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闕,你是不是緊張啊?”

“沒有啊,誰緊張了?又不是沒見過你爸媽。”

“哦,那你怎麽同手同腳了。”

俞純淡定地看著某人嘴硬的樣子,唇角一扯:“還有,你走反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想來呢,一張臉緊繃得像是麵皮抻不開一般,好不嚴肅。

原本還有點擔心孟闕過不去她爸那關的俞純,忽然就不焦慮了——甚至有些缺德地想看看樂子。

孟狗這心理素質,居然也有不行的時候啊。

孟闕回到正確的路線上後,開始龜速前行,看得俞純一步三回頭地皺眉催他:“你快點啊,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痛快點,別磨嘰了!”

“啊,咱爸還會耍大刀?”孟闕神色凝重,倏然嚴肅地接了一句。

俞純:“……”她一時間分不清他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但這幽默屬實凍到她了。

不過,她很會抓重點,糾正道:“是我爸,別亂攀親戚,你還沒過我爸那關呢。”

就她爸對孟闕言語間的……嫌棄,俞純摸了摸鼻子,算了,都是孟闕該受的。

再說俞純父母,他們在得知女兒上個班沒個把月就帶了個男朋友回來時……一個賽一個的震驚,所以他們傾向於早就在談了,隻是這會才確定下來要帶回家見家長。二老十分重視,也有點期待,一大早俞純媽媽就催俞純她爸去菜市場買菜,俞媽媽……甚至連夜去燙了個頭。對此,俞爸爸更是默默對孟闕印象分減一。

還拈酸吃醋說她當年和他相親時都沒這麽重視過,當然了,俞純聽到俞媽媽十分冷酷無情的一句——

當初也沒想跟你成啊,生怕被你看中了!誰知道最後看對眼了?

氣得俞爸爸恨不得蹲地上畫圈詛咒還沒見到的準女婿。

當俞純坦白這女婿就是當年的吳闕,俞媽媽笑得和失散多年的親兒子回來了一樣高興,忙給她那好久沒聯係的好友孟媽媽打電話,兩人這通跨洋電話愣是打了個把小時才意猶未盡地約定孟媽媽回國後當麵再聊。

俞純想,隻有她爹不同意的世界達成了。

所以孟闕今天這“鴻門宴”必然是要吃一吃的。

“按門鈴啊。”走到家門口了,俞純臉上的笑實在是沒憋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孟闕的後腰,咳了聲,“沒事,我爸要是真耍出大刀迎戰……口誤,是歡迎你的話,這不還有我護著你嘛!”

孟闕扭過頭,微微眯著眼哼了聲,伸手掐了掐俞純的小臉蛋:“寶貝,先將你的幸災樂禍收一收。”

俞純立時手動將“裂開”的嘴角往回收:“啊,有這麽明顯嗎?”

看出他的鬱悶,她還裝傻。

孟闕沒好氣地睨著她:“是啊,都寫在眼角眉梢,掛滿臉了。”

“哪有!我在位麵裏拯救了你那麽多世,好不容易將本尊熬回來,可不得拐……這個彎過來,修成正果嘛!”俞純艱難地改了下口,才不至於將“拐回家好好奴役”這話說出口,但她那眼珠子一轉的勁兒,哪能瞞得住孟闕的“法眼”?

他扯了扯唇,也不揭穿——她在位麵裏的確吃了不少苦,在現實裏讓她找補找補,也是應該的。

門鈴遲遲不按,可急壞了——盯著貓眼的俞爸了。

“你說這小子,怎麽就不進來呢?該不會反悔了,不想見家長了吧?”

俞爸剛說完,就別俞媽媽一巴掌拍在背上:“你少說晦氣話,大喜的日子,別觸黴頭。”

“什麽大喜的日子,我們小魚兒還沒嫁呢!”

“都見家長了,也快了。”和一副天塌下來狀態的俞爸爸相反,俞媽媽一臉樂嗬和期待,巴不得早點喝上喜酒。

夫妻的悲歡,有時候也是不共通的。至少俞純爸媽此時是的。

“哎呀,進來吧,小闕啊,又不是第一次來,怎麽小時候串門不害羞,長大了不好意思了呢?”於是,俞媽媽主動做出“破冰”的舉動,打開門,就笑得一臉燦爛地和孟闕熱絡。

不得不說,她這熟絡的話一出來,孟闕心底那點緊張就得到緩解。

隻是——

“哼,都說了是小時候了,長大了誰知道變沒變性子。”俞爸爸繃著臉,努力克製著語氣,但還是泄露了點陰陽怪氣出來。

俞純抿緊唇,忙不迭點頭,表達讚同。

小時候可沒現在這麽腹黑討厭。

“……”

眼見孟闕噎了下,似是被為難住了(俞媽媽視角),俞媽媽立即護短地拍了下俞爸爸的背:“老俞啊,你剛不是說要給小闕做你的拿手好菜嗎?快去廚房準備啊,小闕由我來招待就好。”

說還不夠,眼刀子已經明晃晃地飛過來了,俞爸爸一哆嗦,便憋住滿肚子對未來女婿的“不滿”,去廚房備菜了。

算了,等老婆不在的時候,他再好好叮囑叮囑這拱他家白菜的野豬。

野豬……呸,孟闕在俞媽媽友好地關照下,坐著了,兩人很快就靠孟媽媽那點糗事建立起了共同話題,有說有笑起來。

俞純——她接過孟闕剝的橙子,插不上話的嘴,便開始吃上了。

隻在俞媽媽熟絡她毛病時,才停下來據理力爭:“我才沒那樣!”

孟闕看著俞純笑,伸手便將她手裏的橙皮撈過來扔垃圾桶,順帶遞上濕巾讓她擦手,然後故作不信:“真的嗎?我怎麽記得——你小時候就做過那樣的事?”

沒有因為在俞純媽媽麵前就演溫柔人設,這毒舌的家夥,隻是說稍微收斂了些。

俞純瞪他,用沾了橙汁的手故意撓他脖子。

“俞純,沒個正形啊。”俞媽媽看得眉頭直皺,尤其是看到俞純那橙色的爪子,嫌棄極了,給孟闕遞濕巾的同時,還警告地瞪了眼俞純。

俞純朝自家母親傻笑了下:“這不是自己家嘛,要那麽正經幹嘛?”

孟闕擦了擦脖子,將她的手一並抓過來,也一根一根擦幹淨——

俞純嘖了聲,一定是潔癖了,怕不給她擦幹淨,一會又被她“禍害”到。

俞媽媽看得嘴角瘋狂上揚,細節見全局,行動才是最好的語言,喜不喜歡,有多喜歡,很明顯了。

她不住點頭,和廚房那邊伸出半個腦袋和一個鍋鏟,露出的一隻眼都快瞪直了的俞爸爸對視上。

一個喜一個怒的,鮮明對比。

俞媽媽眼神殺過去:氣什麽氣?多般配啊!

俞爸爸眼神虛下來:萬一是演的呢!

俞媽媽繼續使眼色:少偏見,做你的飯去。

俞爸爸舉起來的鍋鏟弱弱收回,順帶收回他的目光,轉身鬱悶地洗菜去了。

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能有二男啊,尤其是和他搶女兒的小子!

但,好像他的意見在母女那並不重要?

客廳裏,笑聲不斷;廚房裏,逐漸響起震天響的剁肉聲。

孟闕訕笑了下,心想:不會午飯是吃青椒炒肉沫吧?

(這幾天忙著《芫芫2》的簽名,沒什麽時間更新,抱歉~)

(芫2預計10月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