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有好好適應和努力,其實,你不拚盡全力,就已經是我的英雄了。
——怎麽斷了來信?我不能回你啊,但我沒有冷落你的意思。
——孟闕,要平安。
——孟闕,對不起,又騙了你。
——孟闕,別為我生氣和難過。
“小公主,我來陪你了。”
……
“一定要播放be版嗎?”許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中來了靈魂的一問,“我當時哭得跟狗一樣啊,你們怎麽忍心,怎麽忍心讓我重溫這片段啊!”
畫麵定格在孟闕殉情的一幕,客廳裏六人齊齊沉默,哦,不對,這不還有許栩女士在發言嗎?
池芫歎了聲:“快回去改變這版結局吧,我年紀大了,看不了一點虐。”
一旁擁著她的沈昭慕聽了:?
還好吧,他們哪裏年紀大了?
嚴予澄熟練地給許栩遞紙,他都習慣了,許栩平日多幹練瀟灑,在嗑cp時都是個情緒化的……
小孩罷了。
這會哭得比他死了還要傷心吧:)
當事人夫婦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略有些泛紅的眼睛。
便默契地異口同聲:“走吧。”
再不走,沒被自己經曆過的位麵虐哭,也得被這兩對觀眾指責哭、打哭。
時空隧道帶著他們來到小侯爺位麵。
而當孟闕看到小公主俞純時,眼眶立即就濕潤了。記憶一點點翻湧而來,叫他險些崩潰。
他不由得想起,上回小侯爺位麵時,她死在他麵前的樣子,以及她給他埋的到一百歲的生辰禮。
她身為前朝公主,在皇城這座牢籠裏,關了十幾年,最後,都沒能離開。
任憑孟宛這個位麵女主醫術高超,也沒能救回她。
想到這裏,孟闕腳步一頓,隨即便狂奔向那個蹲在地上畫畫的女孩。
這時候的俞純,還沒出皇宮,沒有住他隔壁,是個朝不保夕的小姑娘,但她還活著,好好地活著。
一切,也就都來得及。
孟闕衝過來時,俞純若有所覺地停下畫畫的動作,她抬眸,看到眼前的紅衣少年站定,擋住了她的視線,在她麵前落下一片陰影,她手裏的樹枝輕輕鬆開,落在地上。
“小侯爺……”
少女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無限繾綣,仿佛隔著前世今生,在回溯的時光裏,深深回望前世的愛人一般……
孟闕克製……個屁。
他直接上前抱住了她,不敢用力,卻牢牢將她護在懷中。
“小公主,這次,不會叫你左右為難了。”
上回,她在複國和他之間,選了他,為此搭上了一條命。
這次,就算她是前朝公主,他也要為她拚出一條康莊大道,讓她不再孤苦伶仃。
孟宛驚呆了。
她不喜歡進宮,雖然姑姑總傳召,但她不喜歡沉悶的皇宮。這次是出於無奈,被老爹逮住,跑都跑不掉的那種,隻好不情不願地跟著弟弟進宮了。
隻是……
弟弟半路溜了,正好,她也想溜,就等孟闕從宮宴離席時,也跟著溜了。誰知道啊,她就是跟了這麽一小段,正打算走的,就“撞見”了這一幕!
“啊啊啊孟闕你是不是想死啊——”
看著十三歲的弟弟上去就調戲小姑娘,孟宛忍無可忍地抄起地上的一塊磚,就要敲他腦殼。
俞純瞪大眸子,瞧見後,忙拉著孟闕往後退,堪堪躲過了。
孟宛:?
嗯?這不是前朝那位公主嗎?怎麽被輕薄了不躲不喊不惱,甚至還菩薩心腸地救這小登徒子“狗命”啊!
瞬間,孟宛就對這個不怎麽打照麵的前朝公主稍稍改觀,甚至,產生了深深的憐惜之情。
得多畏懼她侯府的“惡勢力”和她弟的惡名,才會這麽委曲求全啊!
俞純看著這一次年少就遇到的孟宛,看到對方清澈的眼裏……濃濃的誤解,不禁汗顏。
這還真是解釋不清哈。
想了想,她現在的身份比較麻煩,便從孟闕懷裏退開,裝無辜、裝傻、裝死。
將爛攤子丟給孟闕自己收拾了。
孟闕:“……”
糟糕,這位麵他這個姐,還是女主來著。不好糊弄,還不能得罪了。
他咳嗽了聲,後知後覺這一幕有點尷尬,但還是厚著臉皮硬接了一句:“姐,我冒犯了公主,那……我對她負責吧!”
俞純:“……”好家夥,你是會道德綁架這套的。
孟宛吸了口涼氣,驚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太驚駭了,她弟才多大啊,調戲無辜少女之後,還大言不慚要負責,也不問問對方樂意嗎!
“你別渾!還不快給公主賠罪,公主豈會願意讓你這個……東西負責?”孟宛恨不得一磚頭拍死這惹禍的弟弟算了。
“我願意。”
“什麽願意,她不可能願……”孟宛猛地看向說話的俞純,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被迫”、“絕望”或是“玩笑”的情緒來,但可惜,都沒有。
孟宛覺得太荒謬了,一定是……昨晚讀醫書讀得太晚,產生幻覺了!
她想著,便舉起磚頭——
“啪”地一下,敲她自己腦門上了。
看著暈過去的孟宛,俞純震驚地瞪了瞪眸子:“女主怎麽……自己打自己?呀,你姐,暈過去了!”
孟闕看著地上的孟宛,扶額:“真是開局不利啊。”
他轉身看向俞純,對她叮囑道:“我得先回去,你等我接你離開,小公主,這次,我們會有一個好結局的。”
俞純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倆都有記憶,我自己都能保命,更別說現在還有你這個神助攻了。你先回家,你來之前我就準備好——死遁了。”
見孟闕聽到“死”這個字立即變臉,俞純忙小聲解釋:“假死,假死。”
孟闕這才麵色稍霽,他握了握俞純的手:“聽不得這個字,以後別說了。”
“愛死你了。”
“……”孟闕耳朵一熱,故作鎮定地別過臉,“咳,別鬧。”
還是熟悉的調皮又直球的老婆啊。
俞純嘚瑟地笑了笑:“口是心非的家夥。快走吧,別一會又被人撞見。”
他們這個年紀,這個階段,這個身份,誰看了不會像孟宛一樣啊。
孟闕一出宮,就想了個法子讓孟宛這“目擊者”閉嘴。
他和孟宛做了個交易,然後他就著手“死遁”計劃。
這時俞純體內的毒好解,孟闕日日督促孟宛苦研醫術,然後將學有所成的孟宛丟去給俞純解毒。
而彼時,孟闕已經設計一場自導自演的刺殺,讓人目睹俞純被刺客推下懸崖,屍骨無存的一幕。
再然後他將俞純從崖底轉移,送出去,他自己再借遊學之名,帶著心上人遠走高飛。
唯一知情的孟宛,看著無良弟弟留下的書信,咬牙切齒:可惡的孟闕!居然誆她!
說什麽如今他身負秘密,不離開的話會連累整個侯府,他不想牽連家人,隻能帶著他的“秘密”遠走高飛,說希望阿姐諒解……讓她代他盡孝,無比保守這個秘密。
孟宛氣得半死,但還是將書信燒毀,怕留下禍根。什麽帶著“秘密”遠走高飛啊,明明就是他甜甜蜜蜜帶著年少無知的公主殿下逃亡去了!
人生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想當初她怎會相信弟弟那句“負責”是真心的呢?但事實上,這麽荒誕的事卻真的發生了。
他真的為那小公主負了責,還為此隨著她背井離鄉,遠走高飛。
這就是男女之情嗎?也太……離譜了點!
孟宛走不了了。她要幫弟弟善後,也要孝順父親,還要為弟弟隱瞞去向,隻將弟弟“遊學”的每一封家書,轉達給不知情的父親。
孟德去世前,孟闕其實每年都會回來,隻小待一會,便離開。
他舍不得將妻子獨自留在村裏。
這一次,孟闕和俞純在一個小村子裏住下,上一次死遁的經驗延續到這位麵,他倆都見怪不怪了。
怎麽救出麗妃的,孟闕就也不怕招式老套地用來救她。
世界之大,他們也不必東躲西藏,根本沒人找他們。
這次,孟闕想,不用提前準備什麽生辰禮了,他們,可以一年、一年、又一年地一起過生辰,當麵送生辰禮。
“孟闕,謝謝你。謝謝你這次,讓我看到了我們白發蒼蒼的模樣。”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這次陪我到老。”
夫妻二人彌留之際,相視一笑,好吧,老夫老妻的,那就不客氣了。
這是他們應得的幸福版番外!
……
俞濟看著眼前為乞丐施針的女子,他有種恍然隔世的熟悉感,不禁走過去,等孟宛要走時,他急切問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他就是有種,他們一定在哪裏見過的強烈感。
孟宛氣定神閑地收好藥箱,聞言,隻是古怪地瞥了眼俞濟:“不認識。”
但俞濟和她同路,孟宛看著身後跟著的男人,誤會了,便手持銀針嚇唬他道:“別跟著我,再跟著,我可就不客氣了。”
俞濟好笑地舉起手:“我真的是順路,不信,我走前麵?”
孟宛不搭理他,隻繼續行醫救人。
後來啊,他們又遇到了,俞濟還救過孟宛,孟宛也救過他,一來二去的,他們就熟了。
這一回,因為俞純的提前“死亡”,前朝失去師出有名的籌碼,而俞濟有一天,忽然福至心靈似的,留下一封書信,將義軍安頓好,便仗劍走天涯去了。
這次,沒有複國,沒有敵對,他和孟宛隻相識於江湖,也相愛於江湖,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做了一對互相帶著馬甲但都沒掉馬的平凡夫妻。
……
“這就結束了?”俞純和孟闕回到客廳時,四個人齊齊看向他們,許栩一邊擤著鼻涕,一邊哀怨地瞪著他倆。
“好敷衍啊。”池芫努了努嘴,隨即很小聲,“但平平淡淡的he,也挺好的哈。”
那些不如意,不善終,總算是有那麽一點點甜來彌補了。哪怕粗糙,哪怕荒誕,但他們在盡可能地為所有故事,畫上喜糖色彩的句號。
“沒事,不滿意的話,以後大家六個人一起穿!”嚴予澄見許栩不上不下的表情,不禁咧嘴燦爛道。
其餘人忽然就統一戰線,齊齊道:“不,要去你去!”
他們五個是體驗過位麵穿越的,別了,暫時還是先不去受這個累了。
(位麵番外就在這告一段落了,還有掉的,以後微博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