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我為了你,可是得罪了那叫趙肆的演員啊,你可得保護我。”

下戲後,俞純帶著又一次淪為髒髒包的孟闕,灰頭土臉地回酒店,下車時,她小聲地向孟闕訴苦。

孟闕累得很,今天有一場威亞戲,好在他從前是會飛簷走壁的,所以並不難,隻是,從前能飛天遁地的捉妖道士,如今卻要靠繩子和機器才能上上下下。這叫他不禁有些灰心。

最重要的是,他感覺到一股詭異的熟悉感,好似,這些拍攝的日常,才是他所真正經曆的事情,而捉妖、修道,久遠到他的身體都快沒有記憶。

俞純沒聽到男人的回應,不禁湊過去一看,轉了轉眼睛,才問,“道長,今天是不是累狠了?”

男人短暫地回過神來,看了一眼俞純,然後搖頭。

她知道些什麽呢,在她看來,他也隻是她喜歡的一個“角色”罷了。

這些時間相處下來,他發現所有人都很自然融洽地在這個世界生存,都喊他“孟哥(影帝)”……

隻有她會喊他“道長”,就像是僅存的他是緣楨的證明。

“道長,明天的戲份台詞太多了,要不我和你對會戲……”

走到孟闕房門外,俞純站定,

小聲地提議著。

男人卻看著很有些無精打采,他轉身,淡淡地望著身前的小姑娘,半晌,他聽見自己略帶喑啞的聲音響起——

“俞姑娘,我是真實存在的,對吧。”

“……”俞純險些玩笑地回一句“當然不是”,但她看到此時看著有些可憐的男人,到底沒說誅心之語,隻仰著臉朝他笑,“當然啊,隻要你相信,你便是真實存在的。不管是何種身份,你都是你。”

說著,她想起什麽似的,忙對怔忪著思考她這話的孟闕說,“你等會,我有樣東西要送你!”

話音落,她便飛快地朝她自己的房間跑去。

要不是孟闕的情況特殊,以及俞純身份不一樣,助理是不會和藝人住同一層的。

這是戚希特地安排的,她怕醒來的是李修涵,後者會炸酒店,如果俞純盯著點,至少那家夥買不到材料。

俞純怕孟闕進了房間關上門就不給她開門了,便火急火燎地拿了東西飛快折返回來。

氣喘籲籲的小姑娘雙手遞上一本嶄新的書。

“呐,這是講道法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這份隻送給緣楨道長的禮物。”

主人格缺乏自我存在的肯定,才會分裂出這倆一個自信

一個危險的人格來,既然這樣,不管是副人格還是主人格,她都暫將他們當做獨立的個體對待。

她相信他們的存在,他們便不那麽抵觸其餘人格的存在,非要鬥得你死我活,對吧?

看著眼前遞過來的這本書,孟闕垂眸,定定看了好一會,才猶豫地伸出了手。

她相信他的存在,她還專門為他準備禮物。

孟闕喉頭微微一緊,接過了書,用力握緊。

他的眼眸深邃,“多謝。”

“晚安。”

俞純笑容明媚,擺擺手,“明天見。”

孟闕低聲回了句,“明天見。”

明明隻是最簡單尋常的三個字,孟闕此時卻覺著,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比“明天見”更動聽和有意義了。

門合上,孟闕轉身,看著空****的房間,他忽然走到床邊,拉開抽屜,拿出了他不用的手機。

眼底明明滅滅。

——叮,主播所攻略的目標影帝孟闕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40,恭喜主播,再接再厲!

俞純回房,呈大字倒在柔軟的大**,看到好感度往上漲了10點,她開心地往被子裏一卷,再卷回去,無聲歡呼。

【有昵稱的C:喂,涵哥影帝你倆在嗎?再不來就被偷塔了。】

【呼嘯而過的X:誰能想到,好感度最磨蹭的道長忽然趕超……嗚嗚嗚,道長剛剛的眼神好虐我啊,他是不是開始意識到什麽,信念在崩塌了!】

俞純:我發現了,誰醒來都不影響你嗑cp的。

【呼嘯而過的X:鐵打的魚崽,流水的女婿,穩he的cp!】

俞純:……

她對X姐的敬意此刻油然而生。

……

次日清早,洗漱完畢、買好早餐的俞純過來敲門。

“早啊道——”

她明媚的笑臉僵了下,話也沒有說完便立即止住了。

這不是緣楨的表情。

更像是……

“嘖,和那倆家夥相處得很好?”男人粗魯地將俞純拽進房中,眼神凶戾,嘴角笑意邪肆,待俞純眨了眨眼,從驚愕中回過神,他又冷嘲熱諷道,“真是可惡,一不小心就被他們誰偷襲成功了?”

俞純咽了咽口水,覺著此時的李修涵,狀態不太對,如果他身上有特效,應該在冒黑氣了——黑化氣氛拉滿。

她舉起手,抬了抬手中的早餐,一扁嘴,便帶著哭腔道,“涵哥!你可算醒了,我這幾天臥薪嚐膽、伏低做小、忍辱負重……”

“嗯,繼續,我看看你成語詞匯庫有多牛。”

孟闕大喇喇地奪過俞純手中的早餐,然後坐到沙發上,挑起眉梢,冷眼笑看她演。

俞純:“……”不帶這樣的,才幾天沒見,你就又變惡劣了?

她撇了撇唇,“你走時,我實打實難過的。影帝和道長都醒來過,他們都不喜歡那隻熊,是我冒著被辭退的風險,大老遠給你帶過來……”

這話倒是叫孟闕的惡意褪了些,他眯著眼打量俞純,審視她話裏的真實性。

“哦,我也不喜歡那熊。”

看著幼稚又笨重,女孩子喜歡的玩意兒,他才不喜歡。

俞純幽幽地望著他,“那可是我們共同的戰利品,隻屬於我們的秘密回憶,他們沒有參與的份……這樣,涵哥也不喜歡嗎?”

這話叫孟闕哽了下,他忽然耳朵一熱,煩躁地朝俞純瞪了一眼,“少花言巧語的,我不吃這套。去,將那熊抱出來,給我擺**。”

既然那倆家夥不喜歡,那就更要放顯眼的地方,膈應他們了。

看著低頭吃早餐的男人,俞純默默搖頭:真的幼稚死了。

她默默去找熊,但她想到今天的拍攝任務,又感到頭大——

其實,她是來當熊孩子監護人的,對吧?對吧!

(今天爭三保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