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莊則梁說 “磕頭沒有?”

幹紅把菜譜放下了,微笑著對莊則梁說:“誰是酒鬼?”

莊則梁故作驚訝,有往出逃的樣子,說:“哎呀媽呀,酒仙酒神酒鬼——三位一體主兒在這兒,誰敢端酒杯呀!”

大家被莊則梁這扮相逗樂了。座位早給他準備好了,就讓他坐。坐下之後,甘紅說:“聽莊科長這麽一說,老妹兒有些酒量啊,那哪能喝紅酒呢?換白的。”

幹紅捂著酒杯口,對甘願說:“老姑,你們是什麽性質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險?老嚇老嚇的,都給你們單位的人嚇怕了,幾句話就能把人嚇得混身亂顫,信以為真?”

別人還沒反應過來,莊則梁明白了,他說:“那可不是嚇唬人,‘全羊館’二兩一碗的‘女兒紅’喝三碗!咋地沒咋地!”

幹紅手指著他說:“你呀,有病,純嚇的!”

莊則梁說:“我怎麽嚇得呢?”

嚴梅說:“是啊,莊哥,那天我小紅姐是說每樣要三碗,後來我說‘女兒紅’‘女兒黃’一樣先來一碗吧,看哪個好喝,再要哪個。你倆都說行,就上了兩碗。為我又要一碗‘女兒黃’。”

莊則梁說:“剩那些,後來都上了。”

嚴梅說:“哪上了,一碗沒喝完,你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就走了。”

莊則梁說:“不對吧,傍晚我回去算賬,怎麽是六碗酒呢?我心裏還尋思呢,這酒鬼!”

幹紅說:“那你再回去問吧,是誰喝酒算在你賬上了。”

甘願這時說:“再能喝,也不能自己喝那麽多!”

莊則梁轉過話題,對甘願說:“甘主任,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甘願說:“我們有緣——妹子叫幹紅,我弟也叫甘紅。”

甘紅站了起來,隔桌向莊則梁伸過了手,莊則梁也站起來,握住幹紅的手。

握過手,二人坐了下來,莊則梁說:“是啊,要說姓張姓李,重名,到有情可原;你說姓gan,還有重名的。”

甘願說:“我們姓的不是一個‘gan’。”

莊則梁說:“我知道啊,那也不容易!真是緣分!”

甘紅說:“所以我們認了親。”

莊則梁說:“磕頭沒有?”

甘紅說:“當然得磕頭,還得認父母佬兒呢。‘八拜之交’那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怎麽可以等閑視之?”

莊則梁說:“那是當然!”

幾個人往出走,甘願說:“小莊,你咋來的?”

莊則梁說:“我的車在那邊。”

幹紅說:“喝酒了,你能開呀?”

莊則梁說:“紅酒,沒事。”

甘願說:“要不,你打車回去吧?”

莊則梁說:“沒事沒事,我沒事,打車,我還得再取一趟。一天不用幹別的了。”

幹紅說:“我送你去吧,莊哥。”

莊則梁看著幹紅說:“你?你不比我少喝多少!你們放心吧,我沒事,我繞過去,走新威路,碰不到交警——再說,這個點兒,交警都撤了。還是周日,交警就不打打麻將啥的?”

大家笑。

莊則梁向大家擺擺手,就往DF酒店西南那塊停車場走去。

莊則梁走到自己車前,遙控開了車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莊則梁的車開出停車場,經由XH書店往西開,到華連購物廣場往南拐,走到第二人民醫院路口處,看已變成黃燈,莊則梁就要通過,這時有一輛黑色轎車急著從第二人民醫院路往出拐,待莊則梁看到時已然來不及了,那車斜插就從莊則梁車前開了過去,莊則梁刹車了,但感到那車已刮到自己車了。

莊則梁停下車,推門下車一看,見自己車保險杠被刮了下來。那輛車的左前麵,也撞爛了,打斜橫在路口上。

那輛車的司機下來了,是梳個格怪發型小子。怪發型紅頭漲臉,愣頭愣腦的。莊則梁看著怪發型說:“咋辦啊?”

怪發型說:“咋辦,等著交警處理唄。”

莊則梁說:“你覺著你占理啊?”

怪發型說:“我沒說我占理。”

莊則梁說:“那還站在這兒幹啥?自己修自己的車吧。”

怪發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自己負主要責任,怎麽“自己修自己的車”?他疑慮重重看著莊則梁。莊則梁走向自己的車,回頭看那怪發型還在那怔喝喝的呢,就對他嚷道:“還不把你的車開走!”

怪發型才反應過來,趕忙跑向自己的車,鑽進車裏,倒過車調準路,臨開車前還按了兩聲喇叭,對莊則梁表示感謝。

莊則梁苦笑了一下,也打開門進了車裏。他的意思是,別等交警了,讓交警聞出自己喝酒了,滿身是口也講不清楚。往好了說,各打五十大板。可是,自己的證上的分再扣不起了,再扣,就得重新考證了,那可就麻煩了!不如各自鳥不悄的花兩個錢把車修修完事了,息事寧人,簡便處理了事。

莊則梁發動了車,開到珍珠商場往西拐,往他高區家的方向走。實際他是要到體育館前那個“老耿汽修廠”去修車,那裏的修車師傅姓耿,車修得好,又快,在海衛市是有名的,機關裏的人修車,都願意到他那裏。

到了老耿汽修廠,好在有個修車位空著,莊則梁就開了上去,老耿走了過來,看看車,對莊則梁說:“在那兒撞得?撞成這樣?”

莊則梁說:“在第二醫院站點那路口,那**喝二了,燈兒都變了他還硬闖。”

老耿說:“你是直行,他是右拐?”

莊則梁說:“可不是!”

老耿說:“那他是主要責任啊。”

莊則梁說:“誰說不是?!我也喝點酒,怕交警查著惹麻煩,就個人修個人的車吧。”

老耿說:“就是,交通事故,那些交警煩得不行又不行的,最好不去惹乎他們。”

莊則梁說:“誰說不是呢。多長時間能修好?”

老耿琢磨著說:“保險杠好整,換新的,有件兒;為主是還蹭去幾塊皮,你不得補漆啊?”

莊則梁說:“那得補。”

老耿說:“那可不,補漆就耗時了。這天兒還這麽冷——怎麽也得兩天。”

莊則梁說:“兩天?兩天就兩天吧,那咋整。誰讓我遇上那麽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