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嗓音帶著碎冰般的寒冽,咬字清晰,阮軟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瞳孔中帶著些天真的懵意,微微瞪大的眼瞳圓溜溜的。

她的手被帶著抓住橡膠質感的握把,上麵防滑的菱形圖案凹凸,槍支表麵是經過拋光處理的銀色,反著冰冷的光。

腦海中模擬出槍支的輪廓,她低頭,袖珍式手槍被她握在掌心,指端勾到冰冷的槍管,她的手掌骨骼很小,銀色的槍管超出指尖一截。

“您給我這個做什麽?”

阮軟不知該用什麽表情應對,索性低著頭垂下睫羽,從側後方望去,她的下巴線條緊致,微微有些嘭彈的臉頰肌膚白裏透紅,發絲被盡數挽起,,小巧的耳朵露在外麵,耳垂略微有些肉感。

蒼白指尖挽起她耳邊的碎發勾在耳後,冰涼指腹滑過她小巧的耳珠,而後撚了撚,不帶任何狎昵意味,“留著防身。”

多的卻沒有再說。

阮軟順從的接過,塞入梳妝台上放著的珍珠小包,而後拎在指間,一時間竟辨不出究竟是上麵鑲嵌著的珍珠白還是手白。

她站起身,小披衫上的流蘇晃動,高跟鞋繃起的腿部線條流暢,跟在他身後出門。

門外沈副官看到跟在裴殊言身後出門的阮軟,投向她的眼神莫名。

他很快把視線從阮軟身上收回來,腦海中閃過昨日處決的那個女售貨員。

少帥分明知道她們之間通了消息,卻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隻審問那個女間'諜,對她卻高高提起輕輕放下。

明明都帶她去了審訊室,卻隻是嚇唬了她一番,還吩咐他提前找人清理了審訊室,恐怖駭人的場麵都被隱藏……若她真是間'諜,這些根本就震懾不到她。

莫非少帥……

他沒有再想下去,斂了斂神色跟在他們身後。

還是下午霍宅卻已燈火通明,黑色別克轎車停在氣勢恢宏的灰白色洋樓前麵。

裴殊言剛下車就有人上前迎接,霍老爺一張蒼老的臉笑的褶子都擠在一起,“少帥願意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犬子的婚禮,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裴殊言冷淡的掃過他,沒有回複的意思,霍老爺也不覺得失了麵子,臉上的笑都掛著下不來。

阮軟從後座探身出來,繃起的腳尖率先點到地麵,脆弱踝骨上淡淡的青色血管顯眼,一顆紅色小痣隨著水晶的晃動隱現。

她提著小包挽上裴殊言隨意垂下的手臂,淺粉色甲油反著晶瑩的光。

霍老爺視線順勢從他身上偏移,落到一旁的阮軟身上,有些遲疑的問道,“……這位是?”

“我的未婚妻。”

裴殊言神色淡漠,薄薄的眼皮略微遮下,碎雪般疏冷的聲線平靜卻可以聽出其中的鄭重。

霍老爺還未作出反應,阮軟先詫異的偏頭望向他,陽光下她的睫毛卷翹似是暈染上了一些金色,烏黑的瞳孔中帶著明顯的詫異,毫無準備。

身前的霍老爺還在說些什麽恭喜的話,阮軟隻可有可無的捕捉到一些關鍵詞,紅潤飽滿的唇瓣抿了抿,手臂更緊的纏上他的臂彎,默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