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渺茫,餘下的錢,到處也不夠租個房子。
好在遇到王勤的爹王君,一糧米商人,在半路上中暑昏厥,被魏爹爹施針救了。
為了報恩,把一處空置的宅子給了他們暫時白住。
聽說阿齊是個舉人後,更是動用了一切人脈,把阿齊送進了國子監。
之後,幫魏爹爹安排進和他家鋪子合作的飯店做賬房,也算是個大善人。
可惜有個不成器的傻逼兒子。
至於冷楓的活,倒是她自己找的。
魏爹爹當賬房那點收入,不足以支撐阿齊在國子監的開銷用度,冷楓可還盼著阿齊當大官,帶領全家“雞犬升天”呢,所以為貼補家用,出來找活。
知道同德醫館招募坐堂大夫後,她就去試工了。
自帶學霸屬性的她,跟著魏爹爹學醫那六年,她看了無數醫書,醫術上比之魏爹爹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去到同德醫館,完美體驗了一把穿越大軍們“不被看好最後驚豔全場啪啪打臉”的爽快劇情後,她被留下了。
童醫效應迅速給同德醫館凝聚了一批“獵奇病人資源”,而後在她強大的實力之下,童醫效應很快轉化為了名醫效應,“獵奇病人資源”也變成了“信賴病人資源”。
至她十六歲及笄,同德醫館在京城已經頗有名氣,而她也在業界享有了“小神醫”的美譽。
至於“大神醫”,在宮中。
是位給皇帝看病的太醫,姓梅,叫梅費。
冷楓一度覺得,這位梅太醫應該有個兄弟姐妹,叫梅心。
沒心沒肺,親媽式取名。
*
冷楓看完最後一病人,從同德醫館出來的時候,天早黑透了。
毛豆提著風燈送她到巷子口,馬車已經等在那了。
是她家裏來接她了。
上前打開車簾,看到借著車裏壁燈正在看書的青年,她微微一怔,隨後滿是歡喜:“阿齊,你放假了?”
“嗯,放兩天。”
青年放下書,抬頭對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簡直直擊心髒。
“上來。”
蔥白一樣修長的手,放到了她麵前。
他現在長的渾身上下完美的,隻讓人感慨造物者的神奇。
也不知道他親爹親媽能長成什麽樣,才可以生出這麽容顏俊美,連指甲蓋你都挑不出點瑕疵的人來。
若非要挑剔他什麽不好,那就一點。
他始終把她當妹妹看。
冷楓對此,相當頭疼啊。
但好在,人不還在自己手裏拽著,這些年他一心考取功名,外麵那些狂蜂浪蝶,他一概不予理會。
丞相府家的大小姐,追他追的滿城皆知,丞相對他也頗為賞識,就這樣,冷楓問他可有心動,他也隻是回了一句學業為重。
這書呆子勁,深得冷楓喜歡。
把手放進他掌心,借著他的力道上了車。
坐在他隔壁,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蹭來蹭去。
看似撒嬌,其實是想讓他明白,阿姨我該長肉的地方,已經開始長了,麻煩請正視下,阿姨我的性別。
“幹嘛呢?”大概是肉真的有了存在感,百裏齊有些不大自在,抽回了手:“多大的孩子了,還玩這一套。”
不玩這套,怎麽勾搭你。
冷楓嘻嘻一笑,一臉渾不在意的樣子:“可不是成大孩子了,都已經及笄了呢,馬上就能嫁人了,阿齊,你說,我找個什麽樣的夫婿好?”
百裏齊放下了手中書,似乎真的很認真的思考起來:“能配得上小楓的人,一定得是人中龍鳳,小楓可有喜歡的人?”
“有啊。”冷楓定定的看向百裏齊那雙漆黑的瞳孔。
她喜歡的人,不就在這。
從看到這雙眼睛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無可自拔的喜歡上了他。
這十一年的風雨同舟,更是讓這份感情,升華到了一定境界。
親情和愛情並存。
她對他,從一開始的喜歡,到現在,變成了非常喜歡。
“小楓喜歡誰?”他低聲問,笑盈盈。
冷楓心裏其實有些納悶,他是鋼鐵直男嘛,這麽多年難道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喜歡他?
這種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兒,做了十一年,她也有些厭倦了。
當時年幼,跟他表達自己的愛意,隻會被當成小孩子不懂事。
現在,她及笄了。
所以,咱們來玩真心話大表白吧。
看著那雙眼睛,她一個字,一個字,非常認真的回答:“你,我喜歡你。”
百裏齊輕笑起來,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傻姑娘,我也喜歡你。”
看來,他是搞不清狀況。
得,她說的更明白點吧:“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
百裏齊臉上的笑容,微微愣了愣。
所以,他明白了?
看樣子,好像還有點不大明白。
行,她讓他更明白些。
“看好了,我是哪種喜歡你。”
上前,捧住對方的臉,幾乎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她對了嘴唇上去。
“小……唔!”
那個吻,冷楓沒持續太久。
因為被推開了。
百裏齊的臉色,漲的一片通紅。
這些年,在感情上,他是一片空白的。
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他是個單純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的人。
冷楓的熱情,如同滾燙的火團,在那白紙上烙下了一個大大的灰黑色印記,他的慌亂,在冷楓的預料之中。
“明白了沒?我對你的喜歡,是這種的。”
相對於他的慌亂,她除了呼吸有點亂,一臉平靜淡定。
這種霸道總裁強吻小媳婦的戲碼,是不是角色反了?
管他呢,反正親都親了,這人,她是徹底打了烙印,是她獨家專屬的了。
“小楓,你,你不可以這樣,我們是……”
“我們是兄妹對嗎?”她打斷了他的話,亦糾正了他的話,“我們不是,你最清楚了。阿齊,你聽我叫過你一聲哥嗎?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哥哥,是你一直把我當成妹妹,但從今天起,麻煩把我當個女人。”
她說的霸氣。
直接將單純羞澀的青年,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車廂裏,一片安靜。
直到快到家門口,青年粉紅的臉頰終於恢複了平常的顏色,靜靜的看向了冷楓:“小楓!”
“嗯!”
“今晚的事情,我隻當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