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大門,小二趕忙迎上來將他們往裏麵引。

精致菜肴一道道端出來,從他們麵前路過,濃鬱的香味勾的人食指大動。

阮軟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空位,示意道。

“我們就坐那兒吧。”

謝朝時輕嗯一聲,眼神輕飄飄地掃過那處。

小二領著他們上前,阮軟跟上幾步,忽地聽到一聲壓抑的輕咳,似是頭頂傳來。

她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幽曇花繡鞋從嫩綠漸變的裙擺處伸出,帶動著裙擺一齊晃動,像是層層疊疊綻開的花。

一條純白手帕突然飄落,帶來空氣的隱隱波動。

阮軟還沒注意到,腰間傳來一股力道,恰到好處,她被帶著側身轉了半圈,又不至於站不穩。

衣擺在空中小幅度散開,腰間的大掌鬆開,落下的手帕幾乎是擦過她的裙擺,卻並沒有碰到。

——上麵沾了血,帕子中央的大塊血漬浸染開來,在純白的底色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阮軟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腰間似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隔著幾層布料寒涼的掌心竟像是直接貼在她的肌膚上,此刻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觸感。

她隨意地抬頭,有些分心。

下一秒視野中忽地闖入一副清雋的容顏。

他俯視而下,阮軟可以看到他線條流暢的下顎,眉眼清絕,眼瞼微微掀下,濃密的睫羽像是蝴蝶翻飛的翅膀。

鼻骨優越,上麵還有一顆淺淺的小痣。

分明捂得嚴嚴實實,連半截鎖骨都沒有露出來,墨發也規矩的束在腦後,卻偏偏透著股輕佻浪/**氣。

尤其是眼尾,看上去總像是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邪氣。

阮軟的目光停在他唇角——

他的唇色略微蒼白,唇角處還殘留著沒有擦幹淨的紅,倚著的紅木欄杆上有幾處顏色過於深了。

嘔了這麽多血,不會有事嗎?

秦厭同時也在打量著樓下的男女。

男人一襲白衣,身上氣質飄渺出塵,一頭墨發用同色係發帶高高束起,看著就像某個宗門的修士。腰間掛著的玉佩或許是什麽身份牌。

一旁的少女發絲略微淩亂,嫩綠色衣裙顯得她活潑動人,臉頰上的兩顆酒窩淺淺。

眼神中還能看到幾分對自己的驚豔。

他眸中浸染了些笑意,更添幾分風流氣。

“方才險些冒犯了二位,不如一道上樓,讓我賠罪可好?”

聲音直接從二樓傳下,也不在意是否會因此吸引了別人的關注。

謝朝時看都不看他一眼,像是對方根本就不是在跟他們說話。

隻微微俯首望著阮軟仰起的小臉。

暖光照在她臉上,連細細的絨毛都看得清楚,眼底的那幾分驚豔也無所遁形。

謝朝時收回視線,“要上去嗎?”

阮軟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心虛的偷偷看他一眼,然後義正言辭的拒絕。

“不了不了!”她哄道,“我隻想和朝時哥哥一起!”

那張萬年不變的冰霜麵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所以他到底怎麽想?

小二領著他們在原先選定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