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開!”
俞純卻不想和孟齊這個話癆廢這些話,她臉上隱有不耐,霸氣地朝孟齊的親兵喝道。
擒賊先擒王,她都將孟齊挾持了,那些親兵自然是乖乖散開,不敢輕舉妄動。
而孟齊剛要舉起劍,孟闕瞬時拋出他的劍,將孟齊將要揚起的劍擊落。
孟齊手吃痛,顫了顫,但他像是沒知覺似的,隻不甘地盯著俞純:“我那麽喜歡你——”
俞純一聽這個開場白就開始頭疼,她咬了咬唇,語氣冷淡:“你喜歡,我就該接受嗎?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願?孟齊,你太自私自大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般,他開心如何,旁人就該如何去順從他,從不考慮別人願不願意、開不開心。這樣的喜歡,都是建立在他高高在上的基礎上的。
“那他呢?我說了,他在利用你!”孟齊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孟闕後,再看向俞純,想看進她冷清的眼睛深處,想看穿她的內心,可惜他看不透,所以他便揣測,“你這麽冷靜,你圖的什麽?我不信你這樣冷血無情的女人,會喜歡他那樣的不祥之人。”
煩死了,要他管?俞純不耐煩和孟齊在這上演情感糾紛戲碼,但她手裏的刀卻並未逼緊。
她向來不喜歡殺人,孟齊也不是她可以隨意殺掉的,萬一老皇帝記恨她,進而對俞家下手,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通了這點,俞純便想將孟齊帶下馬,交給俞懷義,隻是剛下馬,孟齊眯了眯眼,便伸手要搶俞純手中的彎刀。
俞純一驚,正準備還手,下一瞬,眼睛被溫熱的大掌一捂,便眼前一黑,然後又被護在懷中,身體一轉。
她聽到了血濺出來的聲音,以及孟齊的慘叫聲,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但麵上沒有被滾燙的**濺到。
怎麽回事?孟齊……死了?
“我不會叫你這麽容易死,孟齊,你母妃欠下的血債,我要你親眼看著她償還。”孟闕大掌落下,改為摟著俞純的腰,她背對著孟齊,所以沒看到孟闕用送給俞純的那把小彎刀,徑自將孟齊掐過俞純脖子的手從手腕處砍斷。
場麵血腥,孟闕怕嚇著俞純,所以阻隔了她的視線,又替她擋住飛濺而出的血液。
俞純眨了眨眼,下意識要轉身看地上的孟齊,但孟闕卻伸手按住她的腦袋,抵著他胸前,低聲道:“沒事了,別看。”
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無聲地安慰她。
俞純剛要甜蜜地回應一下,就對上一道視線,她有所察覺地朝著對麵不遠處看去,果不其然,就瞧見了自家大哥俞懷義。
俞懷義手握著劍,此時正一臉肅容地盯著俞純,一雙眉並攏,眼裏滿是“秋後算賬”的意味。
俞純:“……”糟糕,這地下戀被親哥撞見,該怎麽化解這個尷尬?
“別怕。”感覺俞純身體僵硬,孟闕怪異地看了眼懷中安安靜靜的小姑娘,順著她的視線,便看到了俞懷義,立時護著她往前走,而與此同時,兩側藏著的士兵一窩出來,將孟齊的親兵盡數拿下。
孟闕護著俞純往前走,經過俞懷義時,俞懷義一劍攔住孟闕的去路,不卑不亢地對他道:“還請放下家妹。”
俞懷義抿著唇,想著這兩人不知道在他和父親的眼皮子底下什麽時候好上的,這麽可愛乖巧的妹妹,平時那些媒人想上門說親她都不為所動的……誰知道會是和皇上失而複得賢王情投意合了!
他聽父親說妹妹還想著給他這個做哥哥的相看妻子時,隻覺得是小孩兒胡鬧,此時俞懷義看著這一幕,卻很有些心堵,原來是“有經驗”了:)
俞純幾乎是在俞懷義話說完,就自覺地從孟闕身側移開,準備乖乖回到俞懷義身邊去,但孟闕腦子裏都是方才孟齊質問俞純的話,鬼使神差的,他就不想放開俞純。
他想看看,他在她心裏到底是有多少分量。
“俞將軍,我與純兒兩情相悅,待今日事了,便會擇日登門求娶。”孟闕對上俞懷義的眼神,絲毫不避諱,敞開直言道。
聞言,俞懷義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些,他腮幫子也跟著緊了緊,眼見著就要發作,俞純忙笑著看向他。
“哥哥,我剛醒便……身子還是不太舒服。”俞純朝俞懷義柔柔地笑著,順勢伸手揉了揉脖子和額角。
這動作,叫俞懷義想到了她忽染怪病昏睡不醒,好不容易醒來卻被孟齊當做人質挾持了,方才還經曆了險難,身為兄長,居然不先擔心她的身體,實屬不應該。
“可有恙?那進宮吧,宮裏現在安全,找太醫給你把把脈。”俞懷義當下也就不管孟闕了,直接下馬,要送俞純進宮看太醫。
“俞將軍便在此守著,我送純兒去看太醫。”
俞純:“……”能不能不為難我這小可憐了,我是真的有點累和不舒服,不是騙人的啊。
心裏話剛落下,就被孟闕一個公主抱抱起,身體騰空使她下意識緊張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輕呼了一聲,隨後低聲道:“你當著我哥的麵能不能別這麽囂張!”
孟闕穩穩地抱著她,連她的鬥篷角都不叫她落地染塵,輕聲回著:“你不是身子不適?還有力氣走路?”
“那,那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啊,你這是在挑釁我哥,你知道嗎?”俞純輕輕掐了下孟闕的臉,身後是嚴肅的士兵,以及焦心得臉都黑了的俞懷義,身前是還不知何殘局的皇宮,但俞純卻隻安心地靠在孟闕懷裏,麵容恬靜。
再難的境地也遇過,拚湊孟毒舌之路從來都不輕鬆,但她可以用最輕鬆的心態去應對。
孟闕看著眼前令他深惡痛絕的皇宮,可也是這樣一個地方,讓他重新有了擁抱幸福的機會——他從哪裏變得不幸,便會從哪裏重新開始。
有純兒在,他無所畏懼。
俞懷義走了一會,覺得實在是不想看這糟心的畫麵,便轉身繼續守他的宮門了。
算了,眼不見為淨,目前瞧著,這賢王好歹是珍視妹妹的。方才出手時那樣狠辣,卻又是這樣狠辣的人,右手斷手足之手掌,左手卻護心上人視線,不叫她被血汙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