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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在古北口與李經緯的一番談話來,太子不曾離京半步的底細,福王想必已經盡知。他會不會抓住這一個把柄大做文章?按說太子乃是皇室正脈,不論他離京不離,都該繼承大統;可是福王若以立長君為藉口起兵,也不完全是師出無名。即如本朝英宗,被也先擄去之時並非無子,但於謙等人仍然力主策立其弟祁鈺,就是以英宗子見深年幼,不足以當國難。

正在出神,忽聽一人大聲道:“諸公所言差矣!”眾人循聲望去,卻是新任的禮部右侍郎王應熊在說話。此人天啟間便在朝為官,直做到了詹事,桓震入朝時候他已經丁憂回家,直到上月才奉詔複出,為禮部右侍郎。是以桓震與他雖然同是川人,交情卻並不深厚,限於數麵之緣而已。應熊為人學識淵博,才思敏捷,性子卻?刻強很,朝臣大多避而遠之,隻有周、溫二人引為心腹,援以自助,鹹與親善。溫體仁見說話的是他,當即揮手止住眾人喧嘩,笑道:“非熊〔應熊字也〕有甚高見,不妨說出來共商一二。”

王應熊遜道:“不敢。應熊方才靜聽諸位大人議論,各有長短,但無非都是主張策立新君。”溫體仁點頭道:“似乎確是如此。但體仁以為此議並無不妥。”王應熊微微一笑,道:“太子既是正統,自有仰承大位之理,不必複言。宗伯大人胸中想必已有成竹,幼主衝齡,如江陵秉政何?”江陵便是張居正。當年萬曆爺幼年踐阼,靠的就是首輔張居正,國勢幾於富強。居正自己也是權勢傾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句話隱然是說,倘若太子登基,溫體仁便有做張居正的機會了。

溫體仁知道他話中並無惡意,忍不住撚須微笑。王應熊話頭一轉,卻道:“如此固能天從人願,但昭陵時無福王,更無建虜,宗伯可曾想過?”昭陵便是萬曆皇帝的老爹穆宗莊皇帝了,他駕崩時候既沒有留下勢力格外強大的藩王,也沒有甚麽緊迫的外患,加上一幫德高望重的老臣扶保,小翊鈞登基可說無驚無險。如今形勢卻又不同,有明一代以來從沒有過福王這樣氣焰囂張的藩王,萬曆皇帝本打算廢了太子改立常洵,卻給一班大臣拚死阻止,於是便對福王大加封贈,加上福王本人性子貪殘,多年刻聚下來,竟有“洛陽富於大內”的說法。他會不會借此良機奪回原本便“屬於”他的皇位,誰也不敢說。

溫體仁何等聰明,隻要王應熊少加點破,便明白其中深意。遂問道:“那麽非熊之見,卻當如何?”王應熊笑道:“為今之計,當尊太子監國。”桓震恍然大悟,太子監國而不即位,那對於溫體仁掌握權力來說並無太大區別,但既然是監國,就是還承認崇禎的合法地位;既然老皇帝尚未死去,也沒被拉下馬,福王又憑甚麽來搶奪國柄?

溫體仁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猶豫道:“固然有理,可是名不正則言不順……”王應熊微笑道:“章獻肅明可鑒也。” 章獻肅明,乃是宋朝真宗劉皇後的諡號。真宗晚年多病,政事多斷於劉後,待到仁宗即位,太後便與皇帝一同臨朝,帝位左,太後位右,垂簾決事。他說了這七個字,便再不言語,退在一旁去了。桓震細細琢磨,崇禎當初企圖出走,臨行之前怨怒周皇後將太子藏匿民間,揮劍斬殺之,幸而被太監救起不死,但已經是一個廢人,還談甚麽垂簾聽政?另外的袁妃田妃,也早從駕北狩去了,況且即便二妃還在,有史以來也無妃子垂簾之理,朝臣們斷不可能答應。王應熊說這話,卻是甚麽意思?

一時間廳中一片沉寂,桓震一來不願在這時候做出頭鳥,二來確實也不知道王應熊的心思,遂閉口不言,靜觀情勢。忽聽自己的頂頭上司、副都禦史張捷道:“仆有一策,請為宗伯密陳之。”說著用眼角掃了一眼在場諸人。眾人知道這是要與溫體仁密談的意思,張捷是溫氏心腹,哪怕不情願也沒法子,當下紛紛告辭。溫體仁也不挽留,親自送到門口,卻輕聲在桓震耳邊道:“賢坦先在偏廂暫候,少刻老夫仍有話說。”便有一個仆傭上來引路。桓震點了點頭,無意中瞧見王應熊那邊,卻也有一個家仆引著望後麵去了。

他心中一動,便想尋機與他說上幾句。好在兩人竟是向一個方向去的,桓震一待溫仆送上茶來退去,便同王應熊招呼起來,有意無意露出些四川口音。王應熊果然大感興趣,論起籍貫來,卻是一在川西嘉定,一在川中巴縣。兩人認了同鄉,說話瞬間親近許多。桓震瞧他談興甚著,當下覷空子轉彎抹角的問他何以垂簾。

王應熊先是顧左右而言他,後來給桓震問得急了,索性道:“少刻宗伯與張大人談畢,自有分曉,百裏何必急在一刻?”桓震碰了一個釘子,不敢再問,隻好與他閑扯些巴中風土,心中卻是火燒火燎地等著溫體仁速速遣人來請。

不久果然有家仆來,卻是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溫體仁單請王侍郎到前麵敘話,請桓震再等片刻。溫氏此舉,一般看來真是無禮之極,桓震強忍著不敢發作,又坐回座位喝他的茶去了。一邊暗想,看來溫體仁究竟還是不完全信任自己,莫非自己做了甚麽弄巧成拙的事情?

又過一個多時辰,看看日頭將過申時,桓震中飯尚且未吃,早已經餓得腹中擂鼓如雷,盼來盼去,總算盼得溫體仁親自來到,一進門便大聲笑道:“屈勞百裏久等了!若不嫌棄,請與老夫同進薄膳何如?”桓震客套兩句,便也由得他拉著入席。席間溫體仁半句不提日間與眾人議論之事,隻是一味勸酒布菜,搞得桓震心癢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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