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燥的大掌牢牢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帶著它朝著心口處去。
在這時候她竟然還有餘力感知,他指腹的那層薄繭蹭在肌膚上,微癢。
她咬著牙盡力想將手收回,卻不敵他的力道,被緩緩拉過去抵在他的心口。
“你快停下!”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手中握著的簪子似乎被她的體溫捂熱。
想鬆開手,卻被牢牢控住。
那根簪子明明還沒有刺入,胸腔裏的心髒卻仿佛已經被攪爛弄碎。
他看著她的眼睛,唇角扯開的弧度還盡力保持著。
“收回剛剛的話。”
阮軟沒有說話,她知道他是在逼自己,但莫名的倔強讓她不肯就此鬆口。
還有另一種隱秘的心思……
她咬了咬內側的唇肉,沉默著,以此對抗。
似乎聽到了一聲自嘲的笑,合攏的雙手又被帶動著向前。
一寸寸沒入。
阮軟完全不敵他的力道,手臂用力到顫抖發酸,倒像是主動朝他刺去一樣。
利器一點點刺破皮肉的感覺沿著簪子傳導過來,頭皮發麻。
她嗓音控製不住的顫抖,“鬆開!”
“我叫你鬆開,你聽見了嗎?!”
眼中不知何時又蓄滿了淚水,強忍著沒有掉下來,眼圈周邊一片緋紅,濃密的睫羽震顫著。
他悶哼一聲,麵色不可避免的蒼白起來,唇卻還是殷紅。
仍是一寸寸深入。
濃鬱的血腥氣鋪天蓋地,今日她已經聞夠了。
“我認輸!”
她終於忍不住喊出,簪子從他心口處抽離。牢牢控住她的大掌鬆開,阮軟雙手抑製不住的抖動著。
沾了血痕的簪子落地。
她咬著唇阻止自己的輕顫,抽抽噎噎,“瘋子!”
眼中積聚的水珠落下,砸在她用力合攏收在小腹前的手背上。
亓官曜抬起手,想替她拭去眼淚時才發現指節上沾了血。
他收回長指,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腰間背上的力道似乎是想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腦袋貼在她的肩頸旁,灼熱的呼吸近距離噴在她的肌膚上,激起一小片疙瘩。
心口溢出的鮮血蹭到兩人緊緊相貼的衣料上,抱的越緊,痛的越狠。
他卻是滿足的笑——
緩緩吻上她的耳骨。
“我是瘋子。嬌嬌,沒有你,我會瘋。”
他沒有撤離,貼著那處一下下啄吻。
“我想讓你知道,我也可以為了你死……忘了他。”
他的臉色越發蒼白,阮軟製止他的動作,把人扶正。
她的心緒稍稍平複,隻有鼻尖眼尾還是微紅,她將人扶到**躺下。
“……我去找太醫。”
要離去時腰間的係帶被輕輕扯住,她回頭,看到的是他的脆弱情態。
安靜了幾秒後他眸子彎了彎,隻說了一句,“早點回來。”
而後就鬆開了。
阮軟看著他,扯出一個心不在焉的笑。
“知道了。”
……
阮軟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太醫。
兩邊都有太醫在看,她也就不急著回去。
——暫時也不想回去。
天色更黑了,阮軟一個人坐在某個山坡上,遠離營帳。不知道暗處有人在默默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