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俞純擠在孟闕的懷裏入睡的。

事實上,她現在的身體並不需要睡覺,但她還是習慣和人類一樣的作息,靠在他懷裏,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感覺就像是,她也還活著一樣。

“你今晚怎麽這麽安分?”

孟闕卻睡不著,天熱,但懷裏這隻體溫正適合他這怕熱體質降溫,俞純從頭發絲到腳丫子都是涼涼的,他像是怕她冷似的,給她掖好被子,擁著她。

明知捂不熱,卻開心地做著徒勞的事。

俞純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肌,嗯,這口肉沒吃到嘴裏,就是不太甘心呢。

“你喜歡我安分點,還是……”

手開始不安分地從上往下,微涼的手也能四處點火的。

孟闕咳了聲,默默將身體弓了弓,然後唇貼著俞純涼涼的小耳朵,咬著牙槽道,“乖一點,別再折騰我了。你弟還在,他要是看到我去廁所解決,會弄死我的。”

俞純腦袋微微後仰,然後用下巴輕輕蹭了蹭他的喉結,小聲道,“就在這,去什麽廁所。”

說著,她幾乎是用氣音在他耳邊說了句,“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和我嗯嗯,不會被感染喪屍病毒。”

“!”孟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重重地咳了一聲,一隻手默默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聲音啞得要命,“那你真沒說過。”

下一瞬,他就反客為主,“說了,可就逃不掉了。”

俞純眼睛亮了亮,“來啊。”

誰怕誰,喪屍的體質可

是不怕疼的。

【有昵稱的C:也不是外人,開一下畫麵吧,崽!別逼我和大家跪下來求你!】

【尊貴的A:老板娘快撤回,老板往你這來了!】

於是,剛剛還無所顧忌的某C立即撤回了言論,還下了線。

【呼嘯而過的X:嘿嘿嘿,一下嗑到兩對的那種快樂,誰懂?】

俞純伸手將男人的腦袋推了推,“你等等……”

“等不了了。”

“……”

好吧,等她關個直播間,以下這段是不能看的,謝謝。

事實證明,有些人哪怕是身受重傷(誇張了),但一開、葷就和吃了仙丹妙藥一樣勇猛。

俞純無比慶幸自己是喪屍,要不然,她會死在……

**的吧。

哎。

還好她也不困,就是有些擔心某個不懂“節約美德”的男人的身體。

在日上三竿都沒見孟闕醒時,俞純就幸災樂禍地笑了。

看吧,讓你逞能,讓你圖一時爽。

她伸手,輕輕撫過孟闕的眉眼,然後輕巧地掀開薄被,下了地。

很好一點“傷痕”都沒留下。

一出門,就看到茶幾前蹲著一隻喪屍王弟弟,還在和拚圖做著鬥爭。

俞純:“……”

也挺好的,這一家,也算是相處得和諧了。

“姐姐又出去。”

見俞純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要出門,俞真暫停了下手裏的拚圖工作,眼神帶著審視,“別去了。基地的異能者來過。”

但被他的喪屍大軍打回去了。

現在這座院子在

喪屍大軍的重重疊疊包圍下,成了某種意義上真正的“銅牆鐵壁”。

一隻異能者都休想飛進來的那種。

難怪弟弟這麽乖地待在家裏,原來是異能者來過。

俞純看了眼外頭黑壓壓的天,唇角緩緩勾了勾,“沒事,姐姐不亂跑,我給你帶新的玩具回來。”

盡管不讚同,但俞真想,老男人還在這裏,他也在,姐姐不會做傻事。

再就是俞純昨天出去過一次,雖然回來得晚了,但也是毫發無損,所以俞真這次沒有懷疑什麽,點了點頭。

“那你早點回來。”

邁出去的腳步就因為這一句,收了回來。

俞純捏了捏手心,揚起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喪屍本來就沒有辦法和人類一樣自然而然的做表情。

“嗯,弟弟拜拜。”

俞真看她擺手,想了下,用沒拿拚圖的那隻手,笨拙地揮了揮。

“拜拜。”

然後俞純就瀟灑地走了。

“俞真!你姐什麽時候走的?她走多久了?”

還在拚圖的俞真,忽然就被從臥室衝出來的孟闕這一聲急過一聲的問話弄得眉心一跳。

他淡淡地望著眼前衣衫不整,神情焦急的男人,“怎麽了。”

人類就是大驚小怪的,談了戀愛的異能者也是一樣。

孟闕走到茶幾前,顫栗著手,將手中的便利貼遞到俞真視線前,示意他看上麵的留言。

這下,俞真徹底將心思從拚圖上移開了。

他飛快地奪過孟闕手裏的便利貼紙,手

指微微用了點力。

“你知道她去的哪裏嗎?還有,什麽叫她要去做她該做的事,終結末日?”孟闕煩躁地抓了兩下頭發,隻覺得內心一片震**不安,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要做危險的事,所以昨晚她才會任著他來?

“我大概猜得到她去哪了。你跟我走。”

俞真利落起身,看著外頭黑壓壓的天色,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我?”

孟闕去取了車,他負責開車,俞真卻沒想坐車,他看了眼車內的男人,想了下,還是派了兩個靠譜的小弟保護他。

“你有沒有聽說過‘毒藥旁生長著解藥’的說法。”俞真想了下,先竄進副駕駛座,他有種直覺,如果孟闕都攔不住姐姐,那這世上真沒有人可以阻擋她了。

所以選擇告知孟闕實情,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孟闕一愣,但腳下油門卻沒鬆,他心提了提,卻是冷靜地道,“聽說過。”

“單研創造了喪屍病毒一號實驗體,也就是我。”俞真伸手,看著自己的掌心,表情有些嘲弄陰暗,“我的血液是劇毒,我可以號令喪屍,因為我是第一個人造喪屍。但在我之前,單研的研究對象,是姐姐。”

“刺啦”一聲,車子打了個滑,孟闕額角狠狠地一跳,他仿佛猜到了接下來的走向。

他手抖著,艱難地找回理智,繼續驅動車子,默默等待俞真的下文。

“但失敗了,不管單

研怎麽注射病毒,姐姐體內的抗體越來越多……到最後,單研覺得她是失敗品,想要丟棄她。而單究卻將姐姐接走了,起初我以為單究是有那麽點良心,因為憐憫而收留姐姐……

直到有一天,我聽見單家兄弟爭執,才知道,單究發現姐姐體內的抗體,可以完全解除我身體裏的基因病毒。”

俞真說到這,聲音沙啞,帶著憤怒和狠意,“他們兄弟倆,一個製造病毒,一個研製解藥。姐姐並不知道這些,末世來臨後,我也沒打算告訴她。”

“照你這麽說……她是喪屍病毒的解藥,那,那她為何也變成喪屍?這不相悖嗎?”

孟闕聽著心裏難受極了,這姐弟倆到底遭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啊!拿活人還是小孩做實驗的人,真是太該死了!

“那隻是假象。”俞真靠著座椅,語氣淡淡的,“這麽說吧,她體內的抗體以毒攻毒,血液裏帶著喪屍病毒,但抗體更多。”

“所以,她知道了。”

“嗯,應該是那天找單研時,她在門外聽到了,她那麽聰明,肯定猜到了。”

猜到為何她對喪屍有致命的吸引力,因為她就是活生生的解藥啊。

原來,她是解藥。

孟闕有些苦嘲地想——她不吃人,卻要被人吃,這是什麽天理!

他踩著油門,咬著牙槽,對一側喪氣的俞真道——

“你先去找她,一定要攔下她,我隨後就來!”

(哎媽,可算將前麵的伏筆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