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綿綿滿臉的失落,卻不敢說出口,隻得道:“那,那我先回去了吧。”
到底,她還有幾分女兒家的矜持。
“那我送吳小姐。”
百裏齊出去之後,冷楓在傅清雪房間裏待了會兒。
傅清雪是就流產這件事,跟她道歉呢。
她從下人口中知道,她父母因為這件事,差點私下了結了冷楓。
冷楓自然不可能怪到傅清雪頭上。
隱隱覺得,這孩子,經此一事,成熟許多。
從她口中知道,那侵犯她男人,已經被傅大人解決了,至於是怎麽個解決,冷楓大概猜得到。
這傅大人似乎對於私下殺個人這件事,並不覺得有什麽了不起的。
隻能說,傅家的家風能養出這樣三個孩子來,真是不容易啊。
離開傅清雪房間,冷楓就去了傅清恒房間。
沒了吳綿綿這個大燈泡,終於可以,好好跟阿齊說說話了。
“阿齊,你可把爹給擔心壞了,我也不能告訴他牢中的不是你,隻能看他睡不好吃不好的,你這是要多久才能回家?還有,三王爺說你們這麽做有後續計劃,什麽計劃?”
雖然很想黏黏膩膩一番,但因為避嫌,她進“傅清恒”的院子和房間,是沒法關門的,說話還能壓低聲音避免人聽到,摟摟抱抱,卻是做不了的了。
百裏齊看了一眼門外,卻忽然把她拉入懷中,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才鬆開:“幾天不見,我很想你。”
冷楓臉紅:“別鬧,一會兒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和你大哥有什麽呢。”
“好了,坐吧,這樣站著說話,神色嚴肅的,也惹人懷疑。”
冷楓聞言,放鬆了姿態表情,在圓桌上坐下。
百裏齊坐在對麵,給她倒了一杯茶:“我以為,三王爺會告訴你。”
“他說,不想費口舌,讓我來問你。”
“嗬,他倒懶——小楓,大哥代替我入獄,是為了方便我行動,我決定了,親自去一趟蜀州,大哥在蜀州有一個要好的朋友,最近正要大婚,便以此名義去蜀州,蜀州接壤拓跋族,六王爺大量斂財,便是想收買此擅戰民族為他賣命,我要利用拓跋族,逼他現出原形。”
“你,一個人?”
“自然,六王爺會派人暗中保護我。”
“問題是,你想憑什麽說服拓跋族的人跟你聯手?”
“沒讓他們聯手,他們遲遲不肯答應六王爺,一則是忌憚元國的國力,二則拓跋族正鬧內亂,三則拓跋族是個貪婪的民族六王爺所許諾的恐怕並沒有到讓他們動心的地步。”
“那,你是要做什麽?”
“促成他們跟六王爺的合作。”
冷楓吃驚,不大明白了。
“兩方聯手,那豈不是實力翻倍?”
“你忘了我說的,拓跋族內部有亂,兩派力量在爭奪權勢,六王爺想要得到穩定的支持,必定協助一方讓另一方臣服,所以,在他們真正聯手之前,在拓跋族內部,必定會有一場兵戎相見,而六王爺的軍隊,也必會介入。”
“隻要他動兵了,就不可能藏住尾巴了。倒是好計謀,隻是你打算如何促成這次合作?”
“這個,我早已安排好一批人,從青州城出發,過三越州從西進蜀州,這批人會假裝成拖把人,在蜀州邊境滋事擾民,而三王爺便會在京中會配合我,聯合群臣上書回擊拓跋,皇上對此族雖然向來不放在眼裏,那是因為他們忌憚元國實力從來不敢冒犯,一旦老虎頭上開始撓癢,不怕皇上不下旨教訓他們,以正國威。”
“青州城的人,你在那還有人啊。”
“無非是些救助過,對我心存感激,願意為我所用的百姓。”
好吧。
她家阿齊,魅力無邊。
這計劃如此,冷楓沒有參與空隙。
她不可能跟著“傅清恒”去蜀州拜訪朋友。
此去不知分別多久,但她知道,阿齊的大業,才是最重,她不會讓兒女私情,成為他的羈絆的。
於是,很豁達朗然道:“行,那此去蜀州喝喜酒,我提前祝你一路順風,有什麽好玩的,記得給我買點帶回來。”
這話,也是說給門外的人聽的。
一腦袋探頭探腦許久了。
隻是兩人壓著聲音說話,那人不可能聽清。
百裏齊自也是知道,外頭一個腦袋,已經暗中張望了許久了。
道:“我這一走,若是朋友盛情,還不知道要留多久,家中這邊我母親,就拜托於你了。”
“你放心吧,我會時常過來看望夫人的。”
“有勞了。”
跟百裏齊這麽客客氣氣的演戲,也挺好玩的。
就是不知道,那探頭探腦的人,是因為她,還是因為百裏齊了。
冷楓很快就知道,那偷聽的人,是因為她了。
因為從傅清恒的院子出來後,她往百裏齊的院子走,那身後的尾巴,一直跟著她。
院子日日有人打掃,一個奴才在院子裏澆花,看到冷楓,恭順的請了個安。
“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在阿齊房間裏待會兒。”
奴才稱是,離開了院子。
冷楓看到一抹影子閃進了院子,暗笑一聲,進了正臥。
關上門,她貼著門縫往外瞧。
就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演著牆根,走到了窗戶下。
之前隻看到他穿著傅府的家丁服,沒瞧清楚樣貌。
現在倒是看清楚了,在傅家見過的,一個粗使奴才。
人看著憨憨厚厚,所以做起聽牆根的事情來,氣質上很不搭配,莫名搞笑。
冷楓在門縫裏看了好一會兒,見他舔了手指頭,想去戳窗戶紙。
等到戳開之後,湊了眼睛過去往裏瞧。
冷楓蹲下身,貼著他那麵牆根躡手躡腳的過去。
他自然不可能看到她。
等到了那破洞下方,她猛然站起身,用力推開了窗戶,聽到一聲慘叫響起,她驚呼:“誰。”
就看到那人,抱著臉飛快的跑了。
冷楓等人跑不見影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是哪個人安排在傅家的奸細,這是來搞笑的吧。
看著那窗戶紙上的破洞,冷楓再次確定,這人就是來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