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刑鋒!”

這四個字一出口,那煙圈兒似的鬼物顫抖起來,顯然靈魂活動十分劇烈。林昱拿起漁網抖開,直接將煙圈兒抖落在刑鋒的頭顱上。

到手的鬼物沒了,李長生失望的嘟噥一句低聲道:“主人,鬼物很難遇到的!”

那煙圈兒落在刑鋒的頭顱上,然後直接融入其中,等了十幾個呼吸之後,好像其控製了頭顱,眼睛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起來,仿佛在盡力睜開眼睛。

血肉模糊的頭顱上一雙眼睛極力掙紮著睜開來,眼神呆滯,過了一會兒方才漸漸地清明起來。他環顧了下四周,然後將視線落在林昱身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你……要……死……了……”

林昱渾不在意地嚼著一大塊牛肉幹,然後就著一口水緩緩咽了下去,隻有這種高熱量的食物才能補充消耗的體力。他再次將一塊牛肉扔進嘴裏,笑道:“是你要死了,刑鋒!看看你自己,隻留下一個頭顱,作為快要魂飛魄散的鬼魂你還能活幾天?不,不,不!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隻是作為厲鬼勉強控製屍體開口說話而已!”

李長生圍著刑鋒的頭顱轉了三圈,鬼魂這東西紅塵天極少,煉屍驅魂,李長生的一身本領也就這兩樣,但他從沒得到過厲鬼,自然修煉不了驅魂的神通。雖然沒見過,但多少也了解一些,便將自己知道的簡明說道:“借屍還魂,隻能在陽間逗留七天而已,七天之後,如果找不到魂魄寄居之物,必然墮入陰間,經受十八層地獄的折磨。”

刑鋒狠狠地瞪著林昱和李長生,但他隻剩下一顆頭顱,奈何不了分毫,若是在他身死之前,早已經揮舞修羅刀劈下二人的頭顱。但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壓下暴怒的情緒,低聲道:“我已經死了,但你們還活著。我不認為你們也想要和我一樣,成為那怪物的食物,然後連靈魂都被奴役。將

我的靈魂救下來吧!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因為我到過那地方,那是一個死亡之地!”

林昱深深地看著刑鋒的頭顱,沒有說話,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李長生見林昱不說話,眼睛一轉便直接威脅道:“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嘿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小嵐凝視著山穀盡頭的方向,滿眼的擔憂,“活著總會有希望的,鬼修雖然艱難,但總比徹底死亡來得強,好死不如賴活著,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讓我直接將他煉製成鬼道神通吧!誰知道他是不是心存不軌,要將我們帶入怪物口中。連死都要找個墊背的,果然好算計!”李長生喋喋不休,山穀的盡頭充滿了死亡的氣息,讓他心生恐懼。

刑鋒根本不理這二人,隻看著林昱,因為他知道這三人中以林昱為主,林昱的決定才是他是否能活下去的根本。

刑鋒看著林昱,但林昱一直沒有說話,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盯著孤零零一個頭顱,讓刑鋒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眼睛。當一個梟雄從王座上摔落下來,想要重新登上寶座的時候,他可以屈服於任何人,可以匍匐在地上像狗一樣活著,可以將所有的廉恥**裸暴露出來。越王勾踐如是,安祿山如是。

林昱看著刑鋒,仿佛將他所有的心事都看透,直到他快要堅持不了的時候,林昱方才緩緩說道:“你就這麽有信心,我們會救你?要知道,你現在已經不再強大,一個孤魂野鬼,隨時可能魂飛魄散!”

刑鋒粗粗地喘著氣,在這第一番較量中就已經輸了一半,他屈辱的移開了眼睛,咬牙道:“我想要活著,你也想要活下去。我從死亡之地闖出來,自然也能闖回去。沒有我,你們根本進不了那片死亡之地,也摸不到落在那片土地上的彩虹,想回到紅塵天,做夢去吧!”

“嗬!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什麽殺死了你!”林昱一

聲嗤笑,轉身便要離開。

看到林昱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刑鋒最後一道防線被擊破,要知道他也就短短幾天壽命而已,林昱根本就不和他囉嗦,再有說服力也毫無作用。這種直接掀桌子不幹的舉動,最是讓人無能為力,他撕扯著嗓子叫道:“你知道什麽?沒有我,你們還沒進入死亡之地就會被它殺死……”

“我的大刀早已經饑渴難耐了……”

“那你為什麽要逃?你在害怕,你在畏懼,你還硬撐著幹什麽?你……你快回來!”這種情況實在出乎刑鋒的意料之外,他算出了種種可能,卻想不到這種可能。

看見林昱絲毫不為所動,他這次真的急了,再次高聲道:“我知道他的弱點……他和你我一樣,都獲得蠱蟲,但是他已經死了!他比我們更早來到這裏……”

林昱陡然停下腳步,笑著對著李長生和張小嵐道:“自從他被殺死以後,我就覺得拿到的線索已經是足夠了,隻需要再去驗證一件事,那麽所有的環節就能絲絲入扣的吻合,發生的一切就都有了圓滿的解釋。”

“你……你都知道些什麽?不可能的,你沒上過山巔,你什麽都不知道?”邢鋒急道。

林昱一聲嗤笑道:“你一個弱小的鬼物,現在隻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還有什麽條件可以談,如果不是看你好有些用去,早就讓李道長將你煉成五鬼搬運神通。若是信息有些用處,讓你活著離開秘境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表現了。”

張小嵐點點頭,雖然依舊憂心忡忡,但林昱表現出來的鎮定讓他稍稍安心下來。他腳步輕鬆的跟了上去,這一放鬆下來肚子便嘰裏咕嚕叫了起來,他直接催發了一顆如同西紅柿般的果實,然後汁水橫飛的吃了起來。

李長生看著二人離去,一把抓著刑鋒的頭發,提著頭顱邊跑邊追問道:“喂!喂喂!到底怎麽回事?你們說清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