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雙臂交叉著抱著油紙傘,在一旁歪著頭看他們動作。
夢境靠吸食生氣和靈力維持,這次他們主動喂了它這麽多,自然是更加堅固了。
江霧目光落在他們略顯凝重的臉上,眼底是一片澄澈。
雲眠臉色微變,“繼續!”
身後眾人隨著她一同盡力調動丹田中的靈氣,打在結界上的靈氣瞬間增強,屏障上虛幻的光幕隱現,有人率先支撐不住,鮮紅血液從嘴裏大口大口嘔出,麵色也是蒼白如紙,掐訣的手卻是不停。
接連的動靜從身後傳來,她不能轉身,勉強偏頭一看,修為比她低的那幾個弟子具是麵色蒼白額跡冷汗直流,儼然快到了極限。
鮮紅血液刺目。
她眉頭緊皺,“先停手。”
過度使用靈力,雲眠的身子晃了晃,受傷的弟子們撐著劍半跪在地上,丹田中傳來隱隱的灼燒感,被人扶住。
阮軟後退一步,恰好撞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還好嗎?”
她搖了搖頭,靴底還半壓在他腳尖上,蹭上一點薄泥。
靈力被抽空的感覺令她有些無力,脊背靠在他胸膛前,隻待了一會兒就離開,靴底自然地移開,兩人連低頭看上一眼都未曾。
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出手。
四周的靈氣稀薄,丹田中積蓄的靈力被結界吸收後難以恢複,無人細究仙尊他為何不與他們一同出手。
隻是某些猜想還是不可避免的在他們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雲眠看著地上虛弱的弟子,“我們先回去,破除結界之事還得從長計議。”
江霧自發跟在他們身後,懷中抱著的油紙傘此刻已經打開,傘骨清絕,是一種略顯暗淡的死白,執傘的手握在一塊一體雕刻的玉骨上。
他靠近阮軟,眨了眨眼,笑得乖巧,“姐姐,到我這兒來嗎?我給你撐傘。”
阮軟自然是拒絕。
他麵上露出明顯的失望,“好吧。”
澄澈的眼底帶了些失落,她為什麽不願意和他一起,是因為這柄傘不好看嗎?
不經意在傘骨處發現一抹淺淺的劃痕,他恍然大悟,抽骨的時候竟然沒注意令它破損了,難怪她不喜歡。
以後該做一把更好的才是。
想著他又高興了起來,手上的殘次品卻越看越覺得不滿意,就這樣毫不在意的扔在了一旁。
回去後他們得知在這段時間內又有人死去了!
屋內的老人血肉都像是被吸幹了,隻剩下一層白色骨架,片刻後就消散了,竟是什麽都沒有剩下。
其他還活著的人頂著那副麵容,神情更為麻木,似是已失去了全部希望,死氣沉沉。
看到他們回來臉上無一絲波動。
在場眾人都神色凝重。
唯有兩個黑心肝的毫無觸動。
“姐姐,我有點餓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人聲,貼的她很近,她回頭,江霧雙手背在身後,俯身望著她,束起的發絲從臉側滑下,白皙的頰肉微微鼓了鼓。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有弟子聽到後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似是沒想到此時他竟還有心情吃喝。
身前另一道殺意的視線刮過他,他似未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