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者僵硬在原地,煞白一張臉,久久不敢動彈。
此刻,他腦海裏閃過自己被江蓁蓁炸熟,咯嘣嚼來吃的畫麵。
淚不由得濕潤了眼眶。
“江……江……”
任務者哆哆嗦嗦,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完整。
他也不想害怕的,可那是極樂崖崖主江蓁蓁的!
這人可不會管你是誰,想炸來吃就炸來吃,連閻王都護著,他敢惹個屁。
“放心吧,你看上去肉質也不鮮美,我是不會炸你的。”江蓁蓁惡趣味地說道,“你養胖一點,等你胖了,我還沒離開這個任務世界的話,我再炸你。”
任務者嚇得直接跌了下去,躲在佛像後,瑟瑟發抖。
他抖得太厲害了,震得佛像都動了動。
“顯靈了!佛祖顯靈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旁邊的人便立馬蜂擁而至,跪在地上拚命祈福。
江蓁蓁則起身,彈了彈裙擺上的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當許懷瑾找到江蓁蓁時,她正倚靠在柱子上,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哪裏撿來的草,正悠哉悠哉地搖晃著。
即使隔著麵具,他也能瞧見她眼底的狡黠。
許懷瑾失笑,上前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什麽時候出來的,怎麽也不叫我一聲?”
“唔,他
們說佛祖顯靈了,我想你應該會多祈禱一會兒。”江蓁蓁吐出嘴裏的草,“所以就沒叫你。”
許懷瑾領著她下山:“你許的什麽願?”
江蓁蓁張嘴就胡謅:“我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她以前胡謅過太多次,所以胡謅起來,顯得相當自然。
於是在許懷瑾聽來,便顯得真誠不已。
他心裏一咯噔,呼吸稍顯急促了些:“你就沒為你自己祈福?”
“有呀。”
“你祈福了什麽?”
江蓁蓁立馬擺手:“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許懷瑾:“……”
我是真的會謝。
許懷瑾心裏的感動消散一空,他買了兩個河燈:“老板,多少錢?”
“二十文。”
許懷瑾剛付錢,就見江蓁蓁將一荷花樣式的河燈抱在懷裏,荷花河燈的燈映在她臉上,襯得她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這河燈真漂亮。”
許懷瑾回神,有幾分不自然的移開視線:“你喜歡?”
“嗯,喜歡。”
隔著麵具,他都能感覺到她在笑。
許懷瑾也跟著笑了:“那走吧,緊緊跟著我,別走散了。”
山下的人比山上多,確實容易走散。
但江蓁蓁就不是個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於是還是
樂嗬嗬地吃著糯米糕往河邊走。
結果,一轉身,許懷瑾就走丟了。
江蓁蓁扶額,許懷瑾都多大個人了,居然還能走丟。
她抬頭環視滿街燈籠,剛要找人,眼前就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畫麵中的人,卻異常清晰。
那人長得極為俊秀,正對她笑:“蓁蓁,你總能找到我的,對不對?”
江蓁蓁眼底瞬間冷了下來。
許懷瑾走丟就走丟吧,誰愛找誰找,否則她是懶得找。
街上十分熱鬧,江蓁蓁湊到花樓下,美滋滋地吃著糯米糕,津津有味地看人解謎,吟詩作對。
而此刻,許懷瑾正滿目焦急地四處找人。
他哪裏能知道,一個轉身,江蓁蓁人就不見了。
該不會是遭人綁架了吧?
廟會時常會有孩子走丟,而後再找到,就是屍體了。
許懷瑾沒由來的一陣害怕,他四處尋覓,焦急得正要喚出暗衛尋人時,餘光突然瞥見,花樓下,江蓁蓁正捧著一堆禮物,被簇擁著,喜笑顏開地在解謎。
“姑娘,這燈謎,你還要解嗎?”
江蓁蓁剛要應是,突然被人拎著衣領拽了起來。
“誰?!”
一回頭,就對上了許懷瑾涼颼颼的眉眼。
因為沒找對方,江蓁蓁多少有幾分心虛
:“那個,我其實想來找你的,但是吧,我……我對這裏不熟,我怕連我也走丟了……”
許懷瑾:“……”
所以,她是覺得走丟的人是他嗎?
見他不說話,江蓁蓁更心虛了:“我真沒想丟下你……”
許懷瑾彈了彈她的腦袋:“以後若是走散了,就站在原地別動,我會去找你,知道了嗎?”
江蓁蓁愣了一下。
這小子是覺得她是走丟的那個?
嘖,自尊心真強。
她估摸著,人都這樣挽尊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巴巴的點頭:“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不亂走了。”
她抱著一堆戰利品:“對了,我們不是要去放河燈嗎?走吧……”
剛走沒幾步,她的手就被人牽住了。
那人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手,叫她心裏十分異樣。
就,上一次碰到她手的鬼怪,好像是被她包粽子了吧?
那粽子味道還怪美味的。
牽著江蓁蓁柔若無骨的手,許懷瑾神色有幾分不自然,但隔著麵具,江蓁蓁瞧不出來,他便強裝鎮定:
“這樣你就不會再走丟了。”
見江蓁蓁沒抗拒,他輕輕鬆了口氣,心滿意足地牽著江蓁蓁去了河邊。
放河燈的人很多,許懷瑾帶著她走過一條小路
,來到一個人少的河邊。
“這地方你常來嗎?”江蓁蓁跟在後麵問道。
許懷瑾垂眸,鬆開她的手:“嗯,以前母妃還在的時候,每一年這個時候,都會帶我來這裏。”
母妃?
按照原文,許懷瑾這個大惡人的母妃,好像死得還挺早。
江蓁蓁沒繼續往下問,也蹲在一旁,慢吞吞地放著河燈。
“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麽要帶你來這裏嗎?”
江蓁蓁點頭:“因為今天這裏有廟會。”
許懷瑾望著河麵:“其實今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唔,放河燈是為了悼念親人,難不成,今天是許懷瑾母妃的忌日?
啊這……這日子不是很好啊。
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惹惱了這個大反派,他會不會直接擰斷她的脖子。
越想越覺得性命堪憂。
“你……你節哀……”
許懷瑾看向她,失笑:“你以為今天是我母妃的忌日?”
看來猜錯了。
江蓁蓁幹笑。
“其實,今日是我皇姐的忌日。”許懷瑾語調沒什麽起伏,“皇姐死得早,所以從前每一年,母妃都會帶我來這裏……贖罪。”
贖罪?
有……有秘密的氣息。
大哥,這種皇家秘史,她其實並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