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攝婆的靈魂石
雨花飛濺,晶瑩剔透的水珠滴落在石階上,積聚成流,將漂浮起的淩亂汙濁,全朝著低窪處流淌。
青苔密布的小院,典雅別致的庭中似乎已經閑置了很久,就連雨水也衝刷不掉它泛黃了老舊。
籬牆紫藤纏繞,環視四周,欲語還休。
七秀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吱~~~
輕柔的推開那扇半掩的門,苦澀的藥草香味撲麵而來,漫步蓮花的來到那張八仙桌邊,將風飄柔的腦袋放在一旁。
我站在門框下,洋洋灑灑的雨花飄落而來,輕盈的猶若遮麵的薄紗一遍遍撫打。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或者說怎樣的老女人?
猶如仙女下凡,嬌柔客人,一顰一笑包藏妙齡少女的心扉,可她的身邊確實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啊!
美麗與邪惡的結合,在七秀的身上十足的彰顯出來。
“為什麽要將風飄柔的腦袋帶回來?”我問道:“我可不相信,單純的是為了懷念。”
“啪~”
七秀打了一個響指,五指大張的手掌在風飄柔的腦袋上方反複的晃動著,似乎在摸索著什麽。
不一會兒,就聽到已經斷了氣的腦袋,雙目突然放出兩道紫芒,好在我閃的快,沒被那光束打到,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爆炸,攝婆那令人恐怖的慘叫聲也隨之而來。
“你的命還真是大,竟然能從虛空之中再回來!”
“哼,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被七秀從風飄柔體內逼出來的攝婆,如今隻是一團虛無縹緲的黑煙,尤其是在這樣細雨綿綿的環境下,那團黑煙更是時隱時現,顯得非常的虛弱。
“我知道你是誰了!”
“哦?”一直心如止水的七秀,被攝婆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說得有些動容,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看來是留不得你了。”
半人半影、半虛半實,寸芒在七秀手中一閃,光影還未消散,下一刻便已經來到了攝婆那團黑煙旁邊。
我不由的眨了眨眼,以我的眼力,完全捕捉不到七秀的動作,隻能看到收手的時候那根銀針在貫穿黑煙的遺光。
“咣當~”
黑煙散去,一塊黑色寶石落在水泊之中。遠遠的看著那塊不規則的黑石頭,隱約的看到有個靈魂在裏麵來回的遊**,耳邊微微的聽到一聲聲痛哭的嚎叫。
“別對著它看太久,否則你會這塊靈魂石攝了心神。”
“靈魂石?這就是靈魂石?你說不死不滅的魔王死後會變成這塊石頭?”
“這可不是死亡,不過是暫時封印而已,如果時機成熟,他還會從靈魂石內複活的。”
“那,那你快將這破石頭給摧毀了,免得那東西又出來害人!”回想起亡語高塔那無比巨大的惡魔,內心深處還是心有餘悸的。
“摧毀?”七秀冷笑了一聲:“就算整個世界都毀滅了,靈魂石也會安然無恙的存在的,除非他得到了重生。”
“哎~”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不過這樣也好,目前來說,少了一個魔王,對你來說就少了一分壓力。”七秀彎下腰來,將長裙的裙擺撕扯開來變成了短裙,隨後用那額外的布料將靈魂石包裹起來,漫步走到我身邊:“拿著,將這個交給兮望,她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麽做的。”
接,還是不接,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你為何不親自送給丫頭啊,這麽貴重的危險物品,我拿著,萬一路上出了什麽閃失,把我賣了、當了,我可賠償不起。”
“我會暗中協助你的。”七秀說著,身影再度恍惚,便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七秀!七秀!”
喊了幾聲,未聞人搭話,又放肆的大喊了幾句:“老巫婆!老巫婆!”
“嗖”的一聲,一根銀針不偏不倚的插在我腳尖前的地麵上。
耳邊同時傳來七秀的威脅:“你若是嫌命長,我並不介意先將你殺了。”
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七秀,真是個美麗又可怕的女人。顯然歲月已經不是束縛她容貌的枷鎖,恐怕延年益壽的精靈都沒有七秀這樣精妙的養生、養顏之道。
風停雨罷,小院內外仿佛兩重天一般,庭院外橫七豎八歪倒著的樹木,留下觸目驚心的一幕,濕潤的空氣中還殘存著先前狂風肆虐的聲音,夾雜著滂沱的暴雨,將地麵衝的泥濘。
反觀庭院內,隻是瀟湘煙雨朦朧,令人心醉。
憑著記憶朝著銀殿趕去,腳下忽然鬆軟,若不是快步跳開,便被這山體滑坡的泥石流席卷而下,埋葬在山林之中。
剛剛到底是多大的雨?或許,七秀將風飄柔的腦袋帶到這種詭異的庭院裏來,也有其特殊的含義吧。
好在通往山上的大路全都是用青條石鋪設,紮根在深深的泥土中,偶爾有橫倒的樹幹充當不堪一擊的攔路虎外,並不影響我的速度。
一場突如其來的腥風血雨之後,暴雨也衝走了原本先前縈繞在銀殿內的爭鬥,再度回歸了先前的寧靜。
二十四使中為數不多的幾人在銀殿的外圍巡視著。
望了我一眼,我也以禮回應她們一個微笑。
正在此時,沐熙熙從銀殿內走了出來,撘眼便瞧到了我:“阿塵,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裏?”
“傻瓜,我怎麽會有事兒,你瞧,不好活蹦亂跳好好的嘛。”
銅殿已經被毀,銀殿更是損失大半,一切都還在修複之中,一時間沐熙熙沒了可去的地方,便隻能回到她那位於後山的家中,陪伴母親和妹妹。
“熙熙,其實我一直不明,之前都到了那種地步了,你們還不請求他人的援助,就連我已經發射升空的信號彈,也被七秀活生生的給弄蔫了,到底為何?”
沐熙熙哀愁的歎了口氣,輕撫著我的後背說道:“到了這種份上,我也確實大為不解,靈心山本身就是一個秘密,而至於是什麽秘密,師父說過,恐怕就算是金殿十二釵也不曾知道,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了守護這個不知道的秘密而保守秘密。”
我不由得想罵娘:“臥槽,如果說到頭來,你們所謂的這個秘密,其實隻是口口相傳的一個幌子,那可就戲劇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