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都老大不小了,怎麽還不分場合地亂說話?”見周圍沒人了孟德才擰著孟闕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訓起逆子來,“貴妃和皇子也是你能嗆的?你還不如你十六歲的表弟沉穩呢!”
被擰著耳朵的孟闕,躲都躲不過,痛得嗷嗷叫,剛剛才表白失敗的心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教訓給衝走了。
他狡辯道:“我那是打抱不平,看不慣他們母子欺負小姑!你覺得阿瑛沉穩,小姑還覺得我活潑風趣能哄她開心呢,要不你倆換個兒子算了……”
話沒說完,耳朵差點被擰掉了。
孟德極力壓著他的大嗓門,怒罵道:“你說什麽胡話呢!換什麽換,我直接揍死你,沒了你這個不省心的逆子更好!”
孟闕:“……那你斷子絕孫了,也挺好,我們父子互相報複了。”
孟德:“!”這是什麽逆子啊!
父子倆幾乎是打著回了宴上,當然,孟闕作為兒子還是有那麽一點孝道守住的——絕不還手。
淑妃飲了點酒,心情看著很好,但有些不勝酒力,於是宴席便散了。
離開前,淑妃單獨誇了俞純的祝壽圖繡工好,然後才離開。
俞純知道,這是淑妃在幫她,有了這單獨的誇獎,往後進宮,大家會看在淑妃的麵子上對她客氣些,就算是回了宅子,府上的下人也會有所顧忌。
孟闕雖然有些難受,但姑姑當眾誇了俞純的繡工,他還是很高興地咧了咧嘴。
“做事要有始有終,我送你……”待孟德被拉走聊旁的事後,孟闕湊到俞純跟前,故作冷淡地咳了聲,也不看她,提議著。
“安樂公主,淑妃娘娘命奴婢送您回府。”隻是“回去”兩個字還沒落下,淑妃身邊的大宮女就行至俞純身後,規矩行禮,恭敬地道。
俞純對著大宮女微微頷首:“有勞。”
旋即才欠了欠身,對孟闕客氣道:“多謝侯府好意。”
說完就隨著大宮女一道離開,留孟闕在原地一臉寒色。他轉過身,看著毫不留情就走的女人,一時間有種今夕何夕的恍惚感,這女子翻臉當真比天氣變化還莫測嗎?
“熱臉貼人冷屁股?”孟德回來,瞧見孟闕望著俞純背影發呆的樣子,倏然警惕起來,“你別對人有不該有的心思啊。”
“有了會怎樣?”
“給你腿打斷!”
“……老孟,你真凶殘。”孟闕聞言,無奈地耷拉著腦袋,“我不就喜歡個姑娘嗎,又沒犯王法,大家為何要想得那麽複雜?她也是……”
在小侯爺這個年紀和簡單的環境塑造的性格下,他喜歡的是俞純這個人,不是她的身世身份,更不是娶她帶來的好處,但好像周圍人包括她自己,都不是這樣想的。
孟德被兒子鮮有的喪氣話,弄得有些怔忪。他伸手按了按孟闕的肩膀,難得地慈祥一次:“哎,你活得順遂簡單,自然不能理解她的謹小慎微,而我和你小姑困在禮教人情中,也沒法放任你在婚事上肆意。”
聖心難測,但當今皇上,絕對不會允許手握兵權的衛寧侯,有個前朝公主做兒媳婦的。尤其是,往後侯位世襲到臭小子這,前朝公主一旦有了實權和靠山,那些蟄伏多年從未放棄的前朝餘黨,便會伺機而動。於公於私,這都是不能行得通的事。
隻能……讓臭小子吃點情愛的苦頭,自己放棄了。
不過——
“你何時和她有的交集?”回去的馬車上,孟德後知後覺地拍了下大腿,眼睛瞪得老大,然後看了眼心虛似的左顧右盼的招福,更是有種一是失察,兒子就在眼皮子底下“造反”的既視感。
他忙追問:“老實交代!”
孟闕懶洋洋地靠著車壁,一副情場失意的喪氣樣,聞言不以為意地道:“現在說這些有何用?你別在我傷口上撒鹽了……”
氣得孟德踢了他一腳:“你可真是出息了!我看安樂公主對你避之不及是對的,你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孟闕輕吸了口氣,卻不是因為挨了這一腳:“老孟,不帶你這麽揭人傷疤的啊!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
“那有什麽,又不會是最後一次。”孟德覺著孟闕就是開竅晚,所以才這麽大驚小怪,他擺擺手,“你提醒我了,該給你相看媳婦了。”
孟闕一骨碌坐直了,眼睛瞪著孟德:“你少——”
恰好孟德身後的簾子被風掀起一角,孟闕看到了不知何時與他們並行的馬車,而俞純正手掀著簾子一角,和他四目相對。
她眸子微閃,似是有些意外,但視線立即錯開,手就要放下簾子。
孟闕內心那叫一個火燒啊,他便咬著牙槽,抑揚頓挫地道:“好啊,明天就給我相看,我孟闕才貌雙全的,不愁找不到媳婦!”
這話他是看著俞純說的,後者唇輕抿,立即將簾子放了下來。
幼稚。
看著對麵的簾子落下再無動靜,孟闕身體前傾,伸手將孟德身後卷起的簾子摁下去。
“相看就相看,你咬牙切齒做什麽?”孟德不知道這一出,他隻是覺著孩子像是被刺激狠了,有點失常了。
孟闕卻懨懨地坐了回去,再不吭聲了。像極了鬥敗的獅子。
與此同時,另一輛車內。
“公主可是聽見了?”淑妃身邊的大宮女,慢條斯理地往爐子裏添了一塊香料,神情恭敬又平和,“小侯爺不隻是要繼承侯位的侯府嫡子,也是淑妃娘娘最疼愛的侄兒,他的婚事,不由他。”
這就是敲打了,俞純心知肚明,聞言隻是四兩撥千斤地應了聲:“小侯爺天之驕子,自當匹配最好的女子。”
宮女知俞純是個聰明人,便點到為止。
“娘娘憐公主無依,說是將您當半個女兒看待,公主有困難大可以求助彩雲宮。”見俞純回答得體,並沒有癡心妄想,宮女便將淑妃事先交代的令牌遞給了她。
算是給了一棒子又給一顆糖了。
俞純欣然接下,神色從容鎮定。
【呼嘯而過的X:魚崽——我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最配孟闕的女子(驕傲.JPG)!】
【有昵稱的C:你是會做閱讀理解的。】
【尊貴的A:不是X姐強行解釋,我都以為魚崽要玩欲擒故縱,虐戀情深那套了。】
俞純扶了扶發間的簪子,麵如水沉靜,心下卻活潑道:差不多吧。
想到今日高旭在席間的所為,俞純垂下眸子時,眼底劃過一絲冷光——
有些障礙,不早點解決,遲早會殃及孟闕。
(小侯爺:她拒絕我,傷心,難過。
小公主:斷情絕愛搞事情——做小侯爺的毒唯(暗殺時刻,紅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