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林昱已經全力防禦,但他身上的衣袍依舊多出了很多口子,並且這口子越來越多,然後就成了破布條一樣掛在身上。緊接著,林昱的胳膊上多出了一道極細微的傷口,然後這樣的傷口越來越多,最大的口子已經如同小孩嘴巴一樣大。

出手的機會絲毫沒有。林昱相信,隻要自己分心,瘦高光頭手上的鬼頭刀極有可能將自己一刀兩斷。

憑什麽隻有林昱有奇遇,別人就沒有?憑什麽就隻有林昱才有底牌?別人也沒有?

刀鋒入肉三分,鮮血初現。

林昱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臉上的細微血珠流淌成小溪,在緊皺的眉頭處寫出一個愁苦的川字。

刀鋒入體很痛,但不會死,所以那又如何?

在生死折磨之間經曆了太多次,林昱非常清楚在這種時候,恐懼是最沒有用的情緒,隻能把恐懼緊張變成興奮,才能夠把勝敗二字翻轉過來。

林昱終於找了一絲機會朝著光頭刺了一刀。

這一刺也僅僅隻是刺破他一層皮,刀尖染上一絲鮮血,也就僅僅而已。接下來依舊要麵對著暴雨狂風的刀,林昱的眉眼依然沒有畏懼,雙腿就像兩根釘子般死死紮在地麵,雙手緊緊握著雪中刀,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傾覆隻在眨眼之間。

忽然間光頭猛然收刀,然後陡然後撤。

林昱向前踏了一步,手中的雪中刀得理不讓人,出手便是最強大的砍柴。

麵前一片飄落的竹葉被無形的力量撕成了兩半,然後這兩半逐漸延伸,直接延伸到那光頭的身前。

青皮肚中劇痛,所以退後了一步。

他隻是小心謹慎了些,本想吃顆解毒丹再戰,也僅僅隻是退後了一步而已。就是這一退之後,他手中的鬼頭刀“嗡”的一聲發出輕鳴,隨之強大的戰鬥意識讓他沒有被這一刀兩斷,雪白的刀意擦著他的肩頭疾掠而去。

瞬間,他便提著鬼頭刀退了十三步。

林昱喘著氣無力追擊,他的身體上被刀割出了無數條密密麻麻的口

子,鮮血滲透內衣滲出破舊的外袍,開始在身體表麵淋漓,如同血人一般。從袖口捏出數顆丹藥,一口吞下。

但林昱依然雙手緊握著雪中刀,雙腳像釘子般紮在石板上,眼中沒有任何表情盯著已經重傷的強者,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恐懼,甚至連拚命時應有的狂熱情緒都沒有。

剛才鬼頭刀一聲輕鳴終究還是救了他的命。自從打造出那把鬼頭刀以後,青皮吃飯握著刀,睡覺握著刀,即使是摟著女人,一手也是握著刀。旁人都笑話說這把刀在他的眼裏隻怕比女人還親,這些人卻不知道青皮正在努力的達到意與器合的境界。

也就是意與鬼頭刀相合,才突破坐照境進入洞玄境。剛才鬼頭刀自行嘯鳴以示警,便是意與器相合生成的奇異神通。

“刀意!好強大的刀意!”

光頭男子被這一刀所震懾,肩部血流如注,並且露出慘白的骨頭,看來這隻右手是廢了。拿衣一裹便將血止住,說道:“真沒想到,竟然陰溝裏翻了船。”

成人病要人命的道理林昱不是不知道,隻是卻也需要休息片刻才能行動,他稍微喘了一口氣,將手指在刀刃上一抹,隻見刀刃上一片死灰色,正是蠱蟲阿鼻吞噬沼澤地裏的毒瘴生成的毒液。

林昱心中暗道:這蠱毒雖強,但實在太難獲得,就這些毒竟然已經將蠱蟲體內的毒所用一空。

瘦高光頭從那一刀裏回過神來,看著身前不遠處的浴血少年說道:“連續砍了你七十七刀,卻沒能給你造成致命的傷勢,隻給你留下一些小傷口,但我必須提醒你,就算傷口很小血流的很慢,但流的久了,也是會死的。”

“雖然我隻砍了你一刀,但這一刀就是致命的傷勢。而下一刀你能接得住嗎?在我的血流幹之前,我相信我會砍掉你的腦袋。”

洞玄境,已經可以初步控製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流動,所以這傷勢雖重,但被他一包紮,已經無大礙,但那隻受傷的右手卻是廢了。

林昱身上的傷勢雖多,但他距離“岩石之體”的天賦也就隻有

一步之遙,肌肉堅韌的如若岩石,這些小的傷勢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二人幾乎同時恢複了精力,然後凶厲的目光再次在空中撞擊在一起。

林昱一招反敗為勝,便占據優勢。

但瘦高光頭終究還是洞玄境的強者,斷了一隻慣用的右手又如何,腳一抬鬼頭刀便落到他的左手裏,動作一氣嗬成,毫無拖泥帶水的感覺!刀刃朝上,一撩而起,帶著灑開的寒光!

小鬼剃頭!

雖然不是慣用的右手,但鬼頭刀在他手裏依舊行雲流水一般,舉過了頭頂,然後劃出一條弧線來落下,橫斬出去!

這招“小鬼剃頭”是他得意的一招,與林昱的“意難平”斬在了一起。“嗡”的一聲!一條白鏈般的光芒朝兩邊灑了出去!分出了兩道圓弧形狀的光刃!洞玄境的刀氣與刀意迸發出來的力量將周圍的竹子盡數摧毀。

群鬼亂舞!區區幾秒鍾的時間裏,他的刀不知道已經劈出了多少次,簡直就如同群鬼拿著刀在亂舞!

漫天雪!刀意之下,林昱盡數將劈向自己的鬼頭刀接住,並且還有機會反攻。

雪中刀在他身上留下數道傷口,刀刃上的蠱毒便隨著血液進入他的體內。

“有毒!”青皮倒吸了一口涼氣道,然後吞下數顆解毒丹藥。

蠱蟲阿鼻吞食瘴氣濃縮的瘴毒且是平常的解毒丹藥所能抵禦的,林昱陡然後撤,便等著他毒發。果然,幾個呼吸之後傷口處便是紅腫起來,青皮將藥物灑在上麵,吞食數種解毒丹藥竟然根本無效!並且一股暈眩感陡然襲來,立刻站立不穩。

此人也是果斷,也足夠狠毒,對自己狠毒才是真正的狠人。立刻下刀切開肌膚,簡直就仿佛是切開豆腐一般混不受力,然後剜下大塊的血肉,足足有幾斤重。裏麵的血肉都變成了豆腐渣一般的穢-物,十分難聞,腥臭撲鼻。

可惜,蠱蟲的毒並不是那麽好解的,特別是阿鼻這種來自上古九黎部落的蠱蟲。即使將受傷的那塊肉全部剜去,依舊昏迷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