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忍你夠久了！”

顧父這一次像是要徹底翻臉了。

其實顧父對大夫人的確算是長情了，畢竟大夫人婚前跟婚後完全是兩副麵孔。

她根本就不是賢良淑德的那種人，也不怎麽顧家。

小門小戶裏出來的眼界也不算大，顧父也請過幾個老嬤嬤教她掌家之術。

不過無一例外都被大夫人親自趕走了。

這些年顧家沒有積攢下任何家財也是有原因的。

顧父是個要麵子的男人，大夫人要什麽他都會立馬給。

就連大夫人拿走顧家的錢去接濟母家顧父也不怎麽在乎。

直到鬧出現在這樣的事……

“佟塞婭說到底是你派出去的吧？你明明知道念禾的處境有多艱辛，為什麽還要再拉出去一個佟塞婭給她拖後腳？！”

“我，這怎麽可能呢，你聽我解釋。”

大夫人還在狡辯，“我本意是讓佟塞婭去好好伺候太子殿下不假，但這也是在為念禾做打算啊。就算她將來真的做了太子妃那太子的後宮中也一定會有更多的佳麗美色，萬一到時候的太子殿下根本不寵幸念禾……

她不就要一輩子孤寡了嗎？派佟塞婭出去的確會分走太子殿下一些心，但隻要佟塞婭能懷上龍種，念禾人在宮中也有個儀仗不是嗎？”

大夫人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借口一字不差地念出來，不料卻看到了顧父更加難看的麵色。

而此刻的顧父不止是在看著大夫人了，他也抽空看了一眼顧念禾。

見顧念禾沒有什麽反應才轉頭瞪著大夫人。

“我將軍府的嫡女難道要仰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阿貓阿狗？！”

“這、我……”

大夫人自知說錯了話，可她現在改口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繼續嘴硬著說：“這我也沒想這麽多……不過這也是為了顧家好嘛，畢竟我已經把佟塞婭認成將軍府的幹女兒了，她在東宮不就代表著咱們顧父的女兒也在東宮……”

顧父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大夫人，“你隻能想到這一點好處，其他的壞處你有沒有想過一點？”

“佟塞婭如今的確是跟將軍府有關係，她如今也的確好好地待在東宮。可萬一她身上出了事呢？第一個連累的就是將軍府！”

見大夫人臉色一片空白，顧父冷笑道：“還有，你真的能保證這個佟塞婭跟你一心嗎？你讓她飛得這麽高之前，就沒有想過找一個牽製她的辦法嗎？”

顧念禾也在一旁說了一句話，“大夫人精心算計我，難道就不容許別人算計你了？你這招放鳥入林做得實在是漂亮，讓我也忍不住要多誇讚你幾句呢……”

“你、你們……”

大夫人捂著耳朵往後退，“沒想到我這半輩子竟然是全然錯付了！你們這群人根本就沒有一個認真為我做打算的！我對顧家付出的你們都看不到嗎？！”

顧念禾搖頭，“真的看不到。”

顧念禾直接看向顧父，“父親，不要擔心，認下佟塞婭做幹女兒也是大夫人一個人的事情，這京中沒有一個人不知曉。若是佟塞婭身上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們跟大夫人撇清關係就好。”

一旁聽著的大夫人隻覺得天塌地陷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你們怎麽能！怎麽能這樣對我？”

“有什麽不能的，大夫人，你還是快一點從地上起來吧，否則外人看來還以為我們怎麽欺負你了。”

顧念禾冷冰冰地看著大夫人，“大夫人在利欲熏心之前難道就沒有想過如今的後果？”

人在做事之前總會提前判斷這件事帶給自己的影響。

極少存在理智失控以及完全被操縱的情況。

這就跟醉漢就算要動手打人也會挑相對弱勢的婦女、兒童是一樣的道理。

人不可能是沒有理智的動物，大夫人既然已經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了選擇。

那顧念禾能夠做到的也就是尊重跟祝福。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別的好辦法了。

畢竟大夫人也沒有想過給她留下一條生路……

“大夫人現在就開始害怕了？先不要怕嘛。佟塞婭現在懷了孩子，正是風光的時候，大夫人也應該跟以往一樣風光。說不定倒黴的事兒還輪不到你跟佟塞婭身上呢。”

不過依據顧念禾偷聽到的話來看，佟塞婭的確馬上就要惹禍上身了。

到時候大夫人是一定跑不掉的。

聽完顧念禾的話，大夫人終於重新拾起了一絲絲自信，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推了推已經淩亂的發冠。

腳步急匆匆地往後退，“我究竟是什麽下場你也不用多管，反正比你好就是了。”

顧父這個將軍已經老了，而將軍府又沒有能夠頂大梁接任顧父軍職的。

顧家的沒落是遲早的事，若是以後顧父去世，就算是皇帝為了安撫顧念禾給了她一個郡主或者縣主的頭銜，那這也不算什麽。

他們是一定要走下坡路的。

這一件事掌管顧家家財的大夫人心裏也很清楚。

這幾年，顧家家庫能拿出去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顧家的衰落很早以前就開始了，誰也止不住！

把這一切重新捋清楚之後，大夫人也開心了一些，忙招呼自己貼身的婢女去給她搭配過幾日要進宮參加宮宴的衣服。

而另一邊，陸婉馨也在為進宮的事情做準備。

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是怎麽做到的，他們竟然讓陸婉馨直接換了一張臉也讓陸婉馨頂替了一個原本出宮采買的小宮女的身份進了東宮。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小宮女的人緣不好，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她的變化……

而陸婉馨在忍辱負重地做了幾天工作之後終於找到了進入東宮的機會。

而她得到這個機會的時機也是不緊不慢的剛剛好，宮宴剛剛開始，而她原本準備的計劃也能順利進行了……

陸婉馨把一切都想得很簡單，她也做了足夠多的心理建設，可在看到太子徐墨鈺的一瞬間，陸婉馨的心髒還是漏掉半拍。

倒不是因為嫉妒，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