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本是路過吳城,自然也不會久留,直接在客棧裏將補寄物資買全,臨近中午便結了賬,準備前去滄海城。滄海城並不近,或許是這個世界太大了,所以雖然是同一個州,但是間隔也有接近一千裏遠。這樣走過去太累,有一匹快馬最好不過,但林昱確實不會騎馬,所以隻能走著去了。

林昱平靜的走過長巷,昨夜搏殺後的鮮血已經被衝洗幹淨,屍體也被弄走,林昱走過去,尋尋常常,就像是每一個路過的遊客。

不遠處的茶樓上眾人還在議論著昨夜的一場廝殺:“聽說昨天夜裏梧桐巷子裏發生了命案,六條人命啊!各位可要看緊了家中小子,晚上可別到處亂跑。”

“可不是嗎?聽說還死了個捕頭,直接被抹了脖子,血噴了三丈高,將巷子都染紅了。怪不得前幾老夫夜觀天象發覺血月當空,原來是應在這地方。”

“就你還夜觀天象?是夜裏被尿憋醒了吧!咦!吳老三,你家不就住在梧桐巷子外嗎?昨夜怎麽個情況?”眾人一陣嬉笑,然後齊齊看著從外麵走來的吳老三。

“茶博士,來盞碧螺春。”眾人圍坐過來,等著那吳老三來說。

吳老三咳嗽一聲,醞釀了會兒,說道:“昨夜動靜不小啊!那時我還沒睡,隻看見屋頂有些響動,剛開始還以為是起風了,這時節起風也很正常,就準備將窗戶關起來,你們猜我從窗戶上看到了什麽?”

“什麽?”眾人一陣好奇,問道。

“天空上一個黑影一縱而起,然後就落在了巷子裏,並且隱約還有狼吼響起。”吳老三押了一口茶,然後又慢慢嘬了一口。

“難道?難道是狼妖不成?”

吳老三壓低了聲音說道:“可不是,那時候兩股戰戰但也壓不住內心的好奇,便爬上我家那歪脖子樹,大夥都知道,從我家歪脖子樹上能看清梧桐巷子。可不正是一隻狼妖,一口便將一人的喉嚨撕開,然後就趴在身上喝血。我哪見過這種情況,差點就嚇暈過去了,直接抱著樹幹不敢動彈。後來那狼妖殺了五個人,然後就有一

個捕頭發現了巷子裏的異常,那捕頭……”

“吳老三……別吹牛逼了,那死的都是被刀劃破喉嚨的,哪有什麽狼妖?”有一人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點破道。

“你又沒見,知道個什麽!”吳老三被人打斷很是不悅,但那人壓低了聲音再次說道:“吳老三,聽說昨晚死的是海爺的人,如果你真的看見了什麽,小心海爺請你去喝茶。”

吳老三麵色驟變,慘白的絲毫不見一絲血色,其餘之人聽見這話,立刻鴉雀無聲,然後嘩的一聲便散去,隻留下吳老三兩腿發軟的坐在凳子上,竟然是不能站起來。

海爺請喝茶,隻這一句便嚇破了膽。

林昱走在大街上,果然見到很多衙役和一臉凶相的打手。滄海城在吳城東麵,而林昱卻是從北邊出城門,並且向北走去。果然,在出城門的時候就有人問:“兄台,這是去哪兒?這世道不太平,若是同道就一起結個伴。”

林昱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靦腆道:“大哥,我這是去彭城。聽說昨晚城裏死了好些人,大哥可是一路?”

“小老弟,哥哥對不住了,我這是往東去,彭城可結不了伴啊!”

林昱露出失望的表情,再次說道:“不知今日有哪些商隊去彭城,大哥知道嗎?這一路實在不放心啊!”

當那漢子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後,林昱識趣的走開了。往北走了十裏地,林昱便折向東方,這地頭也沒了通向滄海城的官道,隻能翻山越嶺,林昱已經走慣了荒野之地,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覺得悶。

白天邊走邊琢磨那法家神通,那些附加的負麵異常效果看起來卻是很不錯,在搏鬥過程中能起到種種奇妙的效果。可惜,想了數日也不得其門而入。夜裏便打坐修行,鞏固修為。

這一走便是半月,法家的神通沒琢磨出所以然了,倒是璿璣秘道術有所精進。一路走走停停,終於還是到了滄海城。

這半個月期間,吳城與滄海城之間發生了數起搏鬥,死了幾十個人,無一例外都與吳城的海爺有關,追究到底

還是與林昱拿走的拍賣會名刺有關。

海爺叫什麽名字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手下人都叫他海爺。能壓過他一頭的同道中人都叫他大海,私下裏都叫他海瘋子,人如其名,就像大海一樣喜怒無常,剛剛還風平浪靜,下一刻立馬就可能會狂風暴雨。

不過海爺也確實有些本事,相傳此人沒有任何的背景,據說在三十歲以前,就是一個在社會最低層掙紮的苦哈哈,每天在碼頭上給人搬貨物。

不過他有一項本領,能提前感知到風雨的到來。要知道海上風浪最是危險,這是阻礙海上貿易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但是依然有人鋌而走險做海上貿易,隻要船能平安的從北邊幽州到達東州,不管是北邊草原上的皮子還是北極耐寒的木料,隻要能平安到達東州都能賺上數倍於陸地運輸的錢財。

海爺也是機緣巧合登上了一艘去幽州的海船,然後成功預言到一場暴風雨,得以讓那艘船的東家賞識,之後隻要海爺在船上,沒有因為台風而使一艘船沉沒。海爺便是憑借這本事從這麽一個苦哈哈的身份突然蛻變。

而如今,那艘船的東家,海爺的前主人已經全家葬身海底,一部分人死在暴風雨中,而另一部分人卻是海爺親手扔進海裏的,包括他前主人三歲的兒子。至於那場巨大的台風,是海爺醞釀了三年才發動的陰謀。

奪得前主人的財產之後,海爺就像是登台階那樣,堅決而狠辣的往上麵爬著,一步一個腳印的爬得十分的踏實。並且很有自知之明,從不染指陸地上的貿易,隻做海上運輸,賺取其中部分的利潤。

其中大頭利潤自然都給那些實力強大的門閥賺取,海爺從無絲毫怨言,相反,還每年陪著笑臉登門上供。

就是憑著這股能伸能縮之氣度,加上又心狠手辣,隻二十年時間,便從當初一文不名的苦哈哈到東州海上運輸巨頭的轉變,手上三十幾條大船,數千人在手底下幹活。

就在林昱來到滄海城的前一天,海爺麵前放著一張人物像,看其麵容,與林昱有八分神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