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口熱茶直接嗆嗓子眼處,俞純猛咳了幾聲,臉都咳紅了。
她眼珠子瞪大,看著眼前眼神不偏不倚地注視著她的周家姑娘,懷疑自己幻聽地問道:“什麽?周家姐姐,你剛說要做什麽……”
“做你大嫂,俞家少夫人。”
“……”
見過直率的,來這世界這麽久,還真第一次見這麽直率的。俞純看著眼前仿佛在說“我想跟你交個朋友”一般鎮定自然的周菁依,很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錯覺。
這是古代位麵沒錯吧?這人也不是……穿越者對吧?
周姑娘和她想象中以及看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太不一樣,俞純緩了半天,才在淡定地給她拍後背的周菁依注視下,找回了她自己的聲音:“周姐姐,你……你為何想做我大嫂啊?莫非你對我大哥……”
“你大哥還不錯。”收回手,周菁依這才喝了口茶,澄澈的眼裏滿是讚許,“家風清正,為人正直英勇,又一心保家衛國不怎麽歸家,還有個義薄雲天的父親,好相處的妹妹,這樣的夫家,正是我向往的。”
周菁依仿佛來麵試的,說得十分詳細,但俞純越聽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以為是一見鍾情呢,畢竟X姐都說周小姐看她兄長眼中有光,這會兒又毛遂自薦,想來是看中了才會這般直言不
怕羞。
可現在……
“不怎麽歸家?”抓住重點的俞純,覺得腦細胞不夠用了,這確定不是穿越來的嗎?所以她試探地問,“hello?”
“什麽樓?”周菁依一臉疑惑,她的反應不像是裝的,甚至還和俞純點頭,回答了俞純的問題,“嗯,他不怎麽歸家的話,我可以繼續研習經商之道。不過你放心,就算他不在,我也會照顧好你和你爹。”
說著,手掌貼著俞純的後背,眼中滿滿的真誠。
俞純:“……”越來越離譜了,怎麽,你還想喪偶?
咽了咽唾沫,俞純訕笑著抽出手:“此事,我做不了主,周姐姐若是隻想找個合適的人家,京城多的是啊,我大哥年紀大又離得遠,家裏也沒母親操持後宅,父親不管事,我又懶散……”
“那正好,我顧家,還勤勉。”周菁依見招拆招地道,“不管事好,我在丞相府都是偷偷學經商之道,從未實踐過,但若是出嫁,就有許多鋪子可以自己經手打理,你若能促成這門婚事,往後我經商掙錢,給你漲零用。”
俞純:“……”雖然但是,給零花錢的嫂子,誰拒絕得了啊!
她快哭了,她不想拒絕,甚至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周菁依這樣雖不是穿越,卻很有獨立搞事業清醒女性個性的姐妹,一定會和自己處成異
姓親姐妹的。
可是,周菁依不想要歸家的老公啊!她給俞懷義找老婆的目的不就是讓他回來的嗎?要是周菁依嫁過來,好家夥,俞懷義這輩子怕是都要被媳婦兒“流放”邊關了吧。
俞純一臉為難,周菁依笑容便隱了隱,她歎了聲,直白道:“實不相瞞,家中一直幫我相看親事,我都不滿意,我不想做深宅怨婦和旁的女子鬥,我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至於丈夫,是個正常人就行了。能相敬如賓最好,不能就離我遠遠的。
你大哥……咳,我覺得他很好,我從前進宮時撞見你出手幫助被當時還是皇子的臨安王欺負的宮人,你也很好,你們家的人簡單、善良、正義,我想與其被家中安排著盲婚啞嫁,既今日撞見,不如我主動爭取。當然,這些話若是換了旁人,我必不敢直言,但我知你秉性,也是真心想與你結交,所以成與不成,我隻是一試。俞家妹妹,你不必為難。”
俞純咬著唇,真的要哭了:這嫂子,如果可以,我替我哥娶了行不行?多好的姑娘啊,直率坦**還上進,正好和我互補。
【導演M:笑死了,你到底給誰挑老婆的?怎麽你自己看上了?】
【呼嘯而過的X:導演這麽說的話,百合我不是不可以嗑一口。】
俞純:X姐,你什麽都嗑是會
消化不良的。
“周姐姐,我也很喜歡你,但這事我需打聽下我哥的意願,你說呢?”
“自然。那我等你的消息,生成快樂,告辭。”周菁依點頭,然後起身,瀟灑離開。
真是個夠魔幻的生日啊。俞純看著少女修長的背影,不禁笑著搖頭。
隻是,今年的生辰,可沒有收到某人審美奇特的禮物呢。不知道孟闕在忙什麽,有沒有想起她。
是夜,俞純這熱鬧的生辰徹底慶祝完,回房準備洗漱歇息時,忽而聽見窗戶被敲打的聲響,她走近,窗上的倒影像是一隻龐大的鳥,她小心翼翼地側著身,推開窗。
旋即一隻黑色的鷹衝了進來,嚇了她一跳。
“哦媽——”下意識還飆出了現代的口頭禪。
差點被這隻鷹的利爪薅到頭發,俞純下意思抬手護住了臉,但意外的是,沒有被抓。
她睜開了一隻眼,從指縫中瞄了眼,就見這隻鷹驕傲地立在她窗邊的花瓶上,鷹眼盯著她,似……不屑?
俞純懵了,聞聲趕來的樂兒瞧見也傻眼了:“小、小姐,這,這哪來的鷹!”
鷹撲騰了兩下翅膀,似是提醒俞純,爪子抬了抬,俞純便看向它的爪子,上麵綁了張字條。
俞純:大晚上飛鷹傳書有點酷但又離譜的行徑,怕不是隻有孟闕能幹出來了吧?
“小姐,這,這是
——”樂兒端著銅盆,都驚得結巴了。
而等她看到俞純看完信,轉身重新穿上白色鬥篷,還對著鏡子理了理妝容發型,興衝衝往外跑時,就更驚訝了。
“噓,我去會個老朋友,你千萬別讓他們知道我出去了。”俞純回頭朝樂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滿臉期待之色地往外跑。
天色這麽晚還下雪,哪個正經朋友會這個天氣這個時辰約她出去啊?樂兒覺得,小姐有小秘密了,還很可能是被老爺少爺知道會氣厥過去的那種。
啊,她從前在青樓裏看過這樣的橋段——夜半私會情郎。
俞純熟練地從後門溜了出去,此時夜裏寒涼,門外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行走時踩在上麵“吱呀吱呀”的,很是不便,但俞純卻是跑著去的。
她身上的白鬥篷落了雪花,但很快就和白衣融為一體,看不清,唯有烏發上沾的雪花,才可見幾分下雪的景象。
呼吸間都是白氣,出來得急,沒帶湯婆子,俞純不多時就覺得臉上凍得疼了,但她雙眼卻愈發明亮,因為——
她抄近道穿過巷口,遠遠便看到站在橋上的黑衣男子。
隻一眼,她便確定了,那是孟闕。
(魚崽:見孟闕,我都是跑的。
觀眾:孟女婿扣大分哦,怎麽不找個車接老婆?還讓你老婆下雪天跑步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