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對此一無所知,在夢中睡得香甜。

如果她知道他們忙著洗白自己,可能反而會去讓他們停手。

男主一點也不配合自己,好在女主沒有偏離劇情,成功把她弄得全網唾棄。

阮軟之所以不敢強行下線一是怕疼,二是沒經過係統的同意她也不敢自己亂來。萬一即使這樣做任務也算失敗,那就沒辦法補救了。

隻有先活著才能慢慢想辦法。

……

翌日。

阮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昨晚她答應謝疏的條件後,他終於鬆口願意讓她出門。

在親自喂她喝下一碗粥後離去,把整個房間都讓給了阮軟。

阮軟沒有認床的習慣,一躺下就進入了夢鄉。

睡眠質量出奇的好,一覺睡到自然醒。

阮軟揉了揉眼,餘光突然瞥到一道黑影。

被嚇得瞬間清醒起來。

心跳好似漏了一拍,麵上還來不及做出驚嚇的表情。

下一秒大腦就自動認出來那道身影。

“家主?”

謝疏就坐在床邊,和她的距離不近不遠,看上去是坐了好一會兒了。

阮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心髒還在狂跳,不明白他大早上發什麽瘋。坐在這連個聲也不吱,害得她嚇得半死。

“醒了?”

謝疏蒼白的指尖輕輕覆上她的額頭,將一縷微亂的發絲撥開,露出她光潔的額頭。

“登記結婚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我們現在過去。”

說著就要過來扶她。

“可我還沒有刷牙!”阮軟連忙製止他。

“也是,是我太著急了。”

謝疏聽話的退開。

“我在外麵等你,慢慢來,我不催你。”

……

等人出去後,阮軟又把自己埋到被子裏。

她把自己裹成了蠶蛹,連根頭發絲兒都沒露出來。

默默自閉。

怎麽辦???

她還以為登記結婚要去民政局呢,這樣說不準路上還能找到機會逃跑……

結果現在他直接把人給叫到家裏來了——

她該用什麽辦法拖延?!

阮軟認命地爬起來,決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二十分鍾後房門打開。

阮軟換上了謝疏提前準備的裙子,慢慢吞吞的走出來。

紅裙襯人,方領的設計顯得她露出的那一小截鎖骨愈發白皙。裙長幾乎遮住腳踝,走動間細弱的腳踝若隱若現,讓人不自覺地追尋。

“還算合身。”

謝疏仔細欣賞後做出評價。

今天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他也希望阮軟能夠和他一樣重視。

即使知道拍照時不能著紅衣,還是選擇讓她穿上了這條紅裙。

至於真的要拍照的時候完全可以在外麵套上他的外套,即便是她不願意,重新再換一件也不是不可以。

阮軟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真正想說的話也不能開口。

就這樣遲疑著。

又過了一會兒,謝疏終於流露出要走的意思。

他率先轉身。陽光下,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層金邊,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是優化了幾分,隱隱帶著點神/性。

阮軟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指尖用力。

謝疏側頭看她,眼神詢問。

“……我想和你去民政局。”

開了頭接下來要說的話就容易多了。

“你不知道嗎?女孩子都需要儀式感,怎麽能隨隨便便在家裏就突然換了身份。我希望我們能夠正式一點,去該去的地方……”

說到這裏,阮軟的音量越來越小。

她抬起頭偷偷看一眼謝疏,正對上他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

“說下去。”

阮軟輕輕晃了晃他的衣袖,語帶撒嬌。

“我說完了……就是,你同不同意呀?”

謝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

阮軟焦急的等待著他的回複,另一隻手也抓上了他的衣袖,不自覺地越捏越緊。

片刻後,謝疏搭上她的雙手。

“知道了。”

…………

謝疏還是被阮軟說動了。

開車出去的時候見他沒帶輪椅她還有點奇怪。

礙於現在的情況也沒法多問。

許是她的想法太好讀懂了,謝疏主動說道,“之前是受過傷,不過一直可以站起來。隻是我從來不在意,坐輪椅也沒什麽不好。可現在有了你,在你麵前,我不想是個瘸子。”

阮軟隻能哦哦的點頭,沒辦法回應他的情意。

跑還是要跑的,雖然他好像是挺深情的,但也不能強/迫她不是。

接下來一路無話。

本來阮軟喜歡在行駛的車中睡覺,但眼下卻沒這個心情。

她心裏惦記著要跑的事。時機往往稍縱即逝,她必須時刻注意著。

雖然知道到達民政局前不可能會有機會跑路,畢竟總不能突然來輛車給它撞了……

但她還是有點坐立難安——

她反常的樣子謝疏怎麽會看不出來。

隻是沒有戳破罷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

汽車安穩地停在民政局門口。

不知道出於怎樣的心理,謝疏沒帶任何人,隻身帶她前來。

阮軟這下倒是沒再拖延,利落的下了車。

“姐姐!”

耳邊突然傳來耳熟的男聲,阮軟下意識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向她奔來。

男人焦急的跑向她,步子都沒停下就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姐姐!沒事吧?!”

他上上下下地檢查,發現人完好無損才慢慢冷靜。

接著把人拉到自己身後,以一個維護的姿勢。

他知道麵前這人是誰,就是他命人把阮軟給綁走的!!

就因為他,他才迫不得已的和另外兩個人暫時聯合起來,想著先找到人再說。

二人隱隱對峙,空氣中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卻誰也沒有動作。

阮軟倒是因此獲得了暫時的喘息之地。

可沈晏知和江景淮的出現很快打破了這個平衡。

同樣目光灼灼的兩張臉正對著她,阮軟隻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餘光察覺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細碎討論聲也隨風飄到她的耳邊。阮軟終於忍不住出聲提議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謝疏卻不依。

“現在就履行你的諾言,陪我進去。”

男人們也沒有出聲打斷,麵上一派輕鬆,實際上卻十分在意一個個都提著心。

眾人都等著她的回答。

沉默,久久的沉默。

阮軟抿了抿唇,發不出一個音節。

“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謝疏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瞳孔下是幾分藏得極好的受傷。

……

周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聲音也逐漸變大。

場麵眼看著就要控製不住了。

突然——

世界在一瞬間陷入虛無的寂靜,人們臉上的表情被凝固,動作滑稽的定在原地。

隨後世界的邊緣開始無聲的碎裂,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