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
丫鬟們慌張不已，想要扶起蘇婉箬，卻被她一手推開：“都給本小姐滾開！”
而後惡狠狠地抬頭，一雙通紅的雙眼，死死瞪著江蓁蓁，像是要把她生吞下咽一樣：“你是什麽人？也敢管本小姐的閑事？”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蓁蓁腦袋一揚，“我是大殿下府裏的人。”
意思就是，有事兒找於沼。
本來吧，她也沒想插手這事兒。
隻是剛走進來，就見蘇婉箬在欺負人，那囂張的模樣，實在是很討她喜歡。
叫她想起了地獄裏的美好時光，就沒忍住出了手。
“大殿下？”蘇婉箬臉色變了變。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江蓁蓁，發現她穿得很華貴，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鬟小廝，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丫鬟。
等一下！
“難道，你就是傳說中那不要臉的江姑娘？”蘇婉箬驚訝又嫌棄地說道。
江蓁蓁：“……”
啊這啊這，這丫頭怪會說話的哈。
一看就是做炮灰的料。
“是我。”
蘇婉箬眼底的鄙視更甚：“原來是你啊，聽聞你不過是個鄉野村婦，不知用什麽本事引誘得大殿下傾心，便一直賴在大殿下府不願走了，甚至還想做皇子
妃，真是可笑。”
“這人呐，最重要就是得認清自己的地位，你什麽身份，大殿下什麽身份，大皇子妃的位置，也是你配染指的？”
“我若是你，怕是早就羞愧得活不下去了！”
江蓁蓁：“……”
好歹也是侯府嫡女。
雖然是假的，雖然是被調包了的，但這丫頭，確實是沒學會一丁點嫡女的風範。
至少，不能當著人麵說壞話這點，她就沒學會。
就，做人這麽沒心眼，很容易被人搞死的。
唔，她後期確實死得還怪慘的。
“還有，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動手？”蘇婉箬抬手就要打江蓁蓁。
小柔皺眉，立馬上前擋住了：“蘇小姐，江姑娘是殿下敬重愛護之人，你侮辱她，就是在侮辱大殿下！”
儼然是護犢子的模樣。
別看小柔向來一副柔弱嬌軟的模樣，但能當上內房丫鬟，可見是有點本事的。
蘇婉箬皺眉：“你一個小丫頭，也配來教訓我？大殿下是何等人物，我怎麽可能會不敬重他？你這丫頭，敢隨意往我身上扣帽子，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
換做以往，於沼身邊的侍女，她自然會敬重著些。
但問題是，小柔現在是江蓁蓁身邊的
侍女。
蘇婉箬下意識地覺得，於沼對江蓁蓁也就隻是玩玩而已，沒有當真，她都沒將江蓁蓁放在眼裏，更別說小柔了。
小柔皺眉，沒想到堂堂侯府嫡女，居然如此不懂事：“蘇小姐，凡事請三思而行！”
蘇婉箬冷笑一聲，打算連著小柔一起收拾。
眼見她一巴掌要往小柔臉上招呼，小柔就被人往身後一拽，蘇婉箬的一巴掌，自然就落空了。
“你居然還敢躲！”
蘇婉箬怒不可遏，眼見就要動真格了，就聽江蓁蓁不緊不慢地說道：“怎麽，這就是蘇家的待客之道？”
蘇婉箬冷笑：“對你這種不要臉的下作貨色，還需要什麽待客之道？”
說著一巴掌又要招呼上來。
“蘇小姐信不信，這一巴掌若是敢落在我臉上，那從今往後，蘇小姐將再無寧日！”
蘇婉箬當然不信。
她向來驕縱，再說，此刻又正在氣頭上的，啥話都聽不進去。
但，那一巴掌還沒落下，她就被江蓁蓁的眼神給瞪得一怔。
那是怎麽樣恐怖的一雙眼睛啊！
宛若地獄裏爬出來的一樣，透著極致的陰森恐怖，僅僅隻看一眼，就恍若已經置身地獄。
她被那眼神嚇得後退了一步，許
久才緩過來：“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受大殿下寵愛，就能在我麵前為非作歹了。”
“嗬，不過一個鄉下的婦人，還真以為殿下多看重你呢？其實殿下對你不過是一時的新鮮勁而已，過了這陣兒，殿下心裏沒你了，那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啊這，就她這假嫡女的身份，也需要讓於沼出手？
這種致命的弱點，輕鬆就拿捏了好嗎？
要說，這真假嫡女一事，既然撞到她跟前來了，那不如，她就趁早將此事給揭穿出來。
這丫頭哭起來可有精神了。
她就喜歡看她哭。
蘇婉箬還想大放厥詞，威嚇江蓁蓁幾聲，一抬頭就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是嗎？那你就好好瞧瞧，我究竟能不能在你麵前為非作歹。”
蘇婉箬見她如此有信心，大約也明白她確實很受大殿下寵愛。
至少在此時此刻，她與她起衝突可能真會給自己惹麻煩。
所以她想了想，隻是冷哼一聲，隨即進屋給老太太請安去了。
秦桑全程看江蓁蓁看得出神，連蘇婉箬走了她都沒反應過來。
“你這丫頭，怎麽木木的？”江蓁蓁看了秦桑一眼，笑了，“人巴掌都打過來
了，連躲都不會嗎？”
這話，叫秦桑愣了愣。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小姑娘，無奈地站在她麵前：“純兒，你這丫頭，人都往你身上招呼了，連躲都不會嗎？”
有個小女孩帶著哭腔：“我……我怕反抗了，他們就打得更凶了。”
小姑娘撇撇嘴：“那你不反抗，她們就不打了嗎？”
小女孩不說話。
“如果呢，對方隻是罵你兩句，那倒無傷大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總歸不會受傷。”
“但對方拳頭都往你身上招呼了，你若是不還手，那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他們。”
小女孩哽咽著：“可我打不過他們……”
“打不過也要讓他們知道疼，大不了兩敗俱傷，那也比你一個人受傷要好。”
那小姑娘隨手撿起一個彈弓：“會使嗎？”
她將彈弓拉開，往外一彈，而後將彈弓丟到小女孩手裏：“以後呢，如果再有人欺負你，你就拿彈弓打他們。”
“要是打不過……”
小姑娘挑眉，自信又張揚：“這不還有我呢嗎？要是打不過，就來找我，我幫你揍他們。”
小女孩語氣透著些許希冀：“師父，你會永遠幫我嗎？”
“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