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辭淵轉頭,幽深的目光一瞬間就鎖定了那道紅色身影。

女子穿著紅色長裙,眉眼含笑,一顰一笑皆是勾魂攝魄,隻見她緩步走來,每一步都像踏在百裏辭淵的心尖上。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他沒辦法保持冷靜。

百裏辭淵渾身依舊冒著黑氣,眼睛裏是難以言語的神情,女子則是一襲紅衣,相持而立,仿佛成為了這片時空唯一的存在,兩種完全截然相反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像是生生世世糾葛的緣分。

良久,百裏辭淵才開口說話。

百裏辭淵勾唇一笑,語氣似乎帶上一絲委屈,“你怎麽才來?”

他的語調慵懶,卻沒有半點責備。

“因為路途遙遠啊。”時蕪說完,眼底閃爍出興味盎然的神色,好似在開玩笑,也好像真的如此。

百裏辭淵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隻伸手朝前一揮,黑氣立刻化作萬千流光散落下去,籠罩住小世界。

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小世界,突然安寧下來,如同暴風雨後的彩虹般絢麗多姿,穩定下來。

“蕪蕪,我好想你。”

剛才還大殺四方的威武男人,此刻眉眼間居然露出一絲脆弱,就像是久處深淵的人得到了救贖。

他的眼睛緊緊看著女子,眸中滿是柔情蜜意和眷戀,還帶著深深的占有和偏執。

時蕪微怔,眼底閃過一絲熟悉的心疼,不由得往前邁動腳步。

百裏辭淵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拉住她,臉頰貼近她的脖頸,深嗅一口屬於她的芬芳。

“蕪蕪……”百裏辭淵低喃一聲,雙臂將她抱在懷中,恨不得揉碎了融進骨血裏。

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和冰涼,時蕪微微蹙眉。

抬起雙手環抱住百裏辭淵的腰,溫熱的呼吸輕輕吹拂在他耳畔,“別怕,我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百裏辭淵眼眶頓時濕潤,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順著白皙的肌膚劃入衣襟,浸濕衣衫。

沒人知道,他等這一天等得有多久。

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度過了怎樣寂寞的時光,才等到這一刻。

“我很高興能等到你回來。”百裏辭淵閉上眼睛,嘴角掛起一抹弧度,“謝謝你,重新找到我。”

時蕪安靜地閉上眼睛,感受片刻的溫存。

她知道這些溫存都是暫時的,她能感受到百裏辭淵身上的氣息削弱了很多,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撐他繼續蘇醒。

“哥哥,好久不見。”

良久,時蕪才重新開口。

“嗯。”百裏辭淵應了一聲,鬆開了對時蕪的禁錮,隨即又恢複之前霸道強勢的模樣,“蕪蕪,我們回家吧。”

百裏辭淵一揮手,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其他人都暈倒在地。

兩個人從空中緩緩降落,停留在攝政王府院內。

片刻之後。

暈倒的人重新站起來,相互審視,不明白到底為什麽會暈倒在大街上。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我怎麽會在大街上?”

可惜,他們不會得到答案了。

時蕪被百裏辭淵牽住,回了房間,兩個人終於冷靜下來,麵對麵對話。

“哥哥的能力碎片為什麽會散落在小世界?”

時蕪冷冷地質問,目光越來越深沉。

“我的能量在那次大戰之後,就被時傲剝奪分離,散落在各個小世界裏麵,而我的本體陷入了沉睡。”

百裏辭淵說到這裏,眼裏浮現絲絲恨意,如果不是時傲的算計,他和他的蕪蕪就不會分離這麽久。

他的蕪蕪就不會經曆這麽多磨難。

“所以,你當初是為了保護我才被他挾持的對嗎?”

百裏辭淵臉色微變。

時蕪抿了抿嘴,“哥哥,我想聽實話。”

百裏辭淵握拳,垂在腿側,“是。”

時蕪心髒驟然一縮,胸腔泛起劇痛,但她依舊平靜地看向百裏辭淵,“所以,我們才分離了這麽多年。”

百裏辭淵眼裏帶上一絲悔恨,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跟著他受這麽多磨難。

他心尖尖上的人,本該站在這世界之巔傲視群雄。

是因為他的無用,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承受這麽多苦難。

“哥哥,不要自責。”時蕪伸出手覆蓋在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認真道,“我並沒有怪你。”

“好。”

百裏辭淵拉著時蕪的手,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聞著屬於她的清香,貪婪地汲取這份短暫的溫暖。

“我已經快把我的能量碎片收集完整了,謝謝蕪蕪的幫助。”百裏辭淵柔聲解釋。

時蕪點頭,“所以呢?”

“我們就快要見麵了,蕪蕪,我很期待那天。”

百裏辭淵緊緊地看著時蕪的眼睛,仿佛天地間隻容得下她一個人。

“哥哥,我也很期待。”

時蕪勾住百裏辭淵的下巴,俯視那張完美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臉蛋,眼神慢慢浮現上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楚。

“蕪蕪,我的能量屏蔽了整個大陸和時空管理局的聯係,讓他們發覺不了我的存在,你萬事小心。”

縱然他知道他的蕪蕪很厲害,是一個優秀的女子,但他還是會不自覺地擔心。

“時機已到,我要繼續沉睡了。”

百裏辭淵說完,閉上雙眸,再次睜開時,百裏辭淵的瞳孔裏麵已經不再是黑色。

“蕪蕪,記得去找我。”

“我會的。”

百裏辭淵恢複知覺之後,就看見朝思暮想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眼前,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但身體傳來的疼痛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觸碰了一下時蕪精致絕美的臉龐。

“長公主讓我好找。”

百裏辭淵此刻心情已經平複下來,眼睛帶上一絲詭異的光,右手抬起,慢慢掐住時蕪脆弱的脖頸。

語氣狠厲又帶上一絲小心翼翼。

“是不是隻有掐斷你的脖頸,你才會乖乖在我身邊。”

預料之中的慌張神色並沒有出現,時蕪一張臉上皆是輕鬆的笑意,甚至帶上一絲挑釁。

“攝政王可以試一試。”時蕪淡定道。

百裏辭淵冷漠地盯著時蕪,掐著時蕪脖頸的力度越來越重。

千鈞一發之際,那雙手猛地鬆開,新鮮的空氣從時蕪的鼻子,嘴巴噴灌而入。

那雙如玉指節慢慢扶上女子絕美的臉蛋,帶著幾絲輾轉的繾綣。

“騙你的,我怎麽舍得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