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籌備參行

老烏龜睜開惺忪的睡眼,瞧了過去,卻見那一片珠光柔和的粉紅中,並無什麽字。

它揉了揉眼,又仔細的瞧了一番,依舊是沒看到。

“主人,您說的是什麽字?哪裏有字?”

采薇倒退著走了幾步,走到老烏龜麵前,蹲下身來,指了指自己的後背:“就是這裏,看這裏看這裏,有人用藥在我後背上寫字了,難道你看不見?”

老烏龜又認真的瞧了一番,篤定道:“主人,真的沒有字!”

“臥槽尼瑪!”

采薇一向認為自己的修養是極好的,但是,聽到老烏龜的話後,依然未能控製住自己,狠狠的向上豎起了中指……

一夜無眠

早上,采薇早早就起了床,在客棧的小廚房裏,給爹爹穆仲卿熬好了補藥,又燉了一碗千年的濃參湯,殷勤的端了上來。

老爹給力,在他們與大房的抗爭中完全的站在了她們的一邊,令她有點兒始料未及,心裏也對這位爹爹更加親近和喜愛,所以,對於老爹的健康,她也更為重視。

采薇進來時,穆仲卿已經起床,正在廳裏和杜氏閑話,二人有說有笑,說些孩子們的趣事兒,文兒和武兒在地上來回追逐著,菲兒在一邊安靜的做繡活,家裏一片溫馨寧靜的氣氛!

“爹,喝藥了!采薇走了過去,把煎好的藥送到穆仲卿的手裏。

”嗯,還是我的薇兒懂事!“穆仲卿笑了笑,接過藥來,對女兒點頭讚許。

采薇站在穆仲卿麵前,看他把藥喝盡了,又把參湯遞了過來。”爹,待會兒吃完飯,我要到保和堂去一趟,您也出去嗎?“

穆仲卿喝完參湯,接過妻子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說:”爹得去你爺爺那邊兒看看,你爺爺說今天就回村裏,爹得去送送。“

采薇想了想,說:”我和爹不順路,不如我們還是分開走吧。“

”行啊,你坐張伯的車走,爹步行即可。“穆仲卿一口應承下來。

采薇也沒有推辭謙讓,吃過早飯,就坐著車,直奔保和堂,去看高三春和尹氏,穆仲卿則步行,去了另一家醫館,去看他的老爹和大哥。

保和堂醫館裏

三春拿著一塊浸了溫水的細棉軟布,精心的給尹氏擦身子,尹氏斷了肋骨,沒法翻身,更沒法洗澡,一天到晚,吃喝拉撒都在炕上解決,多虧了女兒孝順,盡心竭力的照顧她,才使她沒受太多的苦楚。

”娘,洗好了,女兒去給您端飯。“

三春收起細棉軟布,幫尹氏蓋好被子,端著盆子走了出去,一出門,正好碰到了前來探望她們的采薇,便驚喜的叫起來:”哎呀,穆小姐,您怎麽來了?“

采薇提了提手中的油紙包,笑道:”路過‘張包包’時,聞到那剛出鍋的包子香的很,就買了幾個過來,給嬸子和三春姐姐嚐嚐。“

”穆小姐來了,快,快請坐。“

尹氏躺在**,招這著采薇,因為自己不能親自下地待客而焦急。

采薇坐在她身邊的炕沿兒上,笑眯眯的說:”尹嬸子,你們快都別忙了,一定還沒吃早飯吧,快嚐嚐我買的包子。

說著,打開油紙包,從裏麵拿出一個皮薄餡大的包子來,遞給了尹氏。

尹氏接了過來,放在嘴邊嚐了一口,歎道:“果然好吃!簡直比得上京城裏‘聚福德老字號’的包子了!”

采薇詫異的問:“嬸子吃過聚福德老字號的包子?”

尹氏點點頭,說道:“實不相瞞,我娘家二弟,如今正是那聚福德的麵點師父,專門負責為酒樓裏做新鮮別致的點心,我們娘仨如今正準備進京去投奔他。”

采薇一聽,驚喜道:“可巧,我們一家也要進京呢,不知嬸子打算何時動身?不如同行,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尹氏苦笑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身子怕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怎麽也得等到我能走動了,才能動身,想來還得有些時日,恐怕不能和薇兒同行了。”

采薇頗有些遺憾的說:“如此,我們就到了京城再見麵吧!”

倆人正說著,招娣掀開門簾兒探進頭來,甜甜的對采薇笑道:“恩人姐姐,門外有人找您!”

采薇昨天就和霍淵約好今日在此相見,聽到有人找,站起身向尹氏和三春姐妹告了別,走了出來。

一徑走到保和堂的大門外,沒見到找她的人,倒看見了一輛華麗無比的馬車。

馬車通身沉香木打造,精雕細琢,每一處都精致無比,車廂的外麵,罩著價值千金一匹的蜀錦的帷幔,水藍色的帷幔上,繡著清雅的夕顏花,看著既富貴無雙,又清雅別致。

采薇不認得這車,卻認得這車夫,便站在車前,調侃起來:“哎呦,一日不見,霍公子竟排場起來了,真是失敬失敬啊!”

霍淵掀起車簾兒,溫雅笑道:“如今身上不大好,少不得要將養些,才把這壓箱底的勞什子搬了出來,倒惹得薇兒笑話了。”

采薇笑了笑,提步上車,發現這車子不僅裝飾得奢華,且設計的極為合理,不大的空間,物品巧妙的安置,擺放的井然有序,沒一處浪費的空間。

這樣的車子放在現代,應該是和限量版的布加迪威航一個檔次吧。

車廂的地麵上,鋪的竟然是價值連城的白狐皮。采薇不覺收了腳,笑著對霍淵道:“這般金貴之物,被踏在腳下,豈不是我等的罪過?”

霍淵笑道:“物件兒本就是給人用的,能物盡其用,總比束之高閣頂禮膜拜要好得多,又何來罪過之說?”

采薇點頭,歎道:“不愧是土豪,說起話來就是大氣!”

說著,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霍淵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笑得春風和煦,一張俊朗的臉上籠上一層溫柔的光。

“薇兒莫要頑皮了,快過來坐吧!”

此時,霍淵正跪坐在一個花梨木的小幾後,幾上放著一對兒官窯的鬥彩雞缸杯,小幾旁,是一個精致的紅泥小火爐,火爐中炭火正旺,上麵安放一隻銅茶壺,既可以取暖,又可以烹茶。

“好啊,剛好我渴了呢!”

采薇隨意的跪坐在他的對麵,雙肘支在小幾上,托著腮,看他沏茶。

隻見他提壺高注,燙壺、置茶、溫杯、高衝、低泡、分茶,分好茶後,笑著把杯子遞了過來:“別光顧著看,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他本就氣質溫雅從容,此刻一連番的動作真是行雲流水,揮灑自如,映著他那俊眉朗目,當真是賞心悅目的緊。

采薇接過茶杯,笑道:“不用嚐,隻看霍公子這姿態便知這茶不會令人失望的。”

說著,低頭嗅了嗅,隻覺那茶清香嫋嫋,茶香氤氳,啜一口,醇厚爽口,回味無窮。

“嗯,果然好喝!”

她讚道:“想不到霍公子竟然精通茶道,真是令人意外。”

霍淵苦笑了:“薇兒,我是該為你這句話高興,還是該為這句話憂傷呢?”

采薇挑眉,疑惑不解的問:“此話怎講?”

霍淵道:“茶道乃是士族大家中最常見的,差不多的子弟都會,我略懂一二也屬尋常,為何薇兒會說‘想不到’三個字呢?莫非,在薇兒的眼中,我隻是一個毫無情致,滿心鑽營,一身銅臭的商人?”

一句讚美的話,倒讓他多心了,采薇後悔起自己的冒失來,忙解釋說:“霍公子多心了,我是小戶人家出生長大的女子,哪裏知道茶道是世族大家子弟都必須學習的東西,我隻道是茶館裏的茶博士才精通此道呢!”

聽她這麽一說,霍淵嗬嗬的笑起來,笑得難以自抑,爽朗的笑聲經久不息。

采薇覺察到不對,又見他笑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幡然醒悟,咬牙道:“你故意的?”

霍淵見被她識破,便止住了笑,但臉上依舊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采薇佯怒,撂下杯子,將臉兒扭到一旁,不言不語。

霍淵見她繃著小臉兒嗔怒,也知她不是真心惱自己,便笑了起來,又給她衝了一泡茶,遞了過來,道:“這茶第一泡高香,第二泡醇香,薇兒莫要隻顧生氣,快嚐嚐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采薇依舊是繃著臉兒,一言不發。

霍淵寵溺的笑了笑,無奈道:“算是我錯了,不該戲弄薇兒,這樣吧,薇兒罰我如何?”

采薇睨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又把臉扭了過去。

霍淵將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道:“就罰我幫薇兒把穆家的參行開起來,可好?”

采薇愕然道:“霍公子怎麽知道我想開參行?”

見她錯愕的神情,霍淵就知道自己是賭對了,那晚在茶樓裏,她事無巨細的向他詢問了參行的開辦模式,經營方法時,他在她的眸光裏,看到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種熠熠生輝的神采,便篤定她要在這一行裏試水。

霍淵淺淺一笑,道:“大概是心有靈犀吧!”

心有靈犀?

采薇笑容微僵,這個詞,大抵是用來形容情侶之間的默契的吧,用在他們身上,似乎有些……不妥。

霍淵見采薇僵笑不語,知道是自此唐突了,頓了一下,忙把話題切到了別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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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晚了,求不打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