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森洛克二人,趁著日本飛機轟炸造成的渾亂,成功逃脫,並趁機劫持了宋芸漪。宋芸漪是張梓男的女友,關鍵時刻可以拿來要挾張梓男。張梓男指揮八名飛行員向山坡爬過去。威爾森晃動手中的槍,向山坡下大喊:“張梓男,你這位千嬌百媚的小情人在我手上,要想讓她活命,就不要過來。”

一名飛行員舉槍就要射擊,被張梓男阻止。向山坡兩麵示意,八名飛行員一分為二從兩側兜底包抄過去,很快搶占有利地形。張梓男槍口向下站起身,引誘兩個美國人說話,趁此機會,八名部下突上山坡,將二人按倒。

為了保命,洛克向張梓男透露,威爾森所謂向日本走私P40戰機純熟謊言。張梓男暗自思量,P40戰機是目前美國的尖端武器,怎麽可能任由走私,洛克說的是實話。

張梓男調轉身形,盯視威爾森:“你還有何話說?”命令部下把威爾森弄到山坡下埋了。眼看小命不保,威爾森跪到地上向張梓男哀告,願意將功折罪。

中國的天空將來還需要美國空軍的力量,暫時還真的不能殺了他。張梓男眼珠一轉有了主意。踢了威爾森一腳:“你上次也是要將功折罪,沒想到卻是在騙老子,我還能相信你嗎?”

“上次是不得已,這次如果再說謊,你斃了我。”威爾森聽出張梓男心思有些活動,趕緊把想好的主意告訴張梓男。淞滬會戰開戰前,他曾經給日本人從中東走私一批航空油,據他了解的情況,這批航空油並沒有運回日本本土,而是運到了海門基地。

海門距離此處不過百多公裏,偷襲很得地利天時。八名飛行員都興奮的眼睛放光,齊聲向張梓男請戰。

日本能源匱乏,巴巴的從中東走私航空油,絕不會放在地上等著挨炸,十有八九會保存在地下掩體內。現時代戰機不可能攜帶鑽地炸彈,霍克飛機飛去也是白搭。這些飛行員都是中國空軍的寶貝疙瘩,拿他們當陸軍使用,張梓男哪裏會願意。

“威爾森,這次你不會騙我?”張梓男目視威爾森。洛克趕緊搶過話頭:“走私這批航空油,我也有份,我可以替威爾森保證。”

剛才威爾森差點死在洛克手上,這時又來討好,威爾森恨不得撲過去咬他兩口。“長官,別聽他的,如果不是他向日本人討好,日本人還搞不到這些油料呢!”

張梓男滿腹心事,懶得看他們狗咬狗。很快打定主意,吩咐八名飛行員,看好飛機,等天明燃料運到後,不要再飛回筧橋機場。

“不回筧橋機場,那我們去哪兒?”一名部下問。

是呀,去哪兒!張梓男十分清楚,以他一人之力,實難扭轉抗戰之初的戰局,上海即將撤兵,南京眼看不保。想了想說:“把燃料加足,你們直接飛往武漢吧。”

張梓男害怕勢單力薄,放棄親自將兩名美國人押往上海的想法,讓部下將他們捆成粽子扔到山腳下。“你們替日本鬼子走私大

批軍用物資,給中國的東西卻都是以次充好,按說你們死一百回也不算多,但我不想殺人,能不能活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張梓男挑了一架燃料足可以飛到上海的戰機,冒險連夜趕往虹橋機場。他知道防守虹橋機場的正是鍾鬆的部隊。上海國軍已經出現崩潰跡象,也隻有這個膽大妄為的家夥敢此時幫助自己。

因為打敗仗憋了一肚子氣的鍾鬆聽說海門有利可圖,沒有跟直接上司林森打招呼,把一旅之眾撤出上海,奔往海門。

日本人主力部隊齊集上海,萬萬沒想到,中國人會以重兵奇襲小小的海門,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鍾鬆的部隊已將海門基地翻騰成底朝天。掩藏在地下油庫中的油料完全落入鍾鬆之手。按鍾鬆的主意要將這些戰略物資,全部炸掉。張梓男阻止了鍾鬆,告訴他,蘇聯支援中國的大批飛機即將飛到蘭州,這些油料都是寶貝,炸掉它純粹是敗家子行為。

蘇聯支援中國大批飛機,這是國軍最高層才掌握的秘密,連鍾鬆也不知道。將信將疑的問張梓男,要將這麽多易燃物起運,別說沒有運輸器材,即便有,日本人能眼睜睜看著嗎,他們飛機厲害,一頓炸彈扔下來,白費力氣還在其次,運輸部隊也會遭受重大損失。

“小鬼子有飛機,難道咱們沒有?”張梓男告訴鍾鬆,護航的事情由他解決,運輸工具由鍾鬆落實。鍾鬆果然藝高人膽大,當夜奇襲五十公裏外鬼子裝備庫,劫持了八十輛軍車。已經占領上海大半的日本人,起飛一個中隊的飛機前來轟炸,張梓男指揮準備從筧橋機場撤退的中國飛機迎頭趕上,三比二的空戰優勢,戰績卻是十比零,鬼子扔下十架飛機的殘骸逃回上海,再也不敢深入內地追趕鍾鬆的運輸隊了。

在取得此次重大勝利的時刻,張梓男又取得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勝利。他從海門基地鬼子手中把宋芸漪的哥哥救了。

宋天尚帶部下偷襲海門機場,身上帶傷沒有跑出多遠就被鬼子巡邏隊抓獲。被張梓男從審訊室救出時,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型。在鬼子手中沒有服軟的宋天尚,見到張梓男,無地自容的跪到地上。向張梓男請罪,如果不是自己擅自行動,怎麽會遭受如此損失。

“大舅哥,你敢逾越鬼子重重陣地,偷襲他們的後方機場,我敬佩還來不及呢,怎會怪罪你。”

張梓男的一席話,對宋天尚來說,比得到國防部的嘉獎還來的痛快。“妹夫,你說我做的對,不會是騙大哥吧?”一直反對妹妹與張梓男來往的宋天尚,終於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

在張梓男的不懈努力下,筧橋機場的飛機完好無損撤退武漢,鍾鬆親自押送的航空物資也很快運到。張梓男率領中央航校全體師生,正在額手相慶之時,突然傳來噩耗,高誌航在蘭州接收蘇聯援助飛機時,受到鬼子航空隊偷襲,以身殉國了。

怎會忘了這個茬,怎會忘了這個茬。對這段曆史耳熟能詳的張梓男,自怨自

艾直拍自己的腦袋瓜。整個航校無論教官還是學員都跑來請命,要給高大隊長報仇。

此仇不報枉為男子。但如果因為報仇心切造成重大損失,就得不償失了。張梓男沒有失去必要的冷靜,將自己關在辦公室看了兩天地圖,最終下定決心,奇襲鬼子蕪湖機場。武漢會戰即將爆發,日本軍部向蕪湖集結了大批飛機,準備用於武漢戰場。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張梓男率領整整一個師的蘇式飛機奇襲蕪湖日軍機場。

在日本人的眼裏,中國空軍裝備低劣,飛行員又缺少訓練,白天還可以憑借大無畏的勇敢精神一拚,晚上是絕不敢出動的。礙於這種認識,蕪湖機場雖然接到中國空軍出動的消息,指揮官仍然認為不過是虛驚一場,此值深秋,或許是將夜遷的鳥兒錯當飛機了吧。等中國飛機飛臨頭頂,才倉促應戰。

戰鬥轟炸兩用的蘇製飛機,一頓炸彈扔下去,機場近一半飛機變成廢鐵。大部分起飛迎戰的飛機,又因為深夜倉促起飛,飛行員還處於迷糊狀態,在空中又被擊落十多架。要不是因為中國飛機長途奔襲,燃料有限,蕪湖機場遭受滅頂之災在所難免。

日本蕪湖機場指揮官剖腹自殺,接任的指揮官鬆泰少將,對武漢實施報複,派出幾乎全部的飛機撲向武漢。日本數十萬大軍雲集武漢,外圍攻堅戰已經開始。張梓男果斷將敵機引往日本陣地上空,每擊落一架飛機,必然引起第二次災難性的後果,給地麵部隊造成重大傷亡。地麵日軍,放棄陣地攻擊,舉槍向天空亂射。對中日雙方空軍的危險是對等的。親自出馬指揮的鬆泰將軍,不得已隻得下令撤退。

從日本大本營調到蕪湖基地的鬆泰,曾經吹噓,一個月之內,必然全殲中國武漢空軍。苦思冥想一整天,仍在苦惱無法兌現承諾,衛兵進來報告,下田少尉求見。

排除少尉與少將之間的天差地別,下田不過是一名地勤人員,他的求見除掉增添一些自我吹噓的資本,不會有其他的目的。

“沒看到本將軍正在心煩,讓他滾蛋。”鬆泰蠻橫拒絕。

“將軍心煩,或許卑職可以為您帶來解憂的良藥呢!”下田一推門進來。

“怎麽回事?沒有我命令,你竟敢將他放入。”鬆泰惡狼似的目光瞪著衛兵,兩腮肌肉一陣**。這是他想殺人時的一貫表情。衛兵頭皮發麻,指著下田:“是他強行闖入,可不管我的事。”

鬆泰目視掛麵牆壁的軍用地圖,問:“你擅闖指揮部,是不是活夠了?”

“卑職知道將軍正為昨日的失利苦惱,是給您出謀劃策來了。”

“你有辦法對付支那人的空軍?”鬆泰眼裏放出一絲亮光。

“當然,隻是……”下田看了衛兵一眼。鬆泰將衛兵揮手趕出,屋內隻剩下他二人,下田仍把聲音放的很低:“按他們中國人的話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軍認為卑職說的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