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師兄才不會跟你回去。”

聽見她叫曲忱之師兄,他麵上果然沒有意外之色,不過方才是她主動先和他搭話,也不能說他刻意接近自己。

裴硯並未失落,“之前我也打聽過,神醫不願意上門診治,但父親病體不能移動,我還是想去試一試。”

“既然如此,過兩日我帶你一同入穀。”她暫時還不想回去,“不過我可不會幫你勸他!”

他感激道,“沈姐姐願意帶我去見曲神醫我就已經很感謝了,怎能再要求更多。”

裴硯早已放下筷子,等沈初瑤吃完後叫來小二結賬,在她之前將一錠金子給了小二,“不用找了。”

另一邊阮軟泡在蓮湖裏,身上的衣裙都濕透了貼在身上,找了個位置停下來,隻露出胸口以上的部分。

曲忱之好似在縱容她,她想躲著他,這兩日見他麵的次數和之前差距明顯。

是不想逼她,還是篤定自己能如意。

她晃了晃腦袋,避免自己再去想他,憋了一口氣潛入水中,全身都被浸沒。

烏黑的腦袋消失在水麵上,她潛得更深,隔著水麵,她聽得模糊沉悶的落水聲,抓著手中的細長蓮藕,用身體的力量將它從泥裏帶起來,淤泥浮起,這一處水質變得渾濁,她閉上眼快速出水,抹一把臉呼吸新鮮的空氣。

貼在臉上的頭發被往後捋,她睜開眼,不經意看見遠處湖麵浮起一片白色的衣角,在皎白的蓮花間不甚明顯,結合方才聽到的好似落水的聲音,她眼睛微微睜大,又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快速往那處遊去,蓮藕鬆開浮在水麵上。

曲忱之整個人沉在水中,雙眼緊閉著,濃纖的長睫上黏著細小的氣泡,薄唇微微張開,阮軟將人從水裏撈起來,帶著他一同往岸邊遊去。

將人拖上岸後她搖晃著他,“曲忱之!曲忱之!你醒醒!”

見他沒有反應,著急的看了看四周,來不及多猶豫,低下頭捏著他的鼻子替他渡氣。

重複著抬頭低頭的動作,用力到腦袋都有些發暈,再一次抬頭吸氣的時候,後腦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扣上,壓著她撞上他的唇瓣——

齒尖陷入唇肉,鐵鏽的血腥氣在口腔中交換,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潮濕的藥香將她包裹在內,頭腦昏沉,身體發軟。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推開他又羞又惱,幾乎氣出了淚意,“你故意的!”

即便差點失去生命他的情緒仍舊穩定,還有些微微的氣喘,麵色冷淡,唇瓣上破開的口子卻紅的豔麗,“我不知道你會水。”

阮軟怔愣住,他並沒有多說,但……他是想來救她嗎?因為她潛入了水中。

她還能再說些什麽,控製著眼眶中的淚水,掩飾的避開眼,望向蓮湖,“我摘的蓮藕還在水裏……”帶著些壓抑的鼻音。

手腕突然被扣住,冰涼的大手捧著她的一側臉頰,帶著她轉過頭來,喊她時好似有些無奈,“阮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