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城防司令

軍車在經過那輛轎車旁邊時,他立刻心生一個主意,要過白擎天手中的槍,一邊開車,一邊打開車窗,向轎車車胎連連射擊。車胎真夠結實的,直到將子彈打完,車胎才被打爆。

擎天不解地問:“大哥,你這樣做,不是更加惹怒他們?”張梓男得意地說:“我給他們提供多一些的纏綿機會,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張梓男伸出腦袋向轎車大聲說:“少校,希望你能看住日本特務,可不要把她放跑嘍!”

仍在和肖雲緊緊摟在一起的少校,大張嘴巴看著他,不知說什麽好。

還是幸虧那名上尉,指揮士兵追擊,卻不敢向汽車射擊。

張梓男得意一笑,一溜煙開著軍車跑遠。

但願少校沒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但自己下麵該幹什麽呢?張梓男像是自言自語說道:“特務被抓,又被憲兵搶走,如何才能不讓她溜掉?”

白擎天說:“大哥,我倒有個主意。”

“你有主意?”張梓男急忙說,“快說呀,還賣什麽關子?”

“大哥,你忘了令尊大人是幹什麽的?”白擎天說,“張伯伯是金陵城防司令,鋤奸反特,也是他老人家的職責所在,我們可以直接找他,讓他向憲兵司令部要人。”

對呀!自己怎麽忘記這個?張梓男拍拍白擎天的肩膀說:“小白,你這個主意好,我們現在就回金陵。”

天光大亮時,軍車終於開到金陵城外。

和他們昨天出城時有很多不同,金陵城戒嚴了。城門洞外荷槍實彈整整一個排的士兵,城門洞下也用障礙攔住。

一名少尉像是一位排長跑過來,向軍車行禮。張梓男不得不打開車窗問:“怎麽回事?又不是戰時管製,為何要戒嚴?”

排長打量這個身著空軍服飾的駕駛員,搞不清他的身份,隻得客氣地說:“昨晚憲兵司令部一輛裝載軍火汽車遭劫,國防部向城防司令部直接下的戒嚴令。”

看來這戒嚴令還是他的父親直接下達的。張梓男壯氣許多,說:“把你的障礙搬開,我有重要任務要進城。”

“進城不是不可以,把你的通行證交給兄弟查驗一下就行。”排長十分客氣。

張梓男思考片刻說:“你看這樣可好,我的通行證出城時忘記帶了,等我進城以後,拿回來交你查驗。”

排長為難地說:“這大概不行,我們長官有令,沒有通行證,一律不得放行。”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白擎天不耐煩了,如果不是昨天受到的那些驚嚇,隻怕早已按捺不住。“大哥,既然是伯父的部下,和他費什麽口舌,一巴掌把他扇一邊去不就得了。”他忘記傷痛,打開車門,十分麻利地跳下去,走向排長:“你倒是放行不放?”

排長看他氣勢洶洶,也火起來,大聲說:“你想幹嘛?想來硬的?”

“老子就想來硬的。”白擎天抬手給他一個大嘴巴,排長沒想到他說打就敢打,捂著腮幫子喊道:“弟兄們

,有人想硬闖卡子,抄家夥。”

還用得著他說嘛,看到自己的排長被打,那些三三兩兩正在查驗行人的士兵,“嗷”的一聲圍上來。

白擎天在金陵城橫行慣了的,又有張梓男父親在後麵撐腰,哪裏把這些普通大兵放在眼裏,一邊卷著衣袖,一邊瞪著眼睛說:“想幹什麽,告訴你,你家少爺今天給你們放點血,就算過年圖個吉利。”

此刻張梓男最為擔心的就是憲兵少校放跑肖雲,不想白擎天再在這裏惹事,跳下汽車剛想從中勸解,突然聽到城門洞內傳來一聲:“張司令到。”

摩拳擦掌準備和白擎天大幹一場的眾士兵,趕緊就原地立正站好。

城門洞裏停下一排小汽車,一群人走下汽車向這邊過來。打頭的是一名上校,他緊走幾步趕過來,厲聲問那名排長:“你帶著你的部下,不好好站崗盤查,為何在此大聲喧嘩?”

“報告長官,”排長敬禮道,“有人膽敢硬闖卡子,還打人,所以……”

“哦!還有這樣的事?”上校向這邊望過來,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揉,向張梓男身邊跑過來,像看不夠似地上下打量張梓男,說:“公子,你總算回來了,你沒遇到什麽凶險吧?”

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張梓男努力搜尋自己的記憶,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白擎天走到上校麵前,照著前胸捶過去:“夏副官,真有你的,見到張大哥,就把本少爺不放在眼裏了?”

夏副官扭過頭盯視他片刻,馬上立正站好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白少爺,原來你真和我們公子在一塊,憲兵總部的那些人說這些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

看來白擎天和這夏副官十分熟悉,也是臭味相投的一群吧。張梓男茫然看著眼前這些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白擎天突然向他身上捅了捅,低聲說:“大哥,張伯伯過來了,你還愣站著幹什麽?”

幾步開外,一名身穿中將服的幹癟老頭向這邊走過來。

父親的形象和張梓男的想象大相徑庭。他身為金陵城防司令,正好可以利用。

想誰來,誰就到。日本特務更不要想逃脫了。在這裏向父親稟報後,就可以直接率領他的兵去向憲兵要人。

張梓男緊走幾步,迎過去,到了將軍麵前,非常別扭地愣站一會,想到此人是自己的父親,不能不打招呼。“張將軍,不——爸……”

將軍仔細打量一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看到他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一顆心才放下來。馬上虎著臉說:“別喊我爸,我不想見你這個兒子……”

夏副官聽到將軍口氣不善,趕緊打著圓場說:“司令,您說的不過是氣話,夫人聽說公子一天一夜不知去向,到現在茶飯未進,我看是不是先把公子接回府去。”

將軍還是陰沉臉說:“別提夫人,如果不是她慣的,兒子也不會成這樣。”其實他剛天亮就出城,也是為兒子擔著心,現在見到兒子,說過兩句氣話,一顆心已經放下,轉身向汽車走去。

張梓

男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打算,哪能讓他離開,趕緊緊追過去,拉住他衣袖說:“爸,我的任務還沒完成,你能不能給我提供幫助?”

將軍回頭瞪著兒子,撇撇嘴說:“你的任務?是和你們校長爭妓女吧,現在沒有抓住她,要讓我派兵替你抓?”

父親說的怎麽和憲兵少校一般口氣,張梓男沒有時間做過多解釋,著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妓女,以後我再和您解釋,現在真的不能放跑她……”

“不能放跑她,還等著由你**不成?”將軍說,“你為了抓捕一名不願忍受你**的姑娘,竟然膽敢劫持憲兵隊的軍車,這件事已經驚動蔣總裁。你現在要做的是跟我去到憲兵司令部自首,或許可以保住你一條小命,如果還這樣胡鬧下去,我這個金陵城防司令也保不住你。”

張梓男見他的話,父親一句都聽不下去,向白擎天望過去。

白擎天緊走到他們麵前,說:“張伯伯,我們真的抓了一天一夜的特務,好不容易被我們抓住,又被憲兵隊那幫小子劫去……”

這是黨國元老的公子,將軍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不好再沉著臉,笑了一下說:“大侄子,我說你什麽人不好學,幹嘛非得要跟著他不學好,你也不要在這裏得意,我昨天見到你父親,他早有話,要將你軟禁在家,永遠別想出門。”

完了,完了。連父親這個老軍伍就認為肖雲是無辜的妓女,靠著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憲兵隊少校還能看住她麽?張梓男差點癱軟地上。

對張梓男性格熟了於胸的夏副官看出一些眉目,走到將軍身邊小聲說:“司令,按說我不該多話,但按照少爺平常的性情,一個感興趣的姑娘逃跑,他最多當時生些氣,一會就撂開手的,但看他急成這樣,也許他說的是真的。”

“你也認為他抓特務去了?”將軍“嘿嘿”冷笑,“我張某人抓 特務的兒子還沒生出來呢!”

“將軍,你這次可能真的錯了。”張梓男回頭看到,不知什麽時候,宋芸漪已從車廂內跳下來,趕到他們麵前。

將軍上下打量好久,才說:“姑娘,我看你氣質不俗,怎麽也會和他這種人搞到一起?”

如果早兩天,宋芸漪一定會苟同他的說法,現在已經徹底改變對張梓男看法的她,臉色微微一紅,說:“張伯伯,我早些時候和您對張大哥的看法是相同,但現在我已經徹底改變了。”她把張梓男帶領他們追趕特務,以及抓特務的前後經曆向將軍說了一遍。因為白擎天在一旁,怕他多想,把自己被綁架的事隱瞞過去。

“你說的都是真的?”將軍狐疑地看看兒子,又看看宋芸漪。這時,黑大個也跟過來,又不厭其煩把宋芸漪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將軍終於點點頭,說:“即便你們說的是真話,現在人已經交到憲兵隊手中,他們還敢私放?”

張梓男眼前閃現出那名少校色迷迷盯視肖雲的目光,鼓足勇氣說:“爸,我怕憲兵隊的指揮官被日本特務的色相所迷,可能會在半路上放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