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津對著電腦,眼睛酸痛,肩頸僵硬了,才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

還真是冤枉了孟總,這事真是臨時發生的,不是因為私人恩怨才抓他做壯丁的。

不過,他看了眼時間,嚇一跳,都晚上七點了。

這才想起來,哦,妹妹還丟在會客室呢!

俞津忙拿起手機,沒看到一條來自俞純的消息,不禁詫異:這麽乖的?居然沒作妖,還是說自己無聊先走了?

想了下,他關了電腦,拿起外套和車鑰匙,走出辦公室,然後看到會客室的燈居然是開著的。

但他妹妹……

好吧,這家夥倒是會享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毯子披著,睡得怪香的。

俞津放輕腳步,走到俞純身側,伸手戳了戳俞純的後腦勺:“喂,睡豬,醒醒。”

見俞純半晌都沒醒,俞津手指頭力道加重,俞純睡夢中在消化著外來者那十年的記憶,還沒消化完呢,就覺得自己好像腦瓜子被錘了,一個激靈就疼醒了。

一扭頭,差點被眼前放大的俞津食指戳到眼珠子。

俞純:“……”什麽哥啊,謀殺親妹?

不過她看了眼身上的毯子,再看手邊的牛奶,又朝俞津笑了:“幹浴巾,你對我真是口嫌體正直啊。”

俞津一頭霧水地蹙起了眉:“什麽跟什麽?你睡糊塗了吧。”

俞純挑眉,指著身上的小毯子和手邊的純牛奶:“我又不是小孩了,喝牛奶也長不高了。”

聞言,俞津覺得他好像聽明白了。

然後他唇邊笑意放大,看睡得迷迷糊糊的妹妹,笑容愈發慈祥,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長不高沒關係,長腦就行。”

俞純一秒變臉:“你幾個意思!”

現在是她本體回歸,腦子好使得很!

“沒有,誇你單純、天真、可愛。”俞津笑得詭異,鬆開手,敷衍地誇了一句後,伸手將俞純披著的毯子拿開,拿起她旁邊的牛奶,“走了,送你回去。”

俞純剛要開心,想到睡覺時接收到的大部分記憶,又有些心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哎,就不和孟闕打招呼了吧,雖然不是她本人做的那些荒唐事,但她一時間有點沒臉麵對被冠以“俞純”名義傷害過的孟闕。

“好,我有點餓了,能先吃飯再回去嗎?”想著,俞純就伸手將牛奶拿回來,低頭瞥了眼,嗯,是她喜歡的牌子,十年後都還在,真好啊。

看著笑眯眯喝牛奶的妹妹,俞津拉開門,等她出去了再出去,看了眼某位那閉著門但門縫透出一絲光亮的辦公室,唇角翹了下。

“行,吃夜宵吧,就當你今天乖乖沒作妖的獎勵了。”

“好!我要吃章魚小丸子!”

辦公室內。

聽到這無比雀躍一聲的孟闕,神情微變,隨即繃直了唇線。

招呼都不打一聲,這對沒禮貌的兄妹。

——叮,主播所攻略的目標前男友孟闕,對主播好感度+30,當前好感度10,恭喜主播,請再接再厲!

俞純歡快的腳步一頓,遲疑地回頭看了眼孟闕的辦公室:嗯?難道沒去打擾霸總工作,好感度漲得更快些?

還是說,她走了,他就開心點,對她的厭惡減少點?

【呼嘯而過的X:你說這話,是不顧我死活的節奏嗎?】

俞純:還說這些,我現在連自己的死活都顧不上了:)

這令人焦慮的追夫火葬場啊,處處都是絆子。

俞津開車帶俞純去了附近的大排檔,看著她沒精打采的樣子,他拆開一次性筷子,洗過碗筷後遞給她,然後將他的筷子反過來,敲了下她的腦門。

“又不餓了?”

俞純看著桌上的燒烤,拿起旁邊的杯子倒了杯可樂,當酒喝似的灌了一口,然後雙手捧臉歎氣:“哥,你說我要是重新追求孟闕,會被當做神經病嗎?”

聞言,俞津眉心狠狠一跳,道:“你已經是了?”

俞純:“……”真會講話,不愧是她哥。

她噎了下後,握著可樂罐:“該怎麽解釋呢,就是十年前被驢踢了下腦袋,不太清醒,然後現在我清醒了,想追回我的小孟,作為我最親最愛的哥哥,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她說著,另一隻手單手開了一罐汽水,遞過去假裝話筒似的杵到俞津麵前。

俞津目睹她剛一臉萌樣,兩根手指卻稍稍一配合,就單手開易拉罐的畫麵,再對上這雙極具欺騙性的圓眼睛,就沒那麽容易心軟了——

他就說了,他妹妹就是個無敵破壞王,方方麵麵都是。

“我的建議是,你行動前說一聲,我好提前跳槽。”接過飲料,俞津繼續潑俞純的冷水。

一張臉寫滿了“你在癡人說夢嗎”。

俞純小臉沮喪:“明明不是我的錯……但我又不能不背鍋……”

要是將被外來者靈魂搶占身體的事說出來,真怕這個bug過的位麵世界崩塌了。她不敢冒這個險啊。

看她沒有白天燦爛了,俞津又緩和了語氣:“不過……要是你保持今天的清醒和十年前的赤誠,沒準他再上一次你的當?”

俞純剛要開朗,聽到末尾那話,立即無語:“什麽叫上當?我是他的命中注定好伐!”

聞言,俞津默默握住自己的脖子,做了個幹嘔的表情。

俞純:“……”這哥,30歲了怎麽還這麽幼稚討厭啊!

她咬著腮幫子,十分認真地道:“我會比十年前更真誠,至於清醒——哥,我們定個暗號吧。”

暗號?俞津看著滿眼都是“拜托了”神色的妹妹,沒有毒舌,而是低聲問:“怎麽說?”

“要是哪天,你覺得我又不對勁了,就問我——你和孟闕掉水裏我救誰好了。”

俞津噎了下:“答案是……救我?”

他自己聲音都虛了虛,總覺得自己沒能猜中正確答案:)

果然,妹妹便朝他扭捏卻又甜美地笑了:“哎呀,當然是救他了,你怎麽還問啊,你自己去學下遊泳吧,別拆人姻緣啦~”

俞津:“……嗬嗬。”

他冷笑著灌了一口汽水,差點嗆到,心情五味雜陳,見過不少重色輕親人的,也見過戀愛腦,但這麽理直氣壯厚臉皮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呢。

“你能說出這話,我覺得你已經不對勁了。”俞津說著,又白了俞純一眼,“不如直接問鍾崢和孟闕死了,你有一瓶解藥,你救誰。”

俞純扯了扯唇角:“你當狼人殺呢。”

俞津反唇以擊:“你這多角戀玩的,比狼人殺燒腦多了。”

俞純無奈扶額,誰說不是呢?見鬼都沒這事邪乎。

“行了,你愛咋咋的,我不摻和,隻有一點——”俞津眉頭緊鎖後鬆開,語氣平淡地道,“別讓自己受傷。不管你愛誰,都要先愛自己。”

(哥哥上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