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萌動的情思

安示蕭從小就**玩,長相出眾,剛考入聖雅高中上了半個月的學,便成了學校名人。對他傾慕的女生從一年級到三年級,甚至還有伊學高中的女生也對他追捧有佳,在此之前的安示蕭也很得女生緣,可他雖然**玩,也懂得分寸。

沈名言一直很安靜,總是呆在安示蕭身邊,跟著他一起玩笑,一起打鬧。沈名言很細心,會為安示蕭準備好毛巾,買好水備著,幫他記課堂筆記,無微不致的程度令周邊的同學們都打趣。這時候的安示蕭則很大方地摟過他的肩,一臉驕傲地說:“這是我媳婦兒,在娘胎裏就是的媳婦兒,你們羨慕不來的。”

沈名言最多也隻是對著他翻翻白眼,由他去鬧,這個“媳婦兒”安示蕭叫了十幾年,他不樂意,安示蕭就是不願改,久了,也習慣了,他們周圍的朋友們也習慣了,隻要一說起安示蕭,就自然會提起他的小竹馬沈名言,這兩個人就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級別。

沈名言上高一才14歲,年紀比同級的人都小了2歲,可他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成績好,人也溫和,大夥兒到是很喜歡這個小弟弟,連老師也讓大家對他多加照顧著,沈名言臉皮薄,到覺得不好意思了。班上的女生,想要安示蕭當男朋友,卻喜歡當沈名言的姐姐,這兩個人就是班上女生心中的寶貝,動了誰都跟人急眼。

沈名言第一次幫安示蕭寫情書,是在高一上半期期中考之後不久,隔壁班轉來一個轉學生,是個美人,隻是脾氣…說白了就是根小辣椒。安示蕭看過人家之後便迷上了,想著法弄到人家電話號碼,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理。

所以,安示蕭想到了從古流傳至今的原始方法——寫情書。可就安示蕭那一手的爛字,加上他一腦子粗俗的語言,寫完連自己都看不下去,腦袋一轉,就連哄帶騙地讓沈名言給代了筆。

沈名言是什麽人,同學眼中的現代詩人,老師眼中的未來文學家,寫出來的情書自然不同一般,差點把安示蕭都給感動了,果然,上午情書一遞,小辣椒下午就和安示蕭一起出現在學校走廊,明眼人一見兩人動作,就知道事兒成了。

起初,沈名言並沒有在意,安示蕭跟女生交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就見怪不怪了。那天下午,安示蕭沒有像往常一樣等他做完值日才一起回家,剛放完學,安示蕭便跑得沒了影。

沈名言做完值日一個人背著書包準備回家,途中又突然想起幾天前在學校圖書館借的書還沒還,便繞進學校綠林小道,想抄捷徑到圖書館。

沈名言直到現在,都過去2年多了,他仍舊清晰記得當時的感覺,看著小道上旁若無人深情擁吻的兩個人,他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心,仿佛被什麽重物壓著,重得他緩不過氣,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那種窒息的感覺太難受,所以,他逃了,轉過身不要命似的拚命跑,想要甩掉那種感覺。

汗水打濕了他白色的校服,頭發也濕得一塌糊塗,衝進自己的家時,家裏很安靜,爸媽應該還在公司,而姐姐沈名語在上大學根本不住家裏,跑到房間扔下書包衝了個澡,慢慢冷靜下來。他想,也許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安示蕭和別人接吻,太吃驚了,他這樣安撫著自己,他以為,這種感覺會慢慢消失。

晚上,安示蕭如往常推開沈名言的房門,14年來,第一次沈名言不想見到安示蕭這個人,甚至連名字都不想提及,下午的畫麵在見到安示蕭時又一遍遍在腦海閃動,刺得他渾身難受,他就像一個被奪走了心**玩具的小孩子,無助又彷徨。

他究竟怎麽了?安示蕭本身就是個粗枝大葉的人,並沒有注意到沈名言任何不對勁,還一個勁說著下午發生的種種。

“蕭,假如我和你女朋友同時發生危險,你會先救誰?”沈名言脫口而出,他迫切想要確定自己在安示蕭心中的地位,他急切地想要弄清楚自己心裏為什麽這樣慌亂,為什麽會有那種莫名其秒的焦躁,這感覺真的太難過,14歲的年紀,他還弄不明白。

安示蕭一愣,然後一陣爆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哎喲,小言言,你怎麽這麽可**,會問這麽搞笑的問題,笑死我了你。”配合笑聲,雙手放在胸口上,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整個人完全東倒西歪。

隻是在對上沈名言認真得沒有笑容一心等著答案的臉孔,安示蕭愣住了笑,他搞不懂那天的沈名言,搞不懂是什麽讓那個平時總是冷靜的言言,會問出那麽讓人容易誤會的問題,還是那麽敏感而尖銳,就像一個吃醋老婆的質問。

“啊,言言是怕哥哥有了女朋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罩著你了,急了?哈哈。”

摸著沈名言柔軟的頭發,安示蕭不願意鬆手。

“傻小子,你可是哥哥的大老婆,沒人可以動搖你在哥哥心裏的地位,懂了嗎,嗬嗬,我的言言今天真是太可**了,還學會吃醋了?”依舊是平常玩世不恭的態度。

沈名言臉一紅,撇過頭,躲開安示蕭的爪子。

“哼,我吃醋,為你?我值嗎?我隻是擔心哪天少了你這隻蒼蠅在身邊嗡嗡嗡我會不習慣,才不是吃醋,還有,我說過很多次了吧,讓你不要亂說,我不是你老婆,我是男的,ok?再亂叫,被你女朋友聽見,我怕我吃不了兜著走。”

“她敢!我都舍不得動一個小指頭的人,敢欺負你,我立馬踹了她。”安示蕭比了一個手刀,還搞笑得在脖子上做一個抹殺的動作。

沈名言沒再說話,心中的不安被安示蕭一句句蜜語哄得煙消雲散,是吧,一直圍在自己身邊的人,把注意力突然分給了別人,他隻是一時不習慣才會這麽失常的吧,是這樣,沒錯吧?

他以為,自己真的是簡單的不習慣而已,隻是,一次又一次的事實,和年紀一點點增長,沈名言懂了那種感覺,不是不習慣,而是喜歡,一個與友情無關,與**情有染的那種喜歡。他太早熟,14歲便情竇初開,他無措,隻因他喜歡的人和自己是同樣性別,這種感覺越久,越讓他無法呼吸,他想要抽身,可卻又一再讓自己沉溺其中,貪婪的享受著與安示蕭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言言…言言…”

他知道不該的,這樣的感情,如果被發現,怕是…

“言言…言言…”

眼前一隻大手拚命上下揮動,沈名言驀地從漂浮的思緒中抽離,若無其事地打掉那隻礙眼的手,低頭繼續寫著那讓他痛恨的情書。

“言言,你怎麽了,怎麽發起呆了,叫了你半天都沒反應,想什麽呢?”安示蕭一屁股坐到沈名言身邊,雙腿搭在對麵的桌子上,一隻手拄在椅把上撐著腦袋,歪過頭目不轉睛盯著沈名言,小孩兒長大了,心思越來越多了,他現在經常弄不懂身邊這安靜的小子在想什麽了,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跟在他身邊,但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慢慢變得不同了,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有什麽地方變了呢?

沈名言見安示蕭這坐姿,抬頭望望天花板,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我能想什麽,不是幫你寫泡妞通官文嘛。”

一聽泡妞,安示蕭立馬老老實實坐正,屁癲屁癲跑到桌邊把剛才從樓下端上來的飲料和小點心擺在沈名言麵前,一臉諂媚地靠過去。

“老婆大人,這是小的專門為您端來的午後小點,請太座大人享用。”非常狗腿地在碟裏拿了一塊小餅幹親自喂到沈名言嘴裏。

沈名言嘴角抽搐不已,對於安示蕭的厚臉皮與不要臉,他早司空見慣。

“少貧,拿著你的狗屁通官文立馬從我眼前消失,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我沒那功夫聽你瞎拜。”

“怎麽是瞎拜呢,這可是你老公我的終生幸福,當然是頭等大事啊,對了,說到高考,你要考哪所學校呀,咱們可得說好了,還是考一所學校的。”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消失,別在這裏礙我的眼。”沈名言拉起賴在椅子上的安示蕭,把手裏剛寫好的情書往他懷裏一塞,便要把人往房間門口送。

“好好好,我走,我走,言言,你真是太狠了,我辛辛苦苦端上來的小點心,都還沒吃上一口你就趕我走。”安示蕭一臉小媳婦兒樣,還做作地用手擦擦眼角。

辛辛苦苦,辛苦的應該是做點心的人吧,真不要臉,沈名言在心裏直抽抽,一把大力把門關上,把那隻一直吵鬧個沒完的烏鴉攆了出去。

剛一坐下,拿起書,門又被打開,某人的頭,小心翼翼探了進來,一臉笑意。

“老婆大人,要不我還是陪你吃點再走,我怕你寂寞啊。”

沈名言忍無可忍,抄起書就往門口丟去。

“不要叫我老婆,滾蛋。”

“啪”,書打在了及時關住的門上,某人抓準時機逃之夭夭,臨走前還在門外大聲說:“媳婦兒,拜拜,明天早點起來,咱們學生會有換屆會議喲。”

沈名言怔怔地瞪著門板,無法動彈。

——不要這樣叫我,不要讓我越陷越深,不要讓我有任何不該有的期待,那樣也許還可以有抽身的機會。

安示蕭樂哈哈地揣著情書回了自己家,嘴角一直勾著調戲過沈名言的笑容,他的這個小竹馬呀,越大越有脾氣,越來越悶,逗著也越來越好玩,喜滋滋地把情書摸出來,攤在書桌上。

美麗的公主:

請允許我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安示蕭,聖雅高中三年級,一個**慕公主的小臣民。

親**的公主,你可知道,那個溫暖的午後,與你的美麗邂逅。微風搖曳著你的裙擺,陽光輕撫著你的秀發,落葉親吻過你的臉頰,路過我身旁的你,笑靨如花。

你舉手投足的優雅,銀鈴般動人的嗓音,在我平靜的心湖掀起漣漪,不期然,我沉淪在你純淨的雙眸,終日不得醒。

於是,我終於明白,原來,我走過千萬裏路程,隻為尋覓曾經夢境裏的落花,指間流轉,情殤黯然,隻為把你追尋。

我心**的公主,我不是世人眼中的白馬王子,卻甘願隻做你一個人的忠誠騎士,帶你看盡世間風景,守候你一生一世,無悔無怨。

親**的公主,善良如你,可憐憫我的一片癡心,與我共譜戀曲。

後天下午xx時在xx咖啡廳靜候公主親臨。

我的期待是:不見不散。

傾慕你的安示蕭筆

xx年xx月xx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