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屋內的光線變化,初聽到鍾聲時她還以為是錯覺。

看到興起時交疊微晃的足停下,她坐起身,手上翻開的話本還未合上,看到裴硯也放下手上的事務站了起來。

裴硯向她走過來,舌尖頂了頂一側微尖的犬齒,壓抑住心中的煩躁,身上的威壓卻越發的重。

高大的身形幾乎將她完全籠入他的陰影,壓迫感十足,她稍稍往後退了退仰著頭看他,距離太近了。

獨屬於他的氣息盈滿鼻間,強勢的侵占了她的空間,視線落在他喉間精致的骨節,昨夜她留下的痕跡還未消失,恍惚間氣息好似仍在交'纏,畫麵不自覺在腦海中浮現。

耳邊鍾聲還在不斷傳入,像是從遠處一圈圈**過來,指尖無意識扣了扣手上的書頁,莫名有些緊張,“是要走了嗎?”

她腦袋還有些發熱,直接就要站起來,肩膀處被一隻手不輕不重的壓著,止住她的動作,堆蓋在腿上的柔軟毛毯卻從側邊滑下。

她顧不上去撿,抬頭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了?”

“父皇駕崩,我要入宮一趟,今夜不必等我了。”

阮軟沒有說話,看著他的眼神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十分生動,一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的苦惱模樣,真心覺得他會傷心。

“節哀。”

她小心翼翼的說出這兩個字,裴硯卻沒有忍住,輕笑聲溢出唇間,手指掐上她的臉蛋,太可愛了。

幽深的眸子中也滿是愉悅的笑意,生起的摧毀欲'望被他壓下,難耐的又捏了幾下才鬆開手。

阮軟沒有反抗,任由他動作,或許也有認為他正在傷心的原因。

他沒有解釋,轉了話鋒,“晚膳我會讓人監督你。”

書房的門沒有關,裴硯離開了她也不打算再繼續呆在這兒,撿起掉落的毛毯抖了抖,把它放回了躺椅,話本卻被她帶回了寢宮。

她坐在鏡前,臉頰上被他掐過的位置留下了朱砂,與自然暈出的紅疊在一起,在素白肌膚上豔麗的濃烈。

發髻間插著一根紫玉簪,露出的部分看得出玉質細膩油潤,想到床帳內一片瀲灩的紫,看來正是他的偏好。

入睡時喪鍾的聲音已經停下,她躺在**還在看話本,困倦的打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淚水。這件事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影響,畢竟連皇帝的麵都沒有見過,更別提會對此產生什麽傷心的情緒。

迷迷糊糊間有人抽走了她手中拿著的東西,緊接著涼意從被縫間鑽入,一個微寒的身軀貼上來,她眼皮動了動,似是要醒。但最終還是沒有睜開眼。

如同被凶獸死死糾纏住的感覺這幾日她早已習慣,肢體被禁錮著中途也並未醒來,睜開眼時隻有她一個人,摸到身側還溫熱的位置才知道他回來過。

阮軟又開始很少見到他,入殮守靈送葬都需要他在場,還要忙著登基事宜,幾乎沒有空閑時間。

那些貴女遞來的拜帖越發的多,她還是一個都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