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來人往,他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林落煙壓根沒聽到,不僅沒聽到,她還轉頭望了一眼,正好對上少年的目光。
林慕之坐在台階上,身旁的蘇姣姣舉著一隻糖葫蘆,喜滋滋地送到他嘴邊。
少年涼颼颼的視線掃過她,又移到江逸手中的玉佩上,眼神一沉,轉頭就這蘇姣姣的手,低頭含住一顆糖葫蘆。
他雖麵對著蘇姣姣,眼神卻始終凝視著林落煙的眼睛,眼底帶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或許是他的眼神攻擊性太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淩厲,林落煙慌忙轉過頭,搓了搓發燙的耳根,差點打攪了她弟的好事兒。
“林姑娘?”耳邊傳來江逸的聲音,林落煙看著他,不明所以:
“啊?怎麽了?”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剛才定是沒有聽到,江逸麵上為難,可要讓他再說一遍,他沒那個勇氣,隻好尷尬地笑笑,說:
“沒,沒什麽。”
天色漸晚,該逛的也差不多逛了,幾人沒多停留,便互相告別,各回各家。
林落煙走在前麵,林慕之默默跟在她身後,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
林落煙是太困了,又困又累,懶得說,而另一個則是生著悶氣,不願說。
就這麽安安靜靜走了一段距離,林慕之突然開口,問:“江逸和你說了什麽?”
他看到了江逸藏在身後的玉佩,玉佩贈心悅之人,他知道對方的意圖,可後麵兩人說了什麽,他聽不見,林落煙到底有沒有收下玉佩,他也沒看見。
心中煩亂不堪,心髒仿佛被緊緊纏在一起,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滯悶。
他一整晚都很生氣,明明今早醒來,他還興奮得不得了,明明這一天他期待了很久,甚至昨晚都開心得睡不著覺。
她明明答應了會陪他一起過月圓節,他說的一起過不是四個人過,更不是遠遠看著她和江逸貼得那麽近!
他是想....與她單獨在一起。
明明是他先提出來,她怎麽能臨時變卦,她怎麽能拋棄他湊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林慕之不知道林落煙是打算撮合他和蘇姣姣,隻以為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接近那個江逸。
他越想越氣,還摻著一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委屈,
林落煙聽到他的話,停下腳步,掀眸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說:“沒說什麽啊。”
“他沒贈你玉佩?”少年垂眸,聲音悶悶。
“沒,他為啥要贈我玉佩,他喜歡我?”林落煙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林慕之頓了頓,含糊其辭地說了句“我不知道。”
“玉佩是贈予心上人的,你想要玉佩嗎?”林落煙問他。
這提起來了,她才想到,林慕之還沒有玉佩呢,他們家裏窮,從來不戴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可萬一林慕之想將玉佩贈給蘇姣姣呢?
這年代,男人沒有玉佩,就跟求婚沒鑽戒一樣,這怎麽能行!
買!就算砸鍋賣鐵,她也得給他弟整塊玉佩。
“你要送我?!”少年猛地抬眸,眼神亮亮地看著她。
林落煙莫名有些愧疚,是她想得不周到,忽視對方這麽重要的需求。
她使勁點點頭,眼神堅定:“你想要,我就給你買一塊。”
林慕之抿唇一笑,連眼角都染上暖意,輕輕“嗯”了一聲。
他慢慢抓住林落煙的手,在對方疑惑的視線中,麵不改色地胡扯:“走一天了,腿疼。”
林落煙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以為他在蘇姣姣麵前逞強,不好意思示弱,就算疼也不說。
她歎了口氣,勸道:“阿弟不要逞強,偶爾示弱,露出脆弱的一麵,才更討女孩子喜歡。”
聞言,林慕之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沒多問,隻輕輕說:“嗯,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無師自通。
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林落煙在鬥獸場幹了快一年了,不僅工錢漲了,甚至還攢了一筆存款。
家裏條件越來越好,她和林慕之的關係也好了很多,恨意值偶爾下降,隻過了一年,就隻剩下百分之十了。
這百分之十應當就跟蘇姣姣有關,等他倆成親了,或許恨意值就徹底清零了,到時她也能解放了。
不僅如此,林落煙還發現江逸確實喜歡她,雖然對方沒明說,但行為舉止太過明顯,瞎子都能看出來。
知道這個消息時,林落煙第一反應是她弟沒有情敵了,隨後才後知後覺地琢磨,她到底要不要舍身取義,從了江逸?
很糾結,她不想騙人感情,也不想讓他弟失戀。
臨近科考,林落煙每天都好吃好喝伺候著林慕之,少年天資聰穎,作為原劇情中唯一能與男主匹敵的存在,林落煙並不擔心他會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