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禾絕對不會容許顧父在自己麵前出事……
病榻上的顧父積存了一些力氣，靠在床頭看著顧念禾。
眼裏似乎藏了不少事情。
“念禾，你現在究竟是怎麽想的？”
“爹，誰跟你說太子的事情了嗎？”
顧父身旁的傭人也都是明事理的，不是在背後嚼舌根的人。
“……的確有人找我說了你跟太子如今的事情。”
顧念禾一瞬間就明白了，“是大夫人吧？”
顧父滿懷歉意地看著顧念禾。
其實他本來也跟顧念禾承諾過，自己絕對不會另娶，可當年的大夫人看上去是那樣溫婉可人，對著顧念禾也挑不出毛病。
沒想到，到了如今……
顧父深深歎了口氣，“都知道我是個老將了，你也沒有弟兄能繼承為父的位置，顧家衰落是一定的事情。若是不能把握住太子，顧家這些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所以大夫人跟父親說什麽了？”
顧父難為情地看了自己女兒一眼。
對於這個女兒，他是有些愧疚的，可如今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你大夫人娘家也有一個待嫁的侄女，模樣長得不比那個陸婉馨差勁，太子若是實在不願意與你…顧家索性就把那個侄女當成女兒，讓她去做太子妃……”
“父親的好意念禾都知道了，不過我不會把太子妃的位置讓出去，除非太子殿下主動來跟我退婚。”
顧父隻當顧念禾對徐墨鈺是一往情深，隻是默默歎了口氣，“你這孩子…也行，我們顧家對太子到底是有恩情的，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毀約。”
“嗯。”
這也是顧念禾如今最大的底氣。
顧父自從受了重傷之後幾乎就是卸甲歸田的狀態了，顧家勢弱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而如今的朝堂風波滾滾，在一切還沒有看清之時，顧念禾隻能暫時抓住徐墨鈺這根浮木，等到了岸上，摸索到別的路再把他丟開。
一旁的小桃沒想這麽多，隻是下意識地為顧念禾忿忿不平。
“大夫人就愛做這種坐享其成的事情，世上哪裏有這樣好的便宜給她占。如今太子正是喜歡陸婉馨的時候，把她的侄女推出去豈不是讓她侄女也去受氣？”
“小桃，你真的以為在徐墨鈺心裏，陸婉馨真正不可代替的是才華嗎？”
食色性也，更何況是生在帝王家的徐墨鈺。
他最是喜歡世上的好顏色。
如今這一份癡迷能放到陸婉馨身上，以後也很有可能放到另一個比陸婉馨還要漂亮的姑娘身上。
涉世未深的小桃還不是很明白，“可是陸婉馨最令人稱讚的不就是才氣嗎？太子不欣賞她的才氣反而去關注她的容貌……”
“本性罷了。”
顧念禾拍了拍小桃的腦袋，“這幾天我都要接受大師的治療然後煉藥了，你注意一下大夫人那邊的動靜，如果她的侄女來了，也要告訴我。”
小桃重重點頭，“放心吧！小姐。”
顧念禾自然很是放心小桃這個沒幾分心眼子的小丫頭。
縮在自己的院子中的顧念禾也沒有閑著，每天都給自己做針灸，也是不是拿出一些藥讓小桃拿給孫嘉燃。
而小桃每天都看著顧念禾在變化。
顧念禾臉上的毒斑已經從最初的紫黑色變成了粉紫色，乍一看過去就跟晚霞一樣漂亮。
而顧念禾的五官也凸顯出來。
小桃一直都知道自己小姐長得不難看，可她沒有想過竟然能這麽好看……
上半張臉的晚霞仿佛是最最精巧的裝飾，給顧念禾那張清冷的臉上徒增一些煙火氣。
像是過於熱鬧的紅霞點綴在兩頰。
看著小桃呆立在原地，顧念禾也有些意外，“怎麽？又熬夜給我看門了？不是說不需要半夜過來了嗎？大師的身手很厲害的，可以及時發現靠近的人。”
顧念禾口中身手厲害的人自然是自己。
可如今的小桃才沒有心情去思考這些。
她像是猛然驚醒了一般，突然跳出來抱住顧念禾的胳膊，“小姐！真的是太好了！你以後出門都不用戴麵具了！”
“不，還是要戴的。”
顧念禾正想趁著自己恢複容貌的這個契機推銷一下養顏丹。
所以這段時間她盡量不出門了若是出門也會藏好自己如今的臉。
“去吧，再送一次藥就差不多了。”
而顧念禾這段時間也給顧父煉了不少丹藥。
做這些丹藥要用的藥材錢還是那日太子‘給’的，急需的最珍貴的一味藥找不到。
而顧父如今的病情雖然已經控製住了，但隨時有惡化的危險。
“對了，小姐，我聽說大夫人的侄女已經來了，她如今就住在大夫人的院子裏。”
稍晚些時候顧念禾去給顧父送藥，又被他留下來一起吃飯。
其實在看到大夫人之後顧念禾就隱隱猜到今天會發生什麽。
果然她甜湯還沒喝上兩口，大夫人就用她比甜湯還要甜膩的嗓子喊顧念禾：“小禾。”
“小禾，你平日裏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裏，肯定會無聊的吧？這樣吧，我給你找了一個玩伴……”
說話的時候，一個老嬤嬤已經把人帶上來了。
這姑娘的容貌不僅不比陸婉馨差，還多了幾分靈動。
沒有陸婉馨跳脫，但也很靈動了。
顧念禾一看就知道了，這姑娘或許還不是大夫人的親侄女，而是照著徐墨鈺的喜好專門找來的一個姑娘。
“她叫佟塞婭，以後就讓她陪著你吧，對了，你這個表妹還沒有在京都逛過，你要是有什麽聚會可一定要把她帶上……”
顧念禾眼中不含任何情緒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想的有點多了，也很少有人會邀請我。”
大夫人赫然睜大眼睛，“這怎麽可能？太子過兩日就在京郊舉辦宴席了。”
顧念禾擺擺手，“我沒有收到請柬啊，大夫人，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怎麽能算了？！”
大夫人不甘心地看了佟塞婭一眼，“放心，我會替你們要到請柬，讓你們參加這一次太子舉辦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