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打了兩個噴嚏,把被子往身上再裹緊了點,露在外麵的頭發潮濕明顯,濕透的鞋襪和外衫都脫掉了扔在地上,凍得通紅的小腳又往被子裏縮了縮,仍舊冰冷。
跑了一段距離後她就開始氣喘,後半程幾乎是他的手支撐著她在移動,好不容易看到府門後她更是泄了氣,扯住人費力喘著氣告訴他自己要休息一會兒。後來還是下人撐傘他抱著她回來,直到現在腿都有些酸'脹。
她團著被子往床沿挪了挪,端起床邊矮櫃上的熱水,兩隻手都焐著,喝了兩口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腳踝上紅繩濕透了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她鬆開一隻手去摸,另一隻手還舍不得把茶杯放下。
想要把它解下來,但在被子裏摸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繩結或是開口處,她感到有些奇怪,這才把茶杯放下,兩隻手一起找了一遍。
阮軟低著頭在扯踝骨上的紅繩,被沿伸出的足連圓潤的趾指甲蓋都冷的有些微粉,燈光下,那條紅繩渾然一體,找不到任何接口。
她皺著眉,拉扯的力道又加重幾分,“在做什麽?”
沉冷的聲線突然響起,她嚇了一跳,聽出了熟悉的聲音,“夫君幹嘛嚇我?”
手上的動作停住,阮軟向他撒嬌似的抱怨。
他出現的悄無聲息,開門聲和腳步聲皆無,就像是突然出現在她麵前,阮軟抬起頭,他的烏發還在滴水,水珠沿著發絲一滴滴砸在地上,衣袍下擺也濕透了在滴水,他周邊不一會兒就積了一小灘。
沾了水珠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她時眼瞼微微掀下,鴉羽黑色映入瞳孔,似是在眼底濃稠,莫名有些陰冷。
他直直地看著她,眸光有些冰冷,又要再問一遍,阮軟從**跑下來,拿過幹帕子蓋在他頭上,擦了擦他臉上的水珠,又從發頂一直搓到發尾,“怎麽也不知道擦一擦,衣服也不換,就不怕得了風寒!”
本來阮軟是沒有打算幫他擦的,但他就那樣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自己擦。
宋時看著她微嘟的唇,傳入耳中的聲音清晰,赤'裸的足直接踩在地麵上,冷的通紅,抱起她,“下床記得穿鞋。”
他把她抱起來大步走到床沿放下,蹲在床邊,溫熱大掌捂住她的腳,用體溫焐熱。
幾乎渾身都濕透了但體溫仍舊溫熱。
阮軟看著他的表情,手上拿著的毛巾重新往他頭上蓋去,朝他笑了笑又小聲辯解道,“其實已經冷的沒什麽感覺了。”所以光腳踩也沒有更冷。
“熱水還沒有準備好嗎?我都快要凍死了。”
“已經送進來了。”
宋時鬆開掌心焐的熱了些的足,分開前捏了捏她的趾根,重新抱起她,“一起洗。”
屏風上多了幾件衣服,浴桶過滿的水溢出,水聲拍打在地麵上。
好一會兒屏風後才有人影走出,兩人的頭發都濕漉漉的在滴水,宋時抱著她,勾在脖頸上的手有些無力。被褥已經換過,她背對著他由他擦著發,她的眼睛也濕漉漉的,臉頰蒸了熱氣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