點點滴滴的回憶都那麽的生動、有趣,讓人忍俊不禁卻又格外珍惜……
在家中呆了一會兒,我走出家門,想去穆三叔家看看。
在我的記憶裏,穆三叔一家和周叔一家對我們家很好,我們家最困難的那段歲月裏,他們沒少幫助我們。
出了門,門外已經站了一群穆實村的百姓們。
穆家村偏僻閉塞,村裏很少來外人,這會忽然來了一個衣著華麗,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人,難怪會吸引的大家前來圍觀。
“呦,這是哪來的後生?來皇後娘娘的舊居作甚?”
“公子,請問您是皇後娘娘家的什麽人嗎?”
鄉親們熱情的跟我招呼著,人群中,我一下子看到了明顯蒼老的穆三叔,雖然十幾年未見,我仍舊能夠精準地把他認了出來。
“三叔!”我對著他叫了一聲。
三叔怔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這位公子,您在叫我?”
我施了一禮,道:“三叔,我是崇文啊!村西頭穆家的穆崇文,十幾年未見。您老認不出我了嘛?”
“哎呦,你就是秀才家的大小子嗎?”三叔瞪著眼睛望著我,驚訝不已。
雖然父親現在已經是朝中的二品大元,還是當朝的國丈,但是村裏人仍習慣叫他秀才或者是穆老二。
“沒錯,是我,我回來看看!”
我的身份一露出來,人群裏立刻炸開了窩。
“哎呦,文兒都這麽大了,嘖嘖,日子真是不抗混啊,走的時候還是個掛兩桶鼻涕的小娃子呢,現在都成了大人了。”
“文兒,你爹娘都還好嗎?他們怎麽沒回來啊?皇後娘娘還好嗎?聽說你二姐嫁給大將軍當夫人了,你們一家人真是好福氣啊……”
“文兒,你娶媳婦了沒有啊,是哪家的姑娘,咋不帶你媳婦回來給大家看看呢?”
麵對熱情的鄉親們,我一時間有點兒應接不暇,隻好一個一個的回答說:“托列為鄉親父老的福,我爹娘都很好,皇後娘娘也很好,他們都很忙,等得了空,會回來看望大家的。”
後麵那個關於我娶沒娶媳婦的問題,被我自動的忽略掉了。好在鄉親們沒有追問,繼續圍著我親親熱熱的說話。
一個五短身材的年輕漢子擠到人群前麵,抓著頭發,不大好意思的說:“文兒,你還認得我嗎?我是泥鰍啊,以前咱倆小時候一起打捉過蟋蟀的!”
我當然記得他了,這個家夥小的時候就是個淘氣的,沒少帶我到處闖禍。
“泥鰍,我當然記得你,十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嗎?”我微笑著問他。
穆泥鰍一聽我還記得他,頓時高興的嘴丫子咧的老大,笑嘻嘻的說:“好,好著呢,都是托了皇後娘娘的福,汴州府的府尹給咱們村兒修了路,十幾年前皇後娘娘回來一趟,給大家留下不少好種子,大家種了皇後娘娘給的種子,每年的收成足足比從前多兩三倍之多呢,所以啊,咱們穆家村兒現在富了,四鄰八鄉有名的姑娘都爭著往咱們村嫁呢,現在,除了你大伯家那倆哥哥和穆二賴子,咱們村裏的男人都有媳婦了…。”
泥鰍的話沒等說完,就聽穆三叔一陣咳嗦,接著他對泥鰍使勁兒的擠了擠眼睛,大概是怕我聽到大伯家兩個哥哥的事兒心裏不痛快吧。
被穆三叔一提醒,泥鰍自悔失言,急忙又說:“咱們村兒現在有免費的學堂,小娃子們念書都不用去別鎮上了,也不用擔心交不起束脩了……”
我沒有回避大伯家的事兒,坦然的問泥鰍說:“我家大房現在怎樣了?如今都住哪呢?”
泥鰍聽我這麽一問,急忙回頭看了看三叔和族長,見他倆點頭了,才回過頭對我說:“文兒,你爺奶早就死了,你大伯十多年前就瘋了,去年還失手把你大伯娘打死了,今年春天河水開化的時候,你大伯失足掉進河裏淹死了,如今家裏就剩下你那倆堂兄了,不過他倆身子都不好,幹不了莊稼活兒,這些年來一直靠村裏人接濟過活,落魄得很呢!”
聽到他們一家子得到了應有的下場,我便不再糾結他們過去對我們犯下的罪惡了。雖然穆崇才和穆崇福還活著,但也僅僅是活著而已,已經不值得我去對他們做什麽了。
三叔熱情的邀請我去他家裏做客,可巧我還沒有吃飯,就欣然的同意了。
到了三叔家,三嬸兒迎了出來,她已經認不出我了,三叔給她介紹之後,三嬸竟激動的哭起來,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之前我們姐弟小時候的糗事……
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屋子裏,三叔把她叫了出來,讓她來拜見我,管我叫舅舅。
這個小姑娘叫穆喜姐兒,是采蓮姐姐的女兒,當年采蓮姐姐就是生她的時候血崩死了的。
季萬福父子在采蓮姐姐死後,卷走了三叔家的全部財產逃之夭夭了,喜姐兒是三叔和三嬸兒一手帶大的,如今已經許配給了鎮上開酒樓的九斤哥家的兒子,兩年後就要成親了。
因為我的到來,村民們怕三叔家沒有待客的吃食,很多人主動送來了雞鴨和蛋菜等物,還有幾個婦女趕過來幫三嬸收拾。
族長和三叔坐在堂屋裏陪著我說話,一些本家的族老也都趕過來,坐在那裏對我問東問西的。說話間,我無意中聽到他們今晚要開族會,一問才知道,原來,自從數月前上傳了聖旨,為了皇後娘娘的千秋節,減免了穆家村百姓全年的苛捐雜稅,大家才知道當今的皇後娘娘真的是秀才家的大閨女,之前穆老三說起的時候還沒人肯信呢。
村裏出了皇後,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兒,穆家村的人都驕傲的不得了,穆家村也自然成了鳳凰窩兒。
族長覺得,既然村子是鳳凰窩,就不該跟別的村子一樣管理,因此把各家的男丁們召集到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後大家決定,在族裏實施有田同耕,有飯同吃,有錢同使,有衣同穿的共產製度,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大家發放一次糧米,蔬菜和錢財等,以示跟別的村子的不同。
我正好閑來無事,產生了去看看族會的想法,吃過飯,我跟族老們一起,往村西頭的祠堂走去。
到了祠堂,隻見裏麵長凳配著長桌,整齊地坐著族人,族會一般都是家裏派代表,有的人家全部到齊,每次眾人議論紛紛,都能提出很多意見。
大家坐直身子,村裏的媳婦給眾人倒茶,祠堂的一個角落裏,堆著一袋袋的米,捆捆的青菜和一籃籃的雞蛋等。
前段時間,族長給族人每家每戶分配了養雞鴨的任務,等到養大之後,回收上來,分發給族人,這樣省去一大筆采買的銀子,不過,無論如何做,都沒有絕對的公平,族人養的雞鴨和采買的雞鴨,沒有個頭一樣大的,也有肥瘦之分。
前些年,族人有很多吃不飽,但自從種了皇後娘娘給的種子後,現在不但能吃飽,也能吃好,家裏也有了存下來的銀子,一些沒有子女的老人也不用擔心無人奉養,一切都有族裏掏銀子。
人和人之間,總是有點利益關係,族長希望族人能一條心,不要總是計較蠅頭小利,計較個人得失,族裏會把事情做到最好,但是不可能完美,少了誰的東西,無非就是一口吃食的事,男人們好說,就怕婦人小心眼,鬧起來。
族人也不是沒有一點想法的,一頭豬身上,有很多肉,你愛吃五花,未必就能趕上,或許是沒有什麽油水的瘦肉,這方麵都是趕到哪算到哪。
“族長,您不用擔心這個,咱們現在日子過好了,不差這三瓜兩棗的,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起來,傳出去不是給皇後娘娘丟臉嗎?咱們好歹都是皇後娘娘的本家,哪能幹那麽上不得台麵兒的事呢?”
族裏最小氣的寶子娘公開表態,以前她就是喜歡占人家便宜的人,一個蘿卜一頭蒜也不會錯過,歸根結底,還是家裏窮,吃不飽,總想多省點,多攢銀錢。
可是多年下來,名聲不好,銀錢也沒有攢下,以前寒冬臘月,除了柴火之外,為了省幾個銅板,舍不得用炭盆取暖,結果落得一身的毛病,時不時的腰疼,省的那點銅板全部花出去,買湯藥,也沒治好。
族長帶領族人開會,寶子娘的感觸最大,她當著族人的麵,上台和大家認錯,以前都是她小心眼,現在看啊,銀子真不是攢出來的,是賺出來的,有皇後娘娘撐腰呢,往後族裏人還怕沒有好日子過麽?
胖嬸表態之後,平日裏愛掐架的幾個人也上了台,眾人用茶水代替酒,冰釋前嫌,感情融洽,以前見麵不說話如仇人一般的,也開始見麵點頭微笑。
見此情形,我的感觸也挺深的,我覺得,開族會不僅僅是給族人發一點兒兩米錢財那麽簡單,而是再給族人灌輸一種精神,也是一種凝聚力,說白了就是給眾人洗腦。穆家家族的利益至上,大家都是親人,一個祖宗的,必須齊心合力,隻要族裏興旺,每家每戶就不會短了吃穿,能一直過好日子!
第二天,我請泥鰍幫我到鎮上買了香燭紙馬,在三叔家沐浴更衣,去祭拜了穆家祖先,又給三叔留下三百兩銀子,請他們幫忙照顧穆崇福和穆崇文。
雖然這兩個人過去對我們很不好,小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他們,但昨天的族會給了我很深的感觸。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是穆家的人,一筆寫不出兩個穆字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他們已經受到了懲罰,就不要再斤斤計較了……
下午,我離開了穆家村,又往南邊兒去了,我在皇家書院讀書時,曾跟朝慶長公主的兒子董琦交好,五年前,朝慶長公主隨駙馬搬到了通州的老家居住,董琦也隨父母去了那裏。
這期間,董琦一直跟我有書信往來,他幾次邀請我去通州遊玩兒,聲稱那裏四季如春,風景宜人,乃是人間天堂。
那幾年我一直忙著學業和習武,不得抽身,如今得空了,便往那裏一遭,也算是圓了我的一個下江南遊曆的夢了!
董琦的祖父當年是大理寺少卿,父親年輕時曾是個名滿京城的風流才子,生得俊美無比,又喜吟詩作賦,調脂弄粉,在京城的楚館青樓裏有無數的紅粉知己,後來尚了朝慶長公主後,因為朝慶長公主悍妒跋扈,夫妻倆撕破臉較量幾回後,他敗下陣來,從此便收了心思,閉門在家做起了五好相公了。
董琦的性情隨和,不像他父親那麽不著調,也不像他母親那般跋扈不講理,所以跟我的關係很好。我趕到通州府去找他時,他高興極了,在他家府邸中打掃了一個清雅的院落,安排我住了下來。
我住的院子叫‘聽雨齋’,因為南方多雨,而這處院落又三麵臨水,每次下雨時,雨水落在湖裏,聲音都會分外的清晰,故而得名聽雨齋!
我在董家住了下來,這期間,董琦不時的邀請我去逛通州的園林,山水,古刹,名寺,日子過得十分悠閑,一轉眼已經到了十一月份,某日,正是董琦的母親朝慶長公主的壽辰,我客居人家,盡管我心裏不願,但卻於情於理都該去拜一下壽,以示對長公主的尊敬。
拜壽時,發現東家的花園裏竟坐滿了貴夫人和千金小姐們,大抵都是通州府府衙的女眷們,董琦的父親雖然隻是個駙馬都尉,但人家的祖父確實朝中的大員,而且朝慶長公主的公主身份,也足矣讓她們前來溜須阿諛了!
拜見時,朝慶長公主對我和顏悅色的,很有長輩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傳說中的驕橫跋扈,還體貼的把我介紹給了在座的各位夫人們,在座的夫人們見到我,紛紛讚我是個樣貌清雋,識禮瀟灑的好青年。
正當大家不遺餘力的誇獎我時,一個滿身汙垢、披頭散發的女子忽然從一邊兒衝了出來,那女子邊跑邊哭,對著朝慶大長公主叫道:“母親救我,牛嬤嬤要打殺孩兒呢!”
在座的夫人們都驚呆了,這女孩兒是誰?為何如此狼狽,卻又叫朝慶大長公母親?
朝慶大長公朱身邊的一個積年老嬤嬤上前將女孩兒攔了下來,怒道:“哪來的瘋子,敢在公主殿下的壽宴上撒潑,還不給我綁下去。”
話音剛落,立刻湧上一群丫鬟婆子,鷹拿燕雀般的擒住那女孩兒,堵嘴的堵嘴,擰胳膊的擰胳膊,將那柔弱的少女死死的擒住了。
這時,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嬤嬤跑過來,瘋了似的推打著拿住女孩兒的那群丫鬟婆子,嘴裏哭罵著:“你們這起子天殺的,三姑娘就算是庶出,好歹也是駙馬爺的骨肉,你們怎能如此作踐她。”
話音剛落,朝慶大長公主驚道:“張婆子,你說什麽?難道……難道她是……快,你們快把她的頭發拂起來,讓本宮看看她的臉?”
聽到大長公主的命令,扭住姑娘的幾個人中有人伸出手,將那女孩兒擋在麵前的頭發拂了起來,露出了女孩清秀嬌美的臉龐來。
大長公主見了女孩的臉蛋兒,登時捂著胸口,顫抖著叫道:“我的兒啊,誰把你糟踐成這般模樣的啊!”
------題外話------
謝謝
小佳佳000 投了1票
kkswind 投了1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