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啊。”
溫文不說話了,孟闕又看著那跑了一圈又一圈,久得好像這趟出行,就是他為自家三哥和喊著和離的王後牽線準備的一樣,將視線掃向安心煎茶的丞相,他忽然拖長了音調地喚道。
溫文立時將手收回,嚴肅地等待孟闕的吩咐。
就在他以為是要談論什麽朝堂大事時,卻聽到陛下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你覺得喝茶、下棋乏味嗎?”
乏味?不啊。溫文老實搖頭。
孟闕點了下頭,卻又問,“那比之蹴鞠呢?”
這次,溫文卻是毫不猶豫地答,“雖說臣是文臣,可蹴鞠還是要比喝茶下棋有趣得多的,既能強身健體又能……”
話沒能說完,因為他隻是不明白陛下這多變的心思,卻不至於沒眼力見到看不出來,陛下不滿意他這回答。
他立時起身就要請罪。
孟闕懶洋洋地擺手,單手撐著額頭,狀似苦惱地看著那邊還在賽馬……這大紅的草地,他倆武夫到底懂不懂愛惜花草的!怎麽還沒跑完!都幾圈了幾局幾勝啊還有完沒完的!
他呼吸一沉,“去,孤覺著王後累了,三哥也該歇會兒,你去請他倆過來喝杯茶。”
丞相能忍,他不能忍!廢話,不是丞相的媳婦和兄長“跑得火
熱”,他當然能忍。
溫文一頭霧水地起身,規規矩矩行了禮,“是。”
“別是,不是孤的意思,是你的意思。”
孟闕拎起茶壺,放到他自己手邊,似笑非笑地糾正著溫文,道。
溫文:“……”君心莫測啊!這回,他是真沒明白陛下這其中的文章了。
他當然不明白,他隻知道朝政大事,哪裏會想到這些情情愛愛上的糾葛呢?
——叮,主播所攻略的目標帝王孟闕,對主播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50,恭喜主播,再接再厲!
——叮,主播所攻略的目標帝王孟闕,對主播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45,啊噢,主播,再接再厲!
——叮,主播所攻略的目標帝王孟闕,對主播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40,主播,要不你調整下策略吧!
俞純看著麵板和抽風似的加加減減,最後又回到40,氣不打一處來。
孟闕你到底想什麽呢?存心的?
她一時分心,就被孟哲領了先,而她也沒心思繼續跑了,索性勒了下韁繩,原地停了下來。
——叮,主播所攻略的目標帝王孟闕,對主播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45,恭喜主播,再接再厲!
“……”
她現在更想勒緊的,是孟闕的脖子:)
【有昵稱的C:笑得我滿地找頭,倆口子各氣各的,同頻了又好像沒同頻,絕配啊。】
【呼嘯而過的X:嘻嘻嘻,cp粉高興就行,好感度漲了,這大一個滅火器,魚崽再生氣也會消的。】
俞純:→→我也是有原則和小脾氣的!
孟哲剛喜上眉梢,他比不過俞純的馬術,所以他加賽了一圈又一圈,好難得這次有贏她一局的跡象,結果沒聽見身後傳來追逐的聲音,他微微回頭,就瞧見俞純停下來了。
喜色墜落,眉頭打結,他折返,神情又冷又急,“為何不比了?”
俞純咬了咬唇,好家夥,將我當駕校師傅給你訓練呢?
比什麽比?再比我後邊真的要失火了!
想著,她便利落一轉方向,“不比了,我找陛下!”
孟哲:“……”有什麽事是比一半棄賽也要去找陛下說的?最好是十萬火急的事!
他拍了拍好像和他一樣憋屈的馬兒的脖子,“算了,反正也學到技巧了。”
俞純策馬英氣十足地出現在孟闕視線裏,溫文看了眼王後這馬速,以及她這過於颯爽的英姿,腳步十分實誠地後退,轉身就快步跑到孟闕身後了。
“陛下,娘娘自個兒回了!”所以他不用直麵策馬奔來很有些危險的王後了吧。
孟
闕:“孤長了眼的。”也看出來你這慫貨,躲我後麵了。
他將茶壺舉起,待俞純下馬時,才翻開一個茶杯,往裏倒了茶水。
“累了吧,坐下,喝茶。”
茶壺放下,茶杯往對麵一推,同時手不經意似的將溫文那杯招呼到地上了,大太監瞧見了,麵上抽了抽,忙故作淡定地蹲下將杯子撿起來,拿在手裏,背到身後去。
溫文:“……”好巧啊,我也長了眼。
他也聰明,杯子都被呼地上去了,自然陛下對麵的座位,也該是娘娘的。
俞純不知道這些小舉動,她從馬上躍下後,將韁繩遞給了立即上前的銀花,然後直接走到孟闕對麵坐下,端起茶,灌了一大口,然後杯子重重放下。
孟闕:“……牛嚼牡丹。”
他哼了聲,嘴裏不饒人,但手卻老實地又給俞純滿上一杯。
隻當她是渴得狠了才會這麽飲得這麽急。
俞純噎了下,瞪著說風涼話的男人,“你心裏到底因為什麽憋著氣,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出來。”
別整得她一會射箭也因為他好感度上上下下的波動而難集中注意力。
溫文眉頭高高跳起來,這能是他這個當臣子的可以聽的話題嗎?他立即無聲作了幾揖,然後默默走遠了。
還順帶著將牽著
馬快走過來的孟哲,帶走了。
“王爺,臣有一事剛好要請教您,借幾十步說話。”
孟哲:“……”什麽話要借這麽多步才能說?
看著雙手搭在膝上,一副促膝長談模樣的俞純,孟闕笑意一凝,“什麽話?”
他這笑得還不夠溫文爾雅、大度如春風的嗎?
俞純便隻是直勾勾地望著他,“真沒話說?那我走了。”
說著作勢就要起身。
“等等!”孟闕抿了下唇,瞪了俞純一眼,這就沉不住氣了!對他的耐心在哪裏?他叫住了俞純,後者便順勢坐好,靜靜凝望他,等他的下文。
“耳墜,孤送的。”
嗯?啥?
俞純都準備好解釋她和三王爺清清白白,最多就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了,結果這廝聲音含糊著,半晌才憋出幾個字,她仔細聽了,但不確定聽對沒,便疑惑地追問了句。
“您再說一次,我沒聽清。”
“耳墜,紅耳墜,都誇好看的耳墜!孤說,那是孤送的,什麽孟哲送的,你就這麽認定了,他也好意思居然冒領了!”
孟闕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灌了一口茶,然後呼吸一沉,便一股腦地將胸口憋悶的話說了出來。
(孟帝:這口氣可憋死孤了,做好事不留名是一碼事,被頂替就是另一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