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孟總碎了!”
“還是天打雷劈碎的……”
許栩坐在辦公室,親眼目睹了孟闕在馬車裏向俞純透露“天機”,然後被位麵世界意誌一道雷劈得靈魂碎裂。她沒忍住“蹭”地一下帶著椅子後移,站了起來。
往外跑時,差點腳滑摔倒:“嚴予澄不好了——”
嚴予澄在察覺孟闕“作死”行為時,就擔心許栩這嘴硬心熱的家夥會操心,果不其然,他來時,就看到她高跟鞋打滑,整個人要往一側玻璃門上撞去。
他忙大步跑上前,用背接住了她的身體。
手肘撞到玻璃門時,他微微皺眉,吸了口氣,但扭過頭時,卻隻對驚慌又無措的許栩安撫著道:“我知道,別慌,小心點。”
“你,你,你怎麽樣?撞到沒?”許栩找回身體的平衡感,站直了後,伸手去扶嚴予澄,略帶緊張地打量他有沒有哪裏受傷。
嚴予澄朝她齜了下嘴,一副搞怪的表情:“心肝脾胃好像都錯位了?”
許栩:“……”
立即變臉,撒開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這樣子,倒是和直播間——我跟屁蟲的人設很貼近了。”
說起這茬,許栩就納悶不已,這家夥也不怕大家笑話,堅持用那個“守護X姐的Y”id,在直播間刷彈幕時……完全和現在這正經有邊界感的樣子不一樣啊!雖說開會的時候大家戲稱在直播間自己選定人設隨便聊,但互聯網裏外這麽大的反差,她本人真的會覺得迷惑的好嗎!
“怎麽了?腳崴了嗎?”嚴予澄見許栩盯著他發呆,表情不自然,不禁關切地看向她的腳,盯著她的鞋跟想了下,伸手就扶著許栩坐回她的工位,“一會回來。”
話音落,就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留下許栩滿臉問號,這又是搞哪一出?
等等——
“喂,你先去處理下孟總的事啊,他都碎了!快看看能不能給他搜集拚回來啊!”
沒有回音,許栩無語地咂了咂舌,給池芫打了電話。
“孟總碎了!”
“嗯,我看到了,真刺激啊,這名場麵。”對方的回應……怎麽說呢,多少有點“無情”了。
“……”許栩噎了下,挺佩服這姐遇事不慌的心態的,但還是問,“現在怎麽辦?我看小魚兒都要急哭了!”
池芫淡定如初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這有什麽,當年沈昭慕碎成三千片我也沒哭啊。碎都碎了,隻好讓小魚兒走我的老路,搜集孟闕的靈魂碎片唄。”
許栩:“……”公司挺好的,不吃飽都能體驗噎死感。
她頓了頓才道破真相地道:“當初老板碎了,你沒笑就不錯了,怎麽會哭?但小魚兒是新手啊——”
“新手,才真情實感。新手,才能讓咱們沉浸式體驗嗑cp的快樂。栩啊,這事你聽我的,不慌不亂,安心當你的cp粉,不信,明天你再來看。”
大概是池芫太淡定了,許栩瞬間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也跟著冷靜淡定了下來。
“明天……芫姐,不對啊,你怎麽這麽淡定?你是不是開始就知道孟闕要碎?”許栩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但想到孟闕那張毒舌臉,她又搖頭否決了,“我長出戀愛腦了,孟總都不會長的。”
池芫輕笑:“我看你是要長了。”
許栩沒聽清:“你說什麽?”
池芫自然地岔開話題:“我說,你看看直播間,小魚兒已經上鉤了。”
聞言,許栩忙將電話掛斷,看向電腦屏幕,果然,單純的雜技主播小魚兒……已經成功被直播間眾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直言要將為了她而碎掉的孟總拚回來了。
許栩張了張嘴:“這也行?”
小魚兒你的良心還是太好了。
“怎麽不行?”氣喘籲籲的嚴予澄走進來,下意識接了話茬。
許栩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看向他,就見男人在她麵前蹲下,然後將手上的鞋盒打開,拿出平底軟底鞋,剛伸手,又抬眸看她:“你自己換還是我幫你?”
禮貌得讓許栩心底又怪怪的。
怎麽說呢,帥氣小狗……還挺招人喜歡的。最開始的時候有點不著調的熱情,叫她下意識生出戒備心,對他就沒法生出好感來。但現在吧,有禮貌又可靠,永遠像個小太陽積極向上,她找他,他永遠有空,任勞任怨的……
打住打住,許栩女士,你怎麽還自我攻略起來了?你在人家這裏可是有對象的身份!別崩人設了!
“咳,我自己來。”許栩忙彎腰,將高跟鞋換下,穿上平底鞋,起身時,嚴予澄便已經遞了濕紙巾給她讓她擦手。
許栩接過,心不在焉地擦拭手,他……還挺會照顧人的?
“我腳其實沒事,你怎麽還專門出去買鞋啊。”許栩動了動腳,鞋子很合腳,重要的是的確比高跟鞋舒服太多太多了,她唇角動了動,便拿起手機,“這鞋多少錢?我轉你。”
嚴予澄拉過一張椅子,在許栩身側坐下,聞言搖頭笑了:“轉賬多生分?你請我吃飯吧。”
說的十分自然,但如果許栩仔細看嚴予澄的手,就會發現他將濕紙巾都快摳爛了。
不緊張才怪,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怕冒昧,怕她反感,怕她抗拒,所以要守著那道“線”,等她能接受他在她的“領地”旁試探、接近了,他才敢進行下一步。
他的喜歡與日俱增,隻會更熱烈明顯,但他卻隻能用“分寸感”和“成熟”來掩蓋,將其小心隱藏,不被此時還不喜歡他的許栩察覺。
但在直播間裏,他卻可以暢所欲言,因為,她會認為那隻是他的“人設”,還會配合地懟他。
“哦,好吧。”許栩咳嗽了聲,不知怎麽有點不敢直視嚴予澄了,便視線挪到電腦上,嚴肅起來,“孟總這情況,不能靠你們的技術給他收回嗎?這真要做任務的話,還有點不放心小魚兒。她第一個位麵看著,就是一隻單純沙雕的菜鳥啊。”
這樣的小魚兒,能勝任這樣艱難的任務嗎?
嚴予澄看著許栩擔憂的表情,不禁嘴角提了提,乍一看瀟灑帥氣的禦姐許栩,誰能想到,實際上是這麽熱心和柔軟的呢?
“別擔心,不說她有沒有女主光環,就是有我們這麽多人做智囊團,她的任務也不會太難進行的。”嚴予澄很有信服力地繼續說著,“小魚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和執著樂天的個性,不會有問題的。”
至於孟總,他懷疑是對方故意的。畢竟A哥提醒過,不要在位麵裏透露世界意誌不允許的信息,像孟總那麽精明細致的人,不存在馬虎大意,所以他更傾向於對方是明知故犯……
隻不過,都是男人,又或許都處於一個階段,嚴予澄表示理解,所以看透不說透得好。
萬一,孟總這個榜樣的力量,十分到位呢?
許栩反應了會,抿唇深思起來——
怎麽回事,我們公司是隻有我還尚存一點良心嗎?怎麽他們一個個的好像都不擔心?
還是說,他們都對小魚兒有信心,是她對小魚兒不夠自信了?
“晚飯吃什麽?”嚴予澄發現了,許栩麵無表情的時候並不是冷臉臭臉,而是在發呆,他便勾唇,問了句。
“鍋包肉!”
果然,許栩的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了。
說完的許栩,自己也愣怔了下,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東北菜,你覺得怎麽樣?”
嚴予澄抿緊唇線,憋住了笑意,故作鎮定地點了兩下頭:“可以,我也想吃鍋包肉,那就下班後去吃東北菜吧。正好,我知道一家新開的。”
聞言,許栩吸了口氣:“小夥子,你每天上班都在找吃的嗎?怎麽什麽菜係都有你知道的好店?”
嚴予澄抬了抬眉梢:“能吃,是福。好了,我回去處理工作了,下班一起走。”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在許栩桌上:“打牙祭。”
這才轉身離開許栩的辦公室。
許栩目送他離開,視線收回,看向巧克力,然後看了看腳上的鞋,唇角不自覺上揚了揚。
看了眼桌麵的時鍾……她吐出一口上班的“怨氣”——
怎麽還不下班啊。
下班後。
許栩大步流星地衝出辦公室,隔壁的V哥見了,不禁摸了摸後腦勺——
“X姐今天不穿高跟鞋了?”
他身後,端著茶缸慢吞吞出現的N忽然老氣橫秋地來了一句:“咱們公司女員工少而精,但是吧……眼瞅著一個個都有主了。哎,老板什麽時候再招點妹子,也讓我脫個單享受下戀愛啊……”
“想什麽美夢呢?讓你查的時空漏洞查了嗎?孟總搭進去了,可別又將我們新手小魚兒也搭進去了!”
“……得,我就是打工人的命,繼續回工位賺我的窩囊費了!”
許栩踩著平底鞋健步如飛的,她心裏不禁想,這以後上班也不能光圖好看了,看看這鞋,走路多穩啊!
等她到了技術部,A哥以為她氣勢洶洶是來幫俞純理論的,結果就看到小老弟嚴予澄快速起身拿了工牌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和許栩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A哥:“?”許栩女士,你對小魚兒的關心,僅限於直播間裏嗎?
他納悶了會,又回到辦公室——對不起,這個公司的男人隻配打工。
除非混成老板。
好吧,老板也要為老板娘打工的。
東北菜館裏。
嚴予澄將桌子擦幹淨,給許栩倒好飲料,然後點菜:“鍋包肉,還有呢?”
許栩飛快地報了菜名,嚴予澄和服務員說明忌口的東西後,許栩猛地意識到,最近和嚴予澄吃飯過於頻繁了,才發現——
他已經對她的喜惡如此了解了。
這種感覺……還不賴?
許栩端起水杯,喝了口飲料,嗯,有點甜。
(明天起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