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嚇死我了,您被孟將軍帶去哪了啊?”
香雲氣喘籲籲地跑回府時,卻見俞純已經安然地坐在廳裏用茶了,不由得眨了好幾下眼睛,最後才猛地鬆口氣,來到俞純跟前,緊張地詢問道。
俞純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在你光顧著和孟將軍寒暄時,我就走了。”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香雲撓了撓頭,後知後覺地愧疚上了,“啊,小姐對不起,是香雲的冒失。”
“罷了,你也累了,先下去歇著吧。我這裏不用伺候的。”
俞純不過是逗逗香雲,並沒有追究的意思,此時見她這憨憨模樣,便擺擺手,放過她了。
“哦,哦,好的,那小姐您要在這等老爺回來嗎?”
香雲看了眼天色,都過了用膳的時辰了,老爺還沒回,小姐不是要一直等著吧?
“嗯,左右現在還不餓,我先在這坐會,你去吧,晚些時候再來。”
香雲便乖乖行了禮,下去了。
俞純命人去廚房將菜熱著,等俞承回來便可直接擺膳了。
俞承回來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
他還穿著官服,一臉的鬱悶之色,看著很是心煩的模樣。
瞧出他神色不好,俞純便隻對著旁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先下去傳膳,然後起身,上前。
“爹,您這是怎麽了?”
被女兒的聲音拉回思緒,俞承還恍惚了下,隨後才想起來,哦,他的確是回京了,還和女兒住在新宅子裏,和大房分家了。
獨自在外待了幾年,他都忘了家裏還有人等著一塊用飯這茬了,以至於他看著在廳裏等他的俞純,不由得拍了下腦袋,
“哎你瞧我這記性,忙得忘了命人招呼你一聲今晚不用等我回來用膳了。”
俞純也不在意,剛剛她吃過點心墊過肚子了——總不能真餓著肚子等吧?家裏又不差這一口吃的。
“沒事,我也不餓,正好等爹回來一塊用飯,爹是今日任職得不順利嗎?”
這眉頭不展的樣子,看著像是被同僚排擠了似的。俞純耐心地問道。
“不是,就是氣,這朝三年沒上,今天才發現,該彈劾的人,豈止,豈止幾位,簡直過半了!”
“……”
俞純萬萬沒想到她爹上班最煩惱的事……居然是舉報哪位同僚的問題?
她表情僵了一瞬後,才鬆弛下來。
無奈地笑道,“可是爹,您也說了三年沒上朝了,那這些大人豈是你三兩日就能了解透徹的?即便是要彈劾,也該嚴謹慎重,不能冤枉好人,也不得放過惡人。大伯一家,您這麽多年都未看清楚麵目,更
何況朝上這些相處並不久的大人們呢?”
柔聲細語地說著,俞純順手就遞給俞承一盞茶:消消氣,別亂舉報了,還嫌咱家不夠弱小貧窮的嗎?
她怕她爹在這邊肆無忌憚得罪人,將他自個兒弄進牢獄裏,然後那頭還需要她求孟闕搭救。
這一文一武,就不能中和下……這工作上的臭毛病嗎?
【有昵稱的C:一個嘴硬一個拳頭硬,你說怎麽中和?】
【呼嘯而過的X:孟女婿嘴也挺硬的。】
【導演M:所以小魚兒才柔弱無比,這個家,不能沒有柔弱版小魚兒!】
俞純:應該以毒攻毒的,將我的力氣還回來,他們再亂來,我一拳一個。
【才加入的V:那還是算了吧,照你這麽說,這個家就散了。】
俞承仔細聽著俞純的話,原本隻是出於耐心,但聽到後麵,尤其是俞純還拿大房一家人舉例,簡直就是踩中俞承的痛點,讓他立馬清醒了不少。
醍醐灌頂似的點頭讚同道,“嗯,是你說的這個理,哎,是爹考慮不周了,還不如你想得周到。”
同時也欣慰,捧著茶盞,俞承心想,這孩子,真的是長大了,沒有被磨礪摧毀,反倒是長出了無窮的韌性和見識。
若是男子必能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負,但為女子
也並不差,聰慧細心,循循善誘。
“那爹……今晚還寫折子嗎?”
俞純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可別寫了,早點吃了,洗洗睡吧您。
心裏默默祈禱著。
【尊貴的A:小魚兒這精分一樣的麵部活動和心理活動,快把我也整精分了。】
【搬磚B哥:她進步了,有些話隻放在直播間說了。】
【有昵稱的C:我挺想看她翻車的,誰能懂我的樂趣?】
【呼嘯而過的X:你要這麽說,咱倆果然臭味相投。】
【有昵稱的C:罷了,免了,咱倆掰了。】
【導演M:忽然發現,C姐也適合寫歌,我的主題曲你要寫嗎?】
俞純:你到底還缺多少人!直播間這夥人要都被你拉壯丁了!
“寫。”
剛要關閉直播間,就聽到沉默半晌的俞承,忽然接了這麽一句。
俞純手指收攏,拳頭微微握著,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擠出一個笑來,“爹還要寫折子……是彈劾哪位大人呢?”
她要好好把關下,畢竟一個弄不好,這爹又得被趕出城。
俞承搖頭歎息,“皇上有意犒賞孟家,意欲赦免太子妃,但皇後……一族,加上朝中幾位趨炎附勢之輩,竟說太子妃入主東宮數年無所處,跋扈毒辣,本該被廢,如今不能因孟將軍
之功,便讓她赦免。”
越說越生氣,俞承甚至都拍桌子了。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如今怎不知這許良娣的父親這般能耐了,三年就坐上京中大官之位,還敢在朝堂上反駁我!”
俞純噎了下,那這事,還真不能怪她爹不識好歹。
擱她,她也氣啊。
什麽叫太子妃數年無所出,跋扈毒辣本該被廢的?那可是她的漂亮姐姐!
“爹先消消氣,此事急不得,莫要忘了您如今與孟家也算是姻親之交了,若是落人口實,隻怕非但救不出太子妃,還會給孟家招致禍端。
對了,太子可有表明立場?”
安撫著俞承的情緒,俞純又接著問道。
關鍵就關鍵在太子的態度上。
哪知,俞承更加生氣,“說到這個便更令我生氣!堂堂儲君……堂堂太子!”
看出來是真的生氣了,說話停頓了再三,俞承才斟酌著用詞,繼續道,“他居然默許了許家的猖獗行徑!”
俞純:“……”這不對啊,太子看著就是個寵妻的掛相,難道她能看走眼?
轉念一想,俞純忽然想到什麽——
原劇情裏,孟闕可是和太子聯手了的!
那這事,算不算……
俞純忽然同情似的看著認真生氣的俞承,該不會隻有她爹被蒙在鼓裏,是棋(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