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俞純的反應太冷淡了,以至於好久沒和自己這些寶貝亮晶晶相處的孟闕,都淡了心思。
他剛要搖身一變,又想起什麽,飛到俞純麵前,看著在他原形麵前隻有丁點大的俞純,低聲道,“你若是答應當我的婢女,準你……坐一回我的真身。”
嗯?還有這等好事?
但俞純眼睛亮起,卻搖頭道,“我不會答應當婢女的。”
“你!”孟闕氣得尾巴甩了甩,“那你要怎樣才肯答應!”
俞純覺著看他生氣還挺有意思的,唇角幾不可察地扯了扯,表情十分淡然地道,“怎樣都不行。”
趕在某龍要噴火之際,又慢悠悠補充了句,“不過,交個朋友的話,我分文不取地答應。”
孟闕:“?”大.大的龍腦袋,更大的疑惑。
誰要和她交朋友了?她怎麽好意思的哦!
孟闕鄙夷的眼神借著放大無數倍的龍眼睛,叫俞純瞧了個真切。
她攤手,歎道,“您高貴不可攀,是我奢望了,那便罷了,就此分道揚鑣吧。”
剛邁出一步,就被龍爪勾著衣領拽了回去。
“你敢?你不怕我殺了你?”
俞純語氣帶著一股喪味,“那就殺了吧,省得提心吊膽的,日日擔心會被妖王大人殺了,哎,弱小無助又可憐。”
借助聲音的優勢,俞純這番話
說得那叫一個令人心生憐惜。就是孟闕都微微愣怔,當了真。
他擺了擺尾巴,好一會才用他認為最溫和沒有殺傷力的語氣對俞純說道,“我那是嚇唬你的,你這麽有意思還聽話,我為何要殺你?殺你又不能彰顯我的妖力無邊……”
他想說,不值當。但看這小廢物體弱不說,心裏也挺脆弱的,就愣是忍住了沒說出口。
俞純不知道他內心還有這麽三個字沒說出來,如果聽到了,估計不會展顏了。
但眼下,聽著這話,她不由得彎了彎眸子,“我這人很好哄的,但我也很堅持我的原則——不為奴為婢,不是針對你,而是我隻想做個自由自在的人,不想被誰管束或是禁錮。”
不管是基於自身的任務要求,還是原身的人設,她這話都沒毛病。
等孟闕知道她是逃婚出來的,就更能體會她不想當婢女,隻想和他做朋友(暫時)的心情了吧。
孟闕現在就能體會。
但不是站在俞純角度上的,而是想到了他自己被鎮壓幾百年的日子。
一眼望得到頭的深潭,雖說妖的生命很長,時間是最不值得計算的事情之一,但他都快記下來潭底原本有多少隻魚蝦,被他吃了多少,還剩多少。就連水草,他都數得清。
幾百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
短,但身體被禁錮,無法自由翱翔九天,也無法入海翻騰,這樣憋屈的日子,他稍稍設想了一番,便能理解俞純的話了。
“那,暫不提這事。”可他是妖王,她的壽命那樣短,不當他的侍女的話,下次見麵,或許就是她老態龍鍾或是快死的時候……
甚至於,他隻需睡上一覺,再醒來,人間或許就沒有這個稱他心意的小丫頭片子了。
既然她不願意,強迫也沒意思,他又不是真的需要一個服從他的侍女,侍女哪裏找不到?
“本王暫時還在休養生息,無意找那幫不知道在哪的老神仙算賬,你,就先跟著我吧。”
嘖,舍不得她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就直說唄。用得著這麽別扭,嘴硬嗎?
俞純心下了然,麵上隻彎著眸子,笑容嬌美,點著頭,“好呀,那我們還等什麽呢?現在帶著金元寶去凡間最富庶之地,好好享受這自由的光陰!”
【有昵稱的C:潛台詞——好好抓緊時間攻略。】
【呼嘯而過的X:你們快瞧啊,他倆多般配啊!生殺予奪唯獨對她心軟的龍王vs**不羈愛自由卻甘願被他囚在身邊的嬌花,哇,我哭出聲了。】
【導演M:不管多少次,我都是佩服X姐這宣傳水平的。】
【尊貴的A:我們更佩服的是,她上
班話不多,上網話密又瘋……】
【守護X姐的Y:那是她和你不熟,她對我話可多了。】
【有昵稱的C:是啊,對著你,十句裏九句帶‘滾’。】
……
撿夠了“可進行揮霍的錢”,俞純便又眨著眼,期待地望著孟闕,“我,就騎一次,成嗎?”
孟闕:“……”
還好不是人形,不然這會他絕對是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不能!”他硬氣地將腦袋往一側偏了偏,不敢和這雙充滿期盼又亮晶晶的眼睛對視,怕忍不住就答應了!
就算她撒嬌,求他,他也不會答應的!
正做著心理建設,孟闕忽然就被柔軟溫熱的手摸了下……龍臉。
他鼻息一促,立時就僵住了,尾巴都不再擺了。
她,她在幹嗎?
俞純就是好奇,這麽多位麵以來,還是第一次見著龍身的孟闕呢。
她伸手,試探性地在他臉上摸了下,沒有被阻止,便又大著膽子,踮起腳,伸手去摸龍腦袋。
哇,冰涼涼,又硬邦邦的。
俞純像是碰到什麽好玩的寶貝似的愛不釋手,又去摸他脖子上的鱗片。
“哇,好涼,你的鱗片這麽硬的嗎?”
孟闕呼吸都停下來了。
甚至,並不單純的老龍,還想歪了。
但——
他可是純正的青龍,世上沒有配得上他的母龍了,其餘
生靈……就更配不上了。
咳,知道是一回事,沒那個經驗也不想被玷汙血統又是一回事。
可是這小丫頭片子,明顯不是調戲他,而是將他當狗似的摸著玩……
“額,禮貌問一個不禮貌的問題。”
“嗯?”
孟闕走神了,所以沒聽清俞純這句“禮貌”的有言在先。
“龍,咳,有幾根?”
“……”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你自己聽聽你問的什麽鬼問題啊!”
“我,我這不是沒見過,好奇問一下嘛……反正,反正這裏又沒外人。”
“……”
她還是個姑娘家嗎?
怎麽能問他這種問題!
俞純眯著眼,表情逐漸猥瑣,“你這麽緊張,我猜,那就是不止一根。”
孟闕:“……”
他立即一爪子將俞純拎起來,甩自己背上。
“讓你坐一次,不許再問了,想也不許想!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給我忘掉!”
暈乎乎摔在堅硬冰冷的龍背上的俞純,眨了眨眼,歪頭疑惑,“誒?”她真的就是好奇問一下的,不是為了讓他同意她騎他身上……
【呼嘯而過的X:崽,你這麽直白地開腔,他都不好意思了。】
【有昵稱的C:明白了,天真地耍流氓,最為致命。】
俞純:說我流氓就過了啊!
她就不能隻是好奇心過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