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的電流聲中,病**昏睡過去的少女一無所覺,頂光照在她蒼白到透明的臉上,唇瓣也無絲毫血色,幹裂起皮。病服下隱約露出一點帶著不正常深紫色淤青的皮膚,身上連接著的儀器更添了幾分脆弱。

燈光閃爍的頻率變快,光線像是被什麽看不見的存在遮住,無端昏暗起來。窗簾緊緊拉著,看不出窗外的天色,燈光落不到的陰暗處,有陰影在無聲蠕動,悄然侵占空間。

蠕動的陰影從四麵包圍住病**唯一的活物,快速靠近,滋滋的電流聲更大,頂燈線路接觸不良般瘋狂閃爍起來,光線越發昏暗,地麵的陰影爬上病床支撐柱,燈光終於堅持不住熄滅。

燈罩內隱約傳出小聲的爆裂聲。

幾秒後暗下的頂燈卻又突然亮起微弱的光,陰影已經爬上床麵,卻被什麽擋在她的皮膚之外,活人的血肉香氣近距離勾著,偏又不能觸碰分毫。陰影下有什麽在扭曲著張牙舞爪,還在試圖寄生入她的血肉,從她身上蔓延出的黑焰安靜燃燒著,隱約能聽到陰影中沒有完全重疊在一起的慘叫。

轉瞬間逃出一大片真空地帶,遠遠隔開她,不甘的退回陰暗角落,顯出些忌憚。

閃爍的燈光恢複正常,病房內光線又明亮起來。

阮軟無意識皺了皺眉,沒有睜開眼。身上燃燒著的黑焰沒入她踝間紅繩,鮮紅的顏色在吸收完所有黑焰後略微暗淡了一些。

開了一條細縫的門外,癱在地上的陰影緩慢立起,輕微的鎖扣聲後,病房門關上。

腳步聲緩慢遠離。

隔天並沒有檢查,護士把阮軟的手機送了過來,手機殼上還黏著凝固的血液,靠近後血腥味略重。

她的脖頸和右腿都被石膏固定著,全身大麵積軟組織挫傷,深紫色的淤青看上去可怖,手也不能怎麽動,即使已經拿到了手機也暫時沒有辦法翻看,隻是放在病床邊的櫃子上。

又修養了兩日,恢複了一些精神,她拜托護士拿給她手機,這才發現手機屏幕是碎裂的,幸好還能打開。

翻看過電話聯係人和微信等社交軟件後,她並沒有發現有家人的聯係方式,微信聊天記錄裏大多也都是聊的工作,還有很多聯係人從沒有發過消息。

看過手機後還是沒有想起任何事,阮軟忍不住有些失落,再加上身上的疼痛,看上去更是懨懨。

想到記錄裏透露出的演員身份,她正打算去網上搜索一下自己的名字,病房門突然被推開,進來三四個陌生的男女。

他們是來探病的,放下帶來的果籃就問起了她現在感覺怎麽樣,得知她失憶的情況,隨意關心安撫了幾句,又說了一些和她有關的事。沒待多久就走了。

可惜她就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據他們說,她是在拍一場威亞戲的時候出了意外,從高空墜落重傷。又安慰她安心養傷,導演沒有換人的打算,要等她恢複後再繼續拍攝。還說她不用擔心醫藥費,導演也會負責,畢竟她是在他的劇組出的事……

阮軟聽的認真,記住了他們話裏的信息,雖然還是沒有想起什麽,但也算多了解了一點情況。

等人走後她還是上網查了查自己的信息,結果她發現這還是她沒有拍完的出道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