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爺生悶氣，不顧程母的熱情擁抱徑直回了房間。
剛想擁抱自家倒黴兒子的程母：“……”
“晚晚，你和他吵架了？”
程晚點頭，又搖頭，“…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吵架。”
她隻是實話實說，應該不算吵架吧？她都沒發揮她的吵架實力。
“沒事，男人都這樣，你晾他兩天他自己就知道乖了。”程母扭著小蠻腰，步步生蓮地走到程晚麵前，稀罕地抱住程晚，非常的熱情。
“晚晚啊，媽媽的寶貝女兒，想死媽媽了。”她揉著程晚的臉蛋問，“有沒有想媽媽？”
已經習慣程母的熱情的程晚，生無可戀地回應，“想。”
她要是說不想，那程母會立馬哭給她看。
那場麵，好像她才是她母親，程母則是那個嬌嬌女兒，怎麽哄都哄不好那種。
很麻煩。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程晚就修成了一道應付程母的程序，那就是要萬事順著她、哄著她，不能大聲說話。
要是哪一條出錯了，那就完了。
程母的淚水好比大西洋的水，源源不斷。
她害怕。
玩夠女兒臉蛋的程母又親昵地抱著程晚的手進屋，“你和你老公什麽時候去領證？媽媽已經幫你們把戶口本都準備好了。”
“……誰是我老公？”程晚想溜了，這話題不是她能應付的。
可程母死死地抱著她手臂，“程敘白啊，你們不是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嘛，那下一步不是應該領證結婚成為夫妻了嘛。”
“……”
程晚沉默了一會，語出驚人，“誰規定未婚夫就一定是老公的？”
程母：“！！！”她女兒玩這麽大的嗎？
她眼睛都亮了，很興奮，“這麽說，你要拋棄程敘白？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外麵有一個？”
她偷偷瞄著樓梯口，放低聲音說，“沒關係，你可以跟媽媽說實話，媽媽不告訴程敘白。”
這反應……不應該替自家兒子質問且出氣的嗎？
程晚不敢發瘋了，要比瘋，她好像比不上程母瘋……
她擺正姿態，麵帶微笑，嚴肅且認真地看著程母道，“怎麽會呢？媽媽，你兒子這麽帥，外麵的野男人怎麽可能比得上他，我看不上。”
“沒事，你還小，可以去外麵多體驗體驗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快樂你得懂。”
程母眼神裏的鼓勵和渴望，把程晚給整迷糊了。
她斟酌著開口，“…媽，您是不是厭倦我爸了？想離？”
不然以她爸那種癡情種、二十四孝好老公，怎麽可能會提出離婚這種事。那隻會是被偏愛的人有了小九九。
畢竟程母做事一向高調又捉摸不透，她做什麽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老公和兒子啥的，都不能撼動她的決定。
所以程敘白才會被送到他爺爺奶奶家住。因為程母覺得家裏有小孩妨礙到她和老公恩愛了……
但程母並沒有壞心眼，她隻是比較我行我素。雖然把程敘白寄養在爺爺奶奶家，但隔一段時間會去看他，比他在家時親密多了。
隻能說有點母愛但不多。
聽到程晚的疑問，程母愣了一秒，後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晚晚，這話你可不能讓你爸聽見，不然他今晚又得和我生氣了。”
她估計真的覺得很好笑，笑了很久才停，“…笑岔氣了。”
“晚晚，你怎麽會這麽覺得呢？你是不是覺得爸爸很愛媽媽，而媽媽看起來很自私自利，誰都不愛？”
“……”誰來救救她！
生怕說錯話惹美人落淚的程晚，頭皮都繃緊了，她從來沒這麽怕說錯話，“…那倒也不是，我隻是覺得…你這樣還挺瀟灑的。”
這是實話。
人生在世，撐死了也就隻能活三位數，不多也不少，但不值得為難自己。
程母可以瀟灑自在地活著，是很多人都沒法做到的清醒。
但轉換角度來說，瀟灑的另一麵的確會被冠上自私的罪名。
因為她有家庭有孩子，所以這是她的原罪。
可程母從不管別人怎麽評論她的做法，她首先是要自己活得開心，隻有她開心了，才能更好地去經營她的家庭和婚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我覺得挺對的。”程母優雅地品了一口茶，悠悠道，“像我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有很多事都可以用錢來解決，所以程敘白小的時候，怕他看見少兒不宜的場麵，我才把他送到他爺爺奶奶家。”
“而且那小子本來也不想和我們住在一起，他是自己偷偷求他爺爺留下他的，他以為我不知道，但我都偷聽到了。”
她自信一笑，衝程晚得意挑眉，“我自己生的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嗎？”
“所以啊，哪有那麽多愧疚負擔，隻要知道本人的真實需求和想法，別管別人怎麽說，管他們屁事，最重要的是當事人的想法。”
“……”她怎麽覺得她在點她？
“不管你和程敘白最後會不會結婚，但自己別後悔就行，不管你做什麽決定，爸爸媽媽都支持你，別怕。”
因為程母的話，程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家人……原來是這樣溫暖的存在嗎？
他們會無條件支持她的決定，給她加油和底氣，而不是利用她來掩蓋自己曾犯過的錯……
她的原生家庭還真是一團糟啊。
被她的養父母秒成渣渣了。
果然萬事萬物都不能比較。這麽一比較，她更加堅定了要複仇的心。
既然是他們把厄運強行施加在她身上，那就得有勇氣麵對她的怨恨，這樣才公平。
她欠他們的生恩，早幾萬年前就已經還清了。現在是他們該付出代價了！
可在此之前，她得安排好這裏所有的人和事。
最為頭疼的就是程敘白這個黏人精！
每次看著他那雙深情又難過的眼睛，她都覺得自己真不是人，竟然讓這麽漂亮的臉蛋染上了悲傷。
可……
還好她也不是一般的“人”。
所以她的行為奇特了點，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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