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空中功夫
修女不知如何是好,抬起頭看看嬤嬤,嬤嬤沒好氣地說:“一個大男人不能自己吃,要一個小姑娘給你喂飯,你也好意思。”
“我倒是想自己吃飯,這頭上的傷可是拜她所賜,沒法呀!”張梓男問修女:“我說的是不是?”
修女立刻又是滿臉通紅。嬤嬤接過她手中的碗說:“好,我來喂你。”放棄使用湯匙,端著碗直接向張梓男口中倒去。
“慢著,拜托您慢一些。”張梓男生畏地看著碗中冒出的熱氣,不知湯到底有多熱,趕緊把腦袋偏到一邊,多半碗的湯都倒入他的脖頸中。
所幸湯放了好一會功夫,不是太熱。張梓男還是齜牙咧嘴說;“你們還是信奉上帝的人,比強盜還不如。”
修女不懂得他是在裝腔作勢,連忙勸解嬤嬤:“姑姑,您喂得慢一些不行嘛,您燙到這位先生了。”
“這樣的人燙死活該。”嬤嬤不再喂他,把碗遞給修女說:“你這位先生已經吃好飯,你去把碗和鍋子都刷刷。”
修女遲疑地說:“這位先生好像一口都沒喝到嘴裏去,要不要我再做些飯給他吃?”
是位乖乖女,真不知她敲咱腦袋的那一棍子是怎麽下得去手的。張梓男剛想再逗逗她,隻見那個身穿工裝的人急匆匆地進來了,趴在嬤嬤耳邊低語了數句。嬤嬤臉色變了變,向張梓男說:“我們暫且相信你的話,不過我還是要問問你……”
張梓男判斷,這穿工裝的人一定見到他的飛機了,急忙說:“嬤嬤同誌,到了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如果耽誤大事,我看你如何向秦鶴鳴交待。”
“什麽,你認識我哥哥?”嬤嬤著急問,“哥哥他們怎麽樣了?”
原來秦鶴鳴是她的哥哥,想到剛才她對自己的態度,張梓男難免有些幸災樂禍,裝作很悲痛的樣子說:“他們,他們金陵地下黨的同誌們大都掛了。”
站在一旁的修女臉色蒼白地問:“掛了?先生您快告訴我,‘掛了’是什麽意思?”
“這個都不懂,”張梓男加大嗓音說,“掛了就是完蛋了!”
修女一句話沒聽完,往後倒去。嬤嬤及時地一把抱住她。“小芹,小芹……”然後向穿工裝的人吩咐:“你趕快帶上他去給飛機加油,小芹這個樣子,我沒法陪你們去了。”
穿工裝的人向張梓男說:“你不是最需要航空油嘛!趕緊走呀。”
“這就讓我走了?”張梓男忍不住說,“我為了完成任務,一天多時間連一口水也沒喝上,你們怎麽也得搞口飯給我吃吧。”
“想吃飯,你看看我們有時間嗎?”嬤嬤抱起修女向外麵走去,再不理會張梓男。
張梓男轉向穿工裝的人,討好似地問:“大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問你名字了嗎?我們地下工作者的紀律,不是一條線上的,不能互通姓名。”對方連看他一眼也沒看,領頭向外走去。
真他媽晦氣。張梓男找到這裏本來是為了找飯吃的,飯沒吃上,還被
敲了一棍子。到西安見到中央首長,一定要控告他們。
汽車跑得比兩條腿快多了,轉眼就到了飛機停靠的地方。一路上張梓男沒話找話地和穿工裝的人閑談,他好似別人少他八百塊錢似的,一句話都沒回應。
但此人對飛機的性能好像十分熟悉,沒讓張梓男指導一下,就將全部航空油注入飛機內。
“好了,你可以走了。”張梓男總算聽到他說了一句話,本來自己討好他是為了混頓飯吃,現在飯沒希望,也想給他顏色看看。踢了踢飛機輪胎,飛身跳上飛機,加足馬力就跑,飛機攪起的氣旋將那人差點推搡倒地。
一旦飛機平穩地飛上天,張梓男興奮得把饑餓也忘記了。
還有不到一千公裏的距離,臨近中午時分,前麵終於出現一座大城市的身影。那裏應該就是西安。
張梓男身心完全放鬆下來。他降低飛機高度,努力尋找可以降落的地方。突然前方傳來飛機的轟鳴聲。
難道是事先接到通知的張少帥,派飛機前來迎接他的?
對方的飛機越來越近,張梓男數了數,一共八架戰鬥機,整整一個中隊的建製。
張少帥對自己倒是非常重視的。張梓男不免得意,可不能掉了自己試飛員的名頭。張梓男正想向對方炫耀一下自己的飛行特技,八架戰機分為左右將他夾在正中。使他產生一種被脅迫的感覺。
空中傳來對方的聲音:“對方飛行員聽清了,對方飛行員聽清了,不管你是來自哪裏的飛機,請你迅速降落,請你迅速降落……”
媽的,真是脅迫自己來了。張梓男心中不禁疑惑,秦鶴鳴如果已經將他前來西安的事情向中共中央匯報,已經和紅軍建立統戰關係的東北軍不應該這樣做呀!
好吧,既然你們不將我當成自己人,咱就和你們玩玩。
依靠技術戰勝對手,是張梓男最感性趣的事情。他猛地將霍克3俯衝而下,很容易就擺脫了對方八架飛機夾擊的態勢。一個側身翻,飛機掉轉機頭對方一架飛機撞過去。
不到百米的距離,對方沒想到張梓男敢這麽做,嚇得傻了,連躲避的反應都沒有。眼看兩架飛機即將迎頭撞上,對方所有的飛行員同時尖叫起來。
張梓男“嘿嘿”一陣冷笑,猛打方向舵,幾乎和對方擦肩而過。
生死係於一線,他能做得如此完美,對方的口氣也改變了許多:“我們是代表東北軍前來迎接您的,我們是代表東北軍前來迎接您的,機場就在您左前方一千米,機場就在您前方一千米,請您下降高度,請您下降高度……”
原來他們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呀!張梓男心說,想考驗咱的技術膽量,你們都還嫩了一些。
找準機場位置,張梓男越過對方所有飛機,俯衝而下,連速度都沒減。就這點速度對他曾經飛過的飛機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跑道兩邊站滿衣冠齊整的軍人。飛機呼嘯著越過他們身邊,向跑道的盡頭而去。就在跑道盡頭最後一條線上,霍克3穩穩地停住,竟連一米距離都不差。
張梓男跳下飛機,一輛吉普車向他這邊奔馳而來。等你們來接我最好。張梓男餓得心發慌,真不想再動彈,索性站在那裏等。
吉普車在他的身邊停下來,一名上校軍官從駕駛位置跳下來,向他行過一個標準的軍禮,說:“張敬南奉命前來迎接張公子。”
“你叫張敬南,我叫張梓男,咱們隻有一字之差呀!”對方好像受寵若驚,連忙擺手:“哪裏,哪裏,卑職如何敢和張公子相比。”
“哪裏,哪裏,”張梓男學著他的口氣說,“你現在已經都是上校了,我兄弟還是一名航校學員呢!”
“張公子還正在航校學習?”對方好像不太相信地搖搖頭說,“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張梓男笑著說:“上校先生,你大概不光是前來表達你的驚訝的吧?”
“哦!”對方由衷地說:“見到公子如此好的駕駛技術,卑職一時竟將自己的使命丟到腦後了。”他向汽車伸出手去:“請!”
“請!”人家如此客氣,張梓男不能不表示一下,帶頭跳到吉普車的駕駛位置。
對方楞了一下,立刻明白他是想過過車癮,坐到副駕駛的位置,然後討好的口氣說:“公子真是多麵手,和咱們的少帥有得一比呢!”
“怎麽,張少帥也親自前來迎接我嗎?”張梓男反動汽車。
咱們少帥是什麽身份,連蔣委員長都得相讓三分,你不過是一個公子兒,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對方在心裏腹誹,嘴上卻說:“咱們少帥公務繁忙,吩咐卑職直接把你接到他的府邸。”
張梓男想到自己的使命,趕緊問:“張誌先呢?他在哪裏?”
早聽說張梓男是南京有名的紈絝子弟,沒想到連他的父親都敢直呼其名,其家教可見一般。張敬南說:“我們少帥說了,張公子此次使命極其特殊,要和你麵談後你才能麵見張將軍。”
張梓男對麵見張誌先並沒什麽興趣,他急切盼望見到的更是張少帥。對方的話正中下懷,笑著說:“我們黨派我做代表前來拜會張少帥,當然要先和他麵談。”
這小子確實不知天高地厚,一名普通的共產黨員竟說是代表整個共產黨而來的。對方忍住笑,說:“那我們趕緊走吧。”
張梓此時最想幹的事情就是飽餐一頓,要親自駕車也就是為了快一些。
吉普車飛速駛出機場,後麵一長溜的汽車緊緊跟上。
西安的街道大出張梓男的意料,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不是說已經和紅軍和談了嗎?怎麽還是如此劍拔弩張?
張梓男把心中的想法向張敬南說出來。
“哦!公子問的是這個問題呀!”張敬南神秘一笑,說:“這些都還是拜你父親所賜呀!”
“我的父親?”張梓男放慢一些速度。
“是啊!”張敬南歎口氣,說,“自從我們抓起蔣委員長,你父親率領中央軍攻過來了,咱們隻得如臨大敵似的如此布置。”
“父親竟然不在西安城裏?”張梓男自言自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