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闕好奇俞純為何這麽評價第二單生意,但她就像是故意似的,不肯說,說是先去處理第一單。
將他弄得無語了後,還美其名曰“我是為你心態考慮,不能讓你承受和我一樣的憤怒心情呀”。
很好,孟闕覺得他信不信的另說,但她是會打消他好奇心的。怕她說出更令他招架不住的鬼話,他便閉嘴不問了。
小夥叫江京,俞純看到他時,嚇一跳——
“那鬼是吸你精氣了嗎?”她也不客套,十分直接地問了句。
主要是這小夥活像是被鬼吸過精氣,這虛浮的狀態,這快去找他下巴的黑眼圈,讓她一時不好講他磕磣點還是一會見的“鬼”磕磣點。
孟闕覺得他的心理素質還有待加強,她這麽直言不諱的,得虧有點本事,不然他認為她出門張嘴就會被打。
長得是漂亮,可惜了,嘴抹了砒霜。上一個雇主被她送進去後,對方的兒子再不敢撩她,估計恨她恨得牙癢癢。
江京乍一看見俞純出現,死氣沉沉的眼裏劃過一絲驚豔:人是視覺動物,純粹被美貌晃了下眼。
可聽到這妹子說的話後,他窘得要鑽地洞,耳根子通紅,垂著頭羞答答地回了句:“我,我平時不長這樣的……也,也沒和那鬼做不該做的!”
原本覺得這小夥子羞答答的樣子怪搞笑的俞純,聽到後麵這句,立馬眼睛瞪得像銅鈴——
什麽?你小子還有這豔遇?
沒做不該做的,落在俞純耳朵裏就是——差點。
【尊貴的A:魚崽獨特的四舍五入法則又上線了,她是會無中生有的。】
【有昵稱的C:主要是小夥子迷之臉紅的反應,很難不想歪啊。】
【呼嘯而過的X:我就好奇他平時長啥樣,能把鬼迷住了?】
俞純:好問題!
孟闕看俞純大眼睛瞪得滴溜溜圓,不禁咳了一聲,提醒她正事要緊。
但這一聲也讓江京——這個才被陰陽眼砸中的倒黴蛋,猛地意識到,俞純身側這搭檔……
他沒有影子!他甚至是飄在半空的,隻是衣服長擋住了而已!
江京當即倒吸一口涼氣,掐著人中,一個白眼翻過去,差點厥了。
俞純眼明……腳快,伸腿護了下他的後腦勺,然後上前,用力掐了下他的人中——力道比他自己下手重,效果也就立竿見影。
“別急,等開了門再暈。”
她不想破壞古董店的門,這門防盜防彈的,不說難度了,動靜大了引來警察叔叔可就不妙了。
江京愣是被俞純強行掐醒了。他再看俞純身後飄著的冷臉帥鬼,忽然覺得也沒那麽可怕了。畢竟,這男鬼還沒傷他分毫,他請來的女大師就先給了他心靈和肉體雙重的重擊。
“開,開了。”江京按指紋解鎖了門,然後虛弱地扶著門,一副老態龍鍾的姿勢,對俞純有氣無力地說著。
俞純:“……”怪虛的。
她努力維持了下臉上的禮貌神情,不叫她的嫌棄表露出來,怕傷著這位搖搖欲墜的小夥子。舉步便往店內走。
孟闕淡定地飛進去尋找“器靈”,因為他知道,按照俞純的性子,勢必要先“欣賞”下雇主的“財大氣粗”,然後再開始她的正事。
他心下唏噓,怎麽好似他很了解她了一般?
器靈與厲鬼是不同的,它們寄居於有靈氣的器物中,本身是不帶罪孽和鬼氣的,甚至曾有傳說,若是器靈能好好修行,便能成仙。
有靈氣的器物不多,更別說能在器物之中生出靈智,變成器靈了。可以說是百年難一遇的情形。
俞純之所以先來這,除了第二單槽多無口怕影響她做這單的心情外,便是想來會會這稀有的器靈。
隻是當她看到江京這宛如被吸了精氣的模樣後,她意識到,這器靈,已經沾染上了罪孽——不能收為己用了。
沾染罪孽害了生靈的器靈,和惡鬼無異。
俞純掃了一眼店裏的古董——她不太認識,所以,肯定都是好東西。一看就夠舊有些年頭。
掃完後,她手指夾起一張符甩出去,紅唇一啟:“現!”
下一瞬,店內四周符文交織,隨即便將察覺到情況不對欲逃走的器靈鎖住,被符文沾到後,器靈立即現形。
是清秀可愛的像是精靈似的長相,隻是她此時眉眼染了黑氣,周身本該呈現螢綠的靈氣,此時卻摻著雜色。
“放開我!”器靈張嘴,露出尖牙,凶巴巴地衝俞純道。
但轉過臉看到俞純身後扶著門的江京,立即又變成小女生的模樣:“京哥哥,你怎麽帶討厭的人和一隻鬼回來啊?將他們趕出去,她用符打我……”
江京看到這張可愛的臉,就想暈——都是她碰過他之後,他才開始遇到一堆怪事的。
而且,她剛剛凶殘的樣子深入人心,一想到她是從古董裏冒出來的……東西,他就瘮得慌。
他現在這隨時要死掉的身體狀態,都是她害的啊!她怎麽還好意思和他撒嬌!
俞純笑了聲:“小姑娘變臉還挺快的。”
“你才小姑娘!姑奶奶五百歲了!你個黃毛丫頭才多大?”器靈見江京不搭理她,還有些失落,但一聽到俞純說話,就立即齜牙,戰鬥力滿滿的樣子,凶道。
俞純:“……”五百歲?
她看向專注打量器靈的孟闕,果然,後者眼裏起了點點波瀾,大概是有點失望吧。畢竟,她想,他這麽積極配合她驅鬼,肯定是衝這隻器靈的“年紀”來的。
孟闕聽完器靈那話,就失去了耐心,但五百歲的器靈,如果不是一直在古董店或者博物館待著,或許也是有可能知道點他想要的線索的?
其實孟闕內心很清楚,五百年的器靈,還是古董玉石生出的,估計很少外出……就更別說向她打探消息了。
所以他一揮手,鬼氣森森,便將吵鬧的器靈控製住了。
“你是器靈,不是人,不該糾纏凡人,你可知,你再糾纏他,這人死期將至了。”
不愧是孟闕,一句話,就將在他們麵前張牙舞爪的器靈,震懾住了。
器靈張了張嘴,不再反抗,她隻是呆呆地看向因為害怕她而躲在俞純身後的江京,眨了眨眼。
“京哥哥,是這樣嗎?”
(魚崽:在我麵前‘姑奶奶’,在他麵前‘京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