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之農女皇後 (十五) 武兒的心思 天天書吧
新帝登基後,各國的使者陸續的離開了大晉,遼丹大王子巴特魯和青羅國太子完顏超也相繼離開了,雖然一個懷著壯誌未酬之心,一個懷著依依不舍之情,但終歸都走了,人走後,大晉國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穆崇武也恢複了昔日的悠閑。
這日,送走了完顏超,崇武忽然記起那個被他留在醫館裏的落魄千金,如今得空了,便去看望她。
這次,距上次來看她已經一月有餘,雖然他一直沒過來看望,但一直有這位小姐的消息。
據說,她吃了他送來的百年老參後,傷勢恢複的很快,正常人傷筋動骨,都得百天有餘方能痊愈,而她吃了姐姐留在府裏的老參後,月餘就能自己起床自理了,雖然身子還很羸弱,但有他送來的各種補品,料想過不多久,就應該可以恢複如初。
她的奶娘也早就好了,老人家當初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病,不過是急火攻心引起的急症,如今小姐找到了靠山,她不急不躁了,自然也就消火去病了。
崇武來到醫館時,剛進院子,隻有那小姐正獨自坐在院中的柳樹下,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褙子,背對著他撫琴。
一個月不見,她比初次相見時清減了許多,單薄的身影纖細羸弱,那件月白色的褙子穿在她的身上鬆鬆垮垮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似的。
看著都讓人心疼!
她沒有察覺有人進來,還在專心的撫著琴,琴聲美妙,如山泉般悅耳動聽,和著清切的琴聲,姑娘低吟道:
風蕭蕭兮秋氣深,美人千裏兮獨沉吟。望故鄉兮何處?倚欄杆兮涕沾襟。
歇了一回,聽得又吟道:
山迢迢兮水長,照軒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銀河渺茫,羅衫怯怯兮風露涼。
崇武雖不懂琴,但也聽得出那琴聲和所做之詞甚是悲切,再看著她單柔的身影,不覺心中生出一陣憐惜。
這位姑娘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本該像采蝶一養在深閨中,被眾人服侍,如眾星捧月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如今淪落到此,被迫拋頭露麵,到酒樓賣藝,遭人欺淩,想來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正想著,聽那姑娘又吟道:
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煩憂。之子與我兮心焉相投,思古人兮俾無尤。人生斯世兮如輕塵,天上人間兮感夙因。感夙因兮不可惙,素心如何天上月!
崇武沉浸在她的琴聲中,正細細的品味著,忽然聽到一個婦人叫起來:“哎呦,穆公子,您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不出一聲呢?”
說話的是那姑娘的奶娘,她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藥,從裏間走了出來,見到崇武正站在姑娘的背後聽琴,便叫出聲來。
穆崇武笑道:“剛來,聽到你家姑娘撫琴,怕擾了她的雅興,不敢聲張,便等了一會兒。”
“哎呦,瞧您說的,真是折煞我們了。”
奶娘客氣著,姑娘聽到崇武來了,站起身回過頭,手攏在身體的一側,向崇武道了個萬福:“穆公子,婉兒有禮了。”
原來她叫婉兒,真好聽!
崇武道:“婉婉西鄰女,韶顏豔朝霞。姑娘原來叫婉兒,真真是好名字。”
婉兒聽罷,臉蛋兒一紅,道:“公子見笑了,當初婉兒出生時,家父正在書房看書,剛好看到溫庭筠的一句‘香隨靜婉歌塵起,影伴嬌嬈舞袖,’便將‘婉’字做了我的名字,因父母寵愛,故而在‘婉’字後又加了一個‘兒’字!”
崇武說:“如此說來,姑娘是書香出身吧!”
婉兒點點頭,說:“是,不過不是什麽名門,不值得一提,穆公子還請進屋說話吧!”
崇武見她岔開話題,似乎不願意提及她的家人,便不再追問,跟著她進屋去了。
婉兒所住的這間屋子,是醫館裏最好的一間,裏麵裝飾的清新雅致,拔步床,梳妝台、熏籠,各色齊備,臨窗擺著條形案幾,上麵的紫砂花盆裏開著怒放的月季,花香陣陣,清香撲鼻,和著滿室的藥香,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韻。
崇武坐了下來,婉兒親自倒了一盞茶,獻了上來,客氣說:“客居在外,並無好茶招待公子,這是楓露茶,公子若不嫌棄,就將就著喝了吧。”
崇武接過茶盞,見裏麵的楓露茶沏的正好,這楓露茶雖然不是甚麽了不得的好東西,可卻費事的很,原是得過三四遍才出顏色的,這會子他的茶碗裏茶湯顏色正好,可見,婉兒是個深諳茶道,有生活情趣的女子。
婉兒也坐了下來,接過奶娘手中的藥碗,蹙著眉頭喝了下去,又黑又苦的湯藥,苦得她秀眉緊鎖,屏息凝氣,一張秀氣的小臉兒皺在了一起。
“很苦吧?”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崇武忍不住問了一句。
婉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說:“跟我目前的處境比較起來,這點苦根本微不足道的!”
崇武知道她現在的難處,爽快的說:“你的這點子事兒算不得什麽的,等你的傷養好了,我派人送你回南邊兒吧。”
婉兒神色一黯,道:“我的家中已經敗落後,回去和留在這沒什麽區別的,還不如在京城找點兒事做,也省的在路上勞累奔波。”
崇武術說:“那更好辦了,除了彈琴,你還會做什麽,我家裏大大小小有幾十間鋪子,隨便你挑一個去做事吧,掌櫃也好,文書也罷,雖不敢保證你們大富大貴,但至少衣食無憂還是保障得了的。”
聞言,婉兒的眸中露出幾分喜色,道:“除了讀書彈琴,婉兒還會做女紅,若是公子家裏有成衣鋪、綢緞莊或者需要針鑿手藝的鋪子,就再好不過了。”
“巧了,我手裏剛好有一間皮草行,裏麵有不少的裁縫繡娘,負責縫紉皮草衣裳、大氅等,姑娘若不嫌棄的話,可以再那裏工作。供吃供住的,剛好你們主仆倆的吃住問題也可以解決了。”崇文說道。
伺候在一邊的奶娘一聽崇武這麽說,嘴裏念著佛說:“阿彌陀佛,姑娘,穆公子的提議真是太好了,您就去穆公子的皮草行吧,咱們也算是有個地方落腳了,穆公子可真是咱們的大恩人啊!”
婉兒姑娘感激的說:“穆公子,大恩不言謝,您的幫助,婉兒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穆崇武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婉兒姑娘不必掛在心上。”
他並不指望她報答他的,幫她,隻是因為覺得她很好,心地善良,為人清雅,所以,出於同情或賞識她的心思,才想要幫她渡過難關的。
……
半個月後,景王和景王妃要離開京城了,這期間,景王一直派人盯著他的大舅哥,完全掌握了大舅哥跟婉兒之間的事情。
據眼線匯報說,他的大舅哥每過幾天,就會去醫館看那位姑娘,時常給哪位姑娘帶著書籍、補品和吃喝,再後來,那位姑娘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被大舅哥接到了皮草行後麵的院子去住了,在姑娘入住之前,他還特意著人收拾了屋子,添置了不少東西,大概是金屋藏嬌了!
采蝶知道了哥哥的舉動,心中欣慰不少,二哥能金屋藏嬌,證明他也像大哥一樣開竅了,相信過不了多久,那位給藏起來的姑娘就會被他帶回家去給娘瞧了……
采蝶離開京城的當晚,采薇和南宮逸也騎著老鷹,瀟灑的離開京城了,他們現在是太上皇和太後,國事已經全權交給瑾兒處理了,他們不用再為國事憂心操勞了。這次,他倆要去喀倫山看望李國師和老太上皇。
老太上皇已經再次修行多年,身上已經沒有半點兒一國之君的影子了,他居住在山間的茅屋裏,每日粗茶淡飯,打坐修道,十幾年的功夫,老人家非但沒有一點兒蒼老,反而更加精神矍鑠了。
七十多歲的人了,如今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的人似的,精氣神兒比一般五十多歲的人都要好!要不是了解底細的人,很難相信這位衣著破爛,精神矍鑠的中年男子,竟然會是當年大晉國的國君!
南宮逸跟父親說話的時候,采薇跟李國師聊了幾句。
多年不見,李國師還是她初次見到時的樣子,而且比十幾年前的精氣神兒更好了。
“太後娘娘,這些年來一向可好啊?”
采薇笑道:“托您老人家的福,采薇一切都好。”
她沒有自稱‘本宮,’而是自稱為‘我,’是謙虛的把自己放在了晚輩輩分上,絲毫沒有托大。
李國師捋著花白的胡須,點頭道:“看出來了,皇後娘娘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可見是生活的極好的,隻可惜啊……。”
他嗬嗬一笑,說到這裏,卻不肯再往下說下去了。
采薇道:“可惜什麽?您老人家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采薇洗耳恭聽就是了。”
李國師直言道:“紅塵縱有千般好,唯有一死逃不了,古今帝王今何在?荒塚一堆草沒了。”
采薇聞言,心中一動,道:“李國師是在勸我拋棄紅塵,潛心修行嗎?”
李國師搖首道:“修行須得放下紅塵瑣事,六根清淨,心無旁騖之人才能有所領悟,娘娘如今勢頭正盛,怎舍得拋棄了塵世間的榮華富貴,遠離家中的孝子賢孫,做一個清苦的修行之人呢?”
他說的沒錯,采薇確實放不下她的三個孩子,也放不下父母和兄弟妹妹們,更放不下大晉國千千萬萬擁護她的黎民百姓。雖然李國師說的很有道理,她也很有修行得道的優勢,但她真的放不下塵緣中的一切,所以,她注定是一個紅塵中人,做不了那人人羨慕的神仙了。
南宮逸從父皇那裏出來時,表情也很嚴肅,采薇見了,笑問:“怎麽了,可是父皇也度化你了?”
南宮逸道:“你怎麽知道的?難道李國師也跟你說了?”
采薇頷首,“說了,不過沒說太多,隻跟我說了一偈:‘紅塵縱有千般好,唯有一死逃不了,古今帝王今何在?荒塚一堆草沒了’。逸,老實說,我差點兒被打動了呢!”
南宮逸道:“雖然做了神仙可以避免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也可以免於六道輪回之苦,但做了神仙就得清心寡欲,無欲無求,朕還真做不到,別的尤可,就是舍不得你,倘若做了神仙,你我就要夫妻分離,以道友相稱,見麵客客氣氣,不是談道論法,就是下棋喝茶,不能再享雨水之歡,不能再有閨趣之樂,這樣的長生不老要來何用?還不如咱倆轟轟烈烈的相愛一輩子,等死了埋在一處,下輩子繼續做夫妻的好呢!”
適才,老太上皇確實勸兒子修行入道了,但南宮逸真心舍不得跟采薇在一起的快活日子,若沒有采薇,他或許會被老太上皇說動,但跟采薇在一起的生活,在他的眼中,比做神仙好多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采薇說:“待會兒等我進空間去看看,慈海真人留下的經書裏麵可否有夫妻雙修的,若有,我們能做一對神仙夫妻,豈不是比做一對放人夫婦更好嗎?”
李國師的那道偈,還是影響到采薇了,從打聽完他的那句話,她的心就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南宮逸其實也被父皇說得活動了心思,隻是舍不得采薇而已,如今聽聞有夫妻雙修之說,自然也是樂意的,便道:“也好,我跟你一起去找。”
……
不提采薇夫婦欲夫妻雙修之事,且說京城裏,瑾兒、瑜兒和文兒三對小夫妻,如今都是新婚燕爾,正是如漆似膠的時候,每日裏恨不能一刻都不分開,形影不離才好呢。
穆崇文的媳婦這個月的月信沒來,大概是懷孕了,隻是日子還淺,太醫看不出來,不過,照她貪吃嗜睡的樣子來看,應該是已經懷上了。
杜氏得知這一消息,頓時喜上眉梢,一麵吩咐人小心照看,一麵大張旗鼓的讓人把安胎補氣的藥膳流水兒般的送進了東院。欣喜之餘,她又想到了好事成雙,既然大兒子已經有著落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二兒子了。
武兒性子溫和,至純至孝,比文兒好說話多了,跟張尚書的女兒正好相配,若能將他們的事兒撮合了,相信到了明年,家裏一定會再添一個孫子的!
想到這兒,杜氏坐不住了,晚上崇武回來時,便跟他商量聘娶張尚書家小姐之事,穆仲卿和崇文也在,杜氏提及此事時,眉飛色舞的說:“那張家小姐我見過了,真真是一個才貌雙全的妙人兒,人好,家世也配得上咱們了,跟武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穆仲卿捋著胡須,睨著幼子說:“聽到你娘說的了嗎?你可有什麽意見?張尚書與為父同朝為官,為人正直,人品高潔,為父十分欣賞,他家的女兒料想應該是極好的,我跟你娘都很中意這門親事,你怎麽看?”
崇武為難的說:“爹,娘,大丈夫何患無妻?兒子不想這麽早被家室所累,想先立業,後成家。”
杜氏一聽,立刻板起了臉,說:“娶媳婦又不用你去賺聘禮,娶回來又不用你做飯洗衣,怎麽就累到你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武清伯家的公子今年才十七歲,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你多大了?二十二歲的人了,還連個家都沒有呢,更別提開枝散葉,延續香火了,你不臊得慌嗎?哪個正經人家的兒郎二十多歲還不成家的?你這樣吊兒郎當的,對得起穆家的列祖列宗嗎?”
一聽老娘把祖宗都給抬出來了,崇武立刻汗噠噠的,辯道:“母親,兒子不是不成家,隻是不想現在就成家,哥哥也是到了二十五歲方才成親的,兒子想學哥哥。”
“別,千萬別……”
杜氏打斷崇武的話:“你學你哥哥什麽都行,就是別學晚成家這一條,想當初娘就是因為他不肯成家,差點被他給氣死的,要是你也這麽著,你們兄弟就是不孝。”
崇武真的不想成家,但眼見得又拗不過母親,便拖延說:“不如這樣吧,母親設法讓我親自見見那位張家小姐,若合了兒子的眼緣,就聽憑父親母親安排;若不合兒子的眼緣,便是聽從二老之命娶了她,兩人也終究難以一心一意的過日子,還不如在留意著,慢慢擇選一個稱心如意的呢。”
“成,就這麽定了!”
杜氏對張家小姐的容貌十分放心,聽到崇武肯去相看,便一口答應下來。“正好下個月是娘的壽辰,娘便借這個由頭請張家小姐和進府來,你偷偷看一下,包你滿意,娘再不騙你的……”
崇武極不情願的答應了,就算是答應,也隻是緩兵之計而已。他早就想好了,等過了娘的壽辰,他就學哥哥,離家出去遊曆,等遊曆夠了再回來,到時候,什麽張家小姐王家小姐的,早就嫁人了,娘也就不會再逼迫自己了。
第二天,崇武沒有去婉兒那裏,隻是打發了一個小廝去說了一聲,而他則去一個同窗家裏,跟同窗商量一起出去遊曆的事兒。
這天,他原本答應婉兒要過來吃午飯的,婉兒大清早就起來忙活這頓午飯了,又是買魚,又是熬湯的,忙了半天,等來個小廝告知她他不來了,婉兒不覺失望不已,失望之餘,便開始追問他為什麽沒來,去哪了?做什麽去了?
小廝是個剛總角的半大孩子,沒什麽心機,見婉兒姑娘一直溫柔可人的,對他也總是噓寒問暖的,聽她問,便把公子被家裏逼婚,打算出去遊曆幾年的事兒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婉兒聽到崇武家裏逼婚,他要出去遊曆幾年,心頓時涼了一半兒,小廝走後,她焦急的對奶娘說:“奶娘,你不是說他會愛上我嗎?可現在他家裏逼婚,他連提我一下都沒提及,怎麽辦?要是他走了,我之前的罪不是白糟了?”
奶娘陰著臉,說:“姑娘,您急什麽呢?二公子這不是還沒走嗎?隻要他人還在京城,就有辦法轉圜的,別看他現在沒有提起您,但並不表示他對您沒感覺,您沒有發現嗎?他來咱們這兒越來越頻繁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已經把您放在心上,已經開始注意您了,隻要您把握住機會,在他臨走前讓他要了您,以穆公子的為人,一定會對您負責任的。”
這個心機深沉的奶娘,乃是朝慶長公主當年的陪嫁丫鬟,後來嫁個人,生子後做了朝慶長公主長女的乳娘,朝慶長公主的長女董婉兒,便是此間這位了。
因為她不甘心家裏就這麽敗落了,也不甘心被庶妹爬到頭上去,更不甘心找一個平凡的男人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所以,便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帶著她的奶娘找來了。她來京城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釣上穆崇武,因為放眼大晉國,目前身價最高,最最尊貴的單身男子就屬穆崇武了,隻有嫁給穆崇武,她才能一雪之前被穆崇文拒絕的恥辱,才能有機會跟董憐兒,現在叫做宇文嫣然的賤人分庭抗爭,才能挽救她的家族,挽救爹娘的命運。
為了達到目的,她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的,她來京城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是隻帶了奶娘一個人來的,她的那些侍衛們已經打探好了穆崇武的生活軌跡,跟穆崇武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她精心設計的,到酒樓賣藝,街上巧遇,甚至被馬踢傷,都是她自導自演的,就是為了吸引穆崇武,引起他的同情和憐惜。
包括她那身悠然淡雅的氣質,與他互動時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是事先想好排練出來的,都是能打動男人,令他們對她產生憐惜之情的卓絕表演。
她的琴藝也的確不錯,但並非每一曲都能彈奏的那麽美妙,也隻有穆崇武‘無意’中聽到的兩曲才彈奏得如同天籟罷了。
那兩曲是為了勾引他特意下苦功夫練出來的,找名家指導訓練過的,早就爐火純青,完美無缺了,所以才會有那兩曲讓人心馳**漾的繞梁之音,她彈奏的其他曲子雖然也不錯,但跟這兩曲比較起來,顯然就不是一個水準的了。
努力了小半年,她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穆崇武已經被她給吸引住了,他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皮草行的後院居住,對她關懷備至,還動輒到她這小坐一會兒,跟她談天說地的,偶爾還會與她對飲幾杯,吟詩作對什麽的。
在他的心中,她一定是與眾不同的,不然憑他的性子,不會輕易與哪個女人在一起吃飯、飲酒的!
皮草行是一座兩進宅子,一進臨街,做了商鋪的門麵,二進便給董婉兒住著,鋪子裏其的掌櫃繡娘們都是京城人士,到了晚上自己會回家去住宿的,隻留兩個夥計住在皮草行裏打更。
所以,整座後院兒四間大屋,都是由董婉兒一個人住著,清淨的很。
穆崇武來後,董婉兒正在繡一件滾了貂毛邊兒的披風呢,不知低頭繡了多久,聽到穆崇武進來時,她抬起頭,一見是穆崇武來了,急忙起身相迎。
隻是,不知是低頭久了還是身子虛弱的原因,她站起身後,竟然一陣眩暈,軟軟的向一邊兒倒去。
“婉兒!”穆崇武一個箭步上前,將董婉兒接住了。
溫香軟玉在懷,穆崇武不禁一陣窘迫,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近一個女子,更別提是把女子抱在懷中了。
隻是,婉兒已經昏過去了,他不能置之不理,情急之下,他打橫抱起了她,將她放在了榻上。
奶娘出來了,見到自家小姐昏過去了,大驚失色的說:“哎呦,小姐又暈了,勞煩穆公子幫忙照看一下,老身這就去給她煎藥。”
穆崇武皺著眉頭說:“又昏了是什麽意思?李家姑娘之前有暈迷的毛病嗎?”
奶娘道:“正是呢,這頭昏的毛病是我家姑娘的老毛病了,累了或餓了就發作,並無大礙的,隻喝一碗藥就好了,公主稍作,老身煎了藥就過來。”
說完,不待穆崇武說話,就一陣風似的往廚房去了。
穆崇武聽聞婉兒有暈迷的舊疾,暗自忖度著:她年紀輕輕的,就有這頭昏的毛病,若拖久了,成了頑疾就糟了,不如請個好大夫過來,細細的幫她查上一查,一並去了根兒才好呢!“
想到這兒,便走到外麵,吩咐自己的小廝說:”拿上我的帖子,去太醫院,請個好大夫過來,記住,是擅長治頭暈的!“
小廝領命去了,崇武回到屋裏,不多時便聞到了一股子苦藥的味道,那藥的味道很衝,難聞極了,真不知她這些年是怎麽喝下去的。
他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什麽解苦的東西,便從腰上解下裝檳榔的荷包,打算一會兒給她吃檳榔解苦。
片刻後,婉兒醒過來了,她嚶嚀一聲,睜開霧蒙蒙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穆崇武,虛弱的說:”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會睡在這裏?“
崇武道:”適才你起來猛了,一下子暈倒了,你的奶娘已經下去給你煎藥了,差不多快煎好了,我也打發了人去給你請太醫了,待會兒太醫來了我讓他給你好好瞧瞧,若能一下子把這頭昏的毛病治好了,豈不是好呢?“
榻上的董婉兒扯開嘴角,虛弱無力的笑了笑,說:”穆公子,又要麻煩您了,我都不知該說什麽了。“
”什麽都別說了,該吃藥了!“奶娘風風火火的從後廚走了出來,手裏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沒等走近,就聞到藥碗裏那股子難聞的味道了。
奶娘也沒跟穆崇武見外,直接把藥碗交到了穆崇武的手中,說:”穆公子,老身就不跟您見外了,爐子上還煨著姑娘的治傷藥,離不得人的,老身去看著那藥罐子,姑娘的藥,就請您幫著打發吃吧。“
穆崇武不疑有他,捧了藥碗,對枕頭上的董婉兒說:”婉兒姑娘,你自己起得來嗎?用不用我扶你一下?“
董婉兒秀眉輕蹙,軟聲道:”燙嗎?苦不苦?“
穆崇武沒有嚐過她的藥,自然不知道燙不燙,苦不苦,但是當他看到董婉兒那副孱弱的樣子,心中一軟,便端起藥碗嚐了一口。
”咕咚!“
他喝了一口,覺得不算燙,隻是有點兒苦,便一手端著碗,一手從荷包裏拿出一塊檳榔,說:”燙倒是不燙了,就是有點苦,不過沒關係,等你喝完了藥,吃一塊兒檳榔,就可以解苦了。“
董婉兒抿了抿嘴唇,掙紮著從榻上坐了起來,伸手接過了藥碗,剛送到嘴邊喝了一口,便一下子吐了出來。
”噗——咳……咳咳咳……“
不知是被燙到了,還是被苦到了,她一口將藥噴了出來,噴到了穆崇武的身上,接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嗦起來,咳得手中的藥丸都拿不住了,”嘩“的一下子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
她大叫一聲,似乎被燙到了,慌亂的扯著自己的衣服。
現在是八月,一年中最熱的月份,她身上穿的也很少,一件薄紗的月白色褙子,隻三兩下,就被扯掉了。
褙子的裏麵是一個耦合色的肚兜,肚兜是用最薄夫人綢布裁製的,小小的一方,剛能遮住胸前的風光,細看底下那片雪白的景色卻若隱若現的,跟上麵繡著的一叢白蘭花一樣潔白耀眼;下麵是一條蔥綠色的褻褲,褻褲的質地和肚兜一樣,都是最透的薄綢,很輕易的就把她大腿的弧線顯露出來,那**筆直修長,如玉雕的一般。任誰看了,都會興奮激昂的。
崇武本來光顧著想幫她擦身上的藥湯,他拿著帕子,手快要觸及到她的肚兜的時候,忽然被眼前的景色駭到了,那鼓囊囊的紫色肚兜,被藥湯浸濕了,貼在她的胸前,將下麵的形狀完美的複製出來,隨著她的驚叫聲還輕輕的顫動著……
他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郎,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見到這驚叫著半裸的女子,又是自己頗有好感的,焉能把持得住?
”轟——“
他的血液沸騰起來,心跳得像是戰鼓在擂似的,整個人被一種邪惡的念頭控製住了。隻想撲倒眼前這活色生香,好好的親香親香……
”啊——好燙……好燙……“
董婉兒兀自叫著,拿著帕子胡亂的擦拭著肚兜上的水痕,偏那水痕一路向下,還淌到了褻褲上,將褲下的風光也拓印出來,崇武本就在拚命的壓製著自己的念頭,忽又見到這一幕,僅有的一點理智轟然倒塌了。
這時,許是董婉兒太過慌張的緣故,居然沒有跪穩,一頭栽倒在了崇武的懷裏。軟玉溫香在懷,崇武本就蠢蠢欲動的念頭再也壓製不住了,他伸出手臂,環住了董婉兒的身體,猛的壓了下去……
奶娘站在門外,聽到裏麵撕扯衣服的響動的床鋪有節奏的聲音,夾雜著自家姑娘一聲聲的嬌呼,知道事兒已經成了,不禁得意的笑起來。
正是憑你奸猾尤似鬼,也吃老娘的洗腳水……
小廝帶著太醫趕回來的時候,奶娘正在院子裏嗑瓜子兒,見到小廝帶著太醫趕來了,忙上前攔住他們,說:”對不住了,這位太醫,還請您哪來的回哪去吧,我家姑娘現在沒空看病。“
小廝是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太醫院最有名的王院判請來的,王院判是已經告老還鄉的姚院判的關門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青出於藍的好醫術讓他在京城裏名聲大噪,一般人是請不動他的,剛剛小廝去請他時,搬出了穆崇武都沒管用,後來又提及了穆仲卿,王院判才勉強跟著來的。
隻是一進來,就看到婆子的這幅嘴臉,小廝當即不幹了。
”媽媽,是公子也差小的去請的王院判的,武清伯家的太夫人身上不好,也去請王院判瞧病,王院判趕著先來了咱們這兒,多大的麵子啊,怎能說不看就不看了呢?“
婆子笑道:”不是老身為難你們,現如今公子和姑娘忙著呢,要是你敢進去打擾,老身包你的下半截被打下來。“
小廝是個剛總角的半大孩子,不曉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梗著脖子道:”我今兒還真不信這個邪了,明明是公子讓我去請王院判的,你隻管攔著聒噪什麽?“
說著,繞開婆子就要往裏麵闖,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屋裏傳出一銷魂蝕骨的呻吟聲,伴著一陣粗重的低吼聲和床榻咯吱咯吱的撞擊聲,這種聲音,過來人一聽就會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王院判的嘴角**了幾下,尷尬的笑了笑,說:”既然姑娘今兒不用請脈了,我先去武清伯府上,改明兒再過來吧。“
婆子笑道:”有勞太醫了!“
小廝將太醫拔腿離開了,急著說:”哎,王院判別走,別走啊,我進去稟告公子一聲,說不定這個就讓您進去請脈呢!“
王院判咳了一聲,道:”你這瓜娃子,這回就聽這媽媽的吧,不然沒準兒下半截真要被打下來了呢,說罷,不理會小廝一臉懵逼的表情,徑自提步離開了。
屋裏,**相對的年輕男女仍糾纏在一起,不盡不休的索取著,兩人都是第一次,都是痛並快樂著。
快樂,來自於人的原始生理感覺,而痛,董婉兒是因為第一次,又因為崇武過度的索取,所以早就吃不消了,崇武的痛,則來自於內心,他本不想這般做的,可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邪念,就像是中了蠱似的,他拚命的想要眼前的這具胴體,仿佛離開她,他就會著火似的,也不知到底是怎麽了?
就這樣,一直到天黑,精疲力竭的兩人才終於停下來,董婉兒早就體力不支昏過去了,崇武雖然早就體力透支,但身為男人的他,身子到底比女人強些,他躺在榻上,懊惱的揪住了自己的頭發: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做出這等禽獸之事,婉兒姑娘本來身子就虛,人還在病中,可他竟乘人之危把人辦了,他真是個禽獸啊……
屋外,奶娘聽到裏麵沒動靜了,一甩帕子,坐在外麵嚶嚶嚶的哭起來,小院裏本就靜謐,奶娘的哭聲雖然不大名單還是清晰地傳到崇武的耳中了,他穿上衣服走了出來,見到董婉兒的奶娘正坐在院中的柳樹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
“可憐的姑娘啊,你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啊,家沒有了,這會子清白也被人奪去了,往後可怎麽活啊……”
聽到崇武走近的腳步聲,婆子哭得更傷心了。
崇武默默的站了一會兒,聽著婆子邊哭邊嘮叨的聲音,內疚的說:“媽媽,您放心吧,我會對你家姑娘負責的。”
說完,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雖然他對未來還未確定,但,自己犯下的過錯就該自己承擔,離開的這一刻,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娶董婉兒了。
在他的心中,婉兒是個清雅淡泊,溫婉可人的好姑娘,雖然他還沒有愛上她,但對她的印象還是極好的,所以,即便是對她負責,也沒有什麽不情願或者壓力什麽的。
杜氏不知道兒子的變化,還盤算著過幾天壽辰上請張家小姐過來相看之事,為了能讓幺兒早日成家立業,她甚至還打算多請幾位品貌兼優的世家小姐,到時候也好讓兒子的擇選範圍寬些,萬一這小子沒看上張尚書的女兒,看上別家的小姐也是使得的。
晚上,崇武回了府,去給父母省視問安時,杜氏又提起了過幾天相看張家小姐的話頭,崇武猶豫了一下,說:“母親,張家小姐的事兒算了吧,兒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想等過幾天帶回來給母親看看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杜氏正穿著家常的衣裳,盤腿坐在炕上跟穆仲卿說話,一聽兒子居然已經有了心上人了,立刻來了精神,一疊聲的問:“那姑娘多大?品貌如何?是哪家的千金?姓什麽?叫什麽?家中還有什麽人?你們認識多久了?是怎麽認識的……”
穆仲卿也來了興趣,追著兒子道:“快說啊,你娘問你話呢。”
崇武說:“她不是京城人士,好像是打南邊兒來的,家裏還有什麽人兒子也不清楚,隻知道她家裏出了事,她到京城來投奔親戚不著,流落至此,被兒子無意中救下,因她性情溫婉,善良謙和,相貌雖不如姐姐們,但也算得上是清麗可人,年紀不大,兒子還沒有細問,但兒子已經決定要娶了她。”
杜氏和穆仲卿一聽,兒子連女方的家庭背景和年齡都沒打聽出來,就急著要娶人家了,心中都生出幾分不悅來,但看在他終於開竅的份兒上,沒有過多的苛責,隻是說:“既然你已經決定娶人家了,就盡快把那姑娘的家世背景弄弄清楚,等什麽都弄清楚了,再商量嫁娶的事兒。”
崇武見父母沒有反對,心裏懸著的石頭算是落地了,本來他還以為爹娘會因為看上了張家小姐而不同意呢!
崇武走後,穆仲卿嘀咕說:“武兒連這姑娘年紀幾何,是何家世都問問清呢,就決定娶人家為妻了,是不是太倉促了?”
杜氏一直中意張尚書家的姑娘,聽聞兒子要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心中也有幾分不樂意,但她不是那種封建家長,對兒女們的婚姻還是很開明的,既然兒子樂意,即便是她不怎麽遂心,也隻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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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