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軟綿綿的窩在他懷裏,心裏酸酸脹脹的情緒咕嘟咕嘟的冒著小泡,白色的高跟鞋掛在腳尖上,要掉不掉。

裴殊言偏淡的唇色此刻卻顯得有幾分靡麗的紅,白襯衫上的紐扣解開幾顆,一截冷白鎖骨暴露在燈光之下,白的幾乎是在反光。

一枚淡粉色穩痕烙印在上麵,壓在凸起的骨上,可見幾道細細的劃痕。

阮軟貼在他的心口,過度興奮下瞳孔略微有些失神的渙散,此刻還沒有完全聚焦,掌心一直抓著他的襯衣下擺,隱約透出些肌肉輪廓。肌理分明。

她突然反應過來些什麽,猛地抬頭望他,“您知道我送他上了火車?!”

難怪一路上都沒有碰見尋人的士兵,所以,是他縱容著她把人送出了棠城。明明若是能借此除掉他……

“……您看見我抱他了,是嗎?”她的聲音有些低,隱約透著些黏糊的鼻音,“所以今晚您不想回來,如果我不來找您,您打算什麽時候才來見我?”

“或者說……您還願意原諒我嗎?”

他對上阮軟水盈盈的目光,冰涼指骨在她虎口處揉'捏的動作一頓,而後按在她指根處,力道適中,“我答應過要等你解釋,明晚就是約定的時間,我會回去。”

眼前的水珠掛不住的墜落下去,朦朧的視線中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來,卻是說道,“我說會向您解釋您就信,如果我當時隻是敷衍您的呢?萬一我和他一起上了火車,您會怎麽樣?”

裴殊言一時沒有說話,纖長卷翹的鴉羽微微掀下,遮住眸中神色,最後隻說了一句,“我不會祝福你。”

他現在的冷靜和退讓,不過是因為,她還在他身邊。

唇角處突然貼上一抹溫熱,一觸即離,他沒有追上去,一副自持的樣子,眼底卻藏著些不明顯的晦澀,“不是說累了嗎?”

阮軟主動抱上他的脖頸,頰邊快速飛上幾朵紅霞,含著些哭腔的聲音很低眼神卻沒有閃躲,“想疼疼你……”

後麵的聲音都被封入唇中,被鎖上的辦公室大門很久都沒有打開,屋外夜色深重涼風瑟瑟,屋內卻是春意正濃。

……

顧斯年此刻正躺在病**輸液,在火車上他強撐著保持清醒,直到下了火車坐上派來的黑色轎車,心神一鬆,他才放任自己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再醒來的時候,腹部的槍傷已經重新處理過,凸起的手背青筋上紮著針,掛著的藥水一滴滴沿著管子流入血管內,枕頭上他的發絲好似無力的貼著,蔫巴又有點淩亂,麵色蒼白,看上去竟帶著些脆弱的少年氣。

剛醒來就有人跟他匯報事務,管家站在床邊,說到薑音急匆匆的出了一趟門回來就在房間裏大鬧了一場。

顧斯年坐靠在床頭靜靜的聽著,搭在被子上的指端下意識敲擊起來,麵上不辨喜怒。

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隱隱傳進來,管家住了口,很快房門被推開,薑音帶著保溫桶走進來。

這次她沒有提他去棠城的事,隻是說道,“哥哥,還沒吃飯吧,我煮了粥。”舉了舉手上拎著的保溫桶,眉眼含笑。

張副官接過,放置在床頭旁的櫃子上。

薑音眼神掃過站在床邊的管家,他識趣的告退,“少帥您放心,府中的事情我會打理好的。”

她沒再管他,拖了個椅子過來坐在顧斯年身邊,皺著眉看著他,“哥哥,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顧斯年懶懶的往後一靠,眉眼倦怠,唇角挑起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大小姐,哪能兒讓你伺候我,天色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薑音唇瓣動了動,還想再說些什麽讓他改變主意,看著他困倦虛弱的樣子,最後還是妥協,“……那好吧。”

她慢吞吞的站起來,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太情願。

張副官招來一個士兵送薑小姐回去,房門再度關上。

散漫的聲線傳出。

“派人跟著她,查查她那天出門見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