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病嬌與反病嬌 分節 8
。
那個該死的混蛋——
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衛凡突然哭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亦或是因為傷感——
亦或者三者俱有。
總之,這份同類相殘的悲傷讓他幾乎窒息,說不出半點話來——
衛凡被囚禁的第五天。
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哭著懇求他殺了自己。
衛凡下了手。
當小女孩的脖頸被輕輕擰開,他看清小女孩臉上露出的釋然而慘淡的笑容時,衛凡的身體無可抑製地發抖起來。
從精神上,他感到作嘔。但他的身體卻不可抑止地興奮起來了,盡管他並不知道緣由。
他低頭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那上麵沾滿了那女孩的鮮血。
那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而已。
她本來該在校園裏愉悅地讀著書,每天所擔憂的事情隻有學習和人際關係,無憂無慮而又天真無邪。可現在她卻被鎖在地下室裏,不見天日,不僅失去了做人的資格,同時還承受著作為“儲備糧”的莫大的痛苦。
這並不是衛凡第一次殺人。
卻是對他心靈最震撼的一次體驗。
他忍不住想起記憶中自己最敬仰,卻早早夭折的那個少年對他說的話——
“什麽是人類?”
少年唇角挑起譏誚的笑,精致到現出幾分秀麗的臉被日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他的聲音也幾乎飄渺。
“——發自內心的尊重自己所身為的存在的家夥,才算是真正的人類。”
當時他無法理解,現在卻突兀地覺得有幾分感同身受了。
衛凡想起那個人的死亡,心底就突然難過起來。
“前輩……”
他忍不住念出聲,當他環顧四周那些木然望著他殺死小女孩的人影時,衛凡無端有些兔死狐悲的悵然生出。
這個地下室裏被囚禁的人們——
不,那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而是活死人。
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活著就是一種痛苦,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是不是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更是一種解脫呢?
衛凡無法回答。
被囚禁的第十天。
衛凡殺死了地下室裏所有的人。
每一次看到鮮血從自己指縫間流出,衛凡就會覺得心中**起沉沉的痛苦和絕望。到了最後,地下室裏隻剩下他一個人——
孤獨,黑暗,安靜。
無比絕望的地下室。
這本身就是對人的一種折磨。
衛凡被囚禁的第十二天。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
衛凡麻木地望過去,他覺得自己已經有幾分體會到先前那個瘋掉的那個男人的心境了。這種讓他快要瘋掉的孤獨和恐懼讓他也同樣不可遏製的想要逃離——
容貌俊秀的男子步伐從容的跨入,手中拿著一個通訊器,他含笑著,對著通訊器那邊開口。
“沒錯,他現在在我手裏。”
似乎在和什麽人通訊一般,男子輕笑著挑起眉,“怎麽,你想把他要回去?”
“哦——”
男子神色突然湧現出絲絲驚異,但下一秒,他卻滿不在乎地開口,“如果他認識阿原的話,那就更需要死了——”
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麽,男子神色一瞬間變得扭曲。但這隻是短短功夫內發生的,很快,他便又恢複成一副和煦溫柔的樣子。
“嗬嗬,你問我阿原在哪裏?”
男子惡意地拉長音調,語氣是挑釁的,“還能在哪裏?當然是在我這裏了。”
他嘲弄著,“我奉勸你還是加強一下自己實驗室的安保係統吧,不然哪一天被人入侵了你也一無所知。”
“嗯?我不覺得我很無聊啊。畢竟你衛風實驗室裏的東西……可是讓全地球的人都眼紅無比的。隻不過那些東西對我沒用,所以我就沒拿。”
“……啊?”
男人挑起眉,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般,他嗤笑般開口,“還給你……?別開玩笑了。你有這麽天真嗎?”
“或者該說……”
男人慢條斯理地開口,眉眼間都充滿了迷人的笑意,“就算我答應還給你,你又會相信我的話嗎?”
“嗬。”
男人彎起唇角,笑容冷淡而張揚,“我們倆都心知肚明不是嗎?”
他目光逐漸暗沉,聲音如劍般鋒利而尖銳,偏偏那唇角的笑意依舊該死的溫柔。
“無論在什麽時候,我們都是敵人啊。”
——無論在什麽時候。
——無論是末日前還是末日後……他死前還是他死後。
……他們從始至終,都是敵人。
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就幹脆利落地掛掉了電話,他微微眯起眼看著那台通訊器,隻聽見啵的一聲,通訊器便無故自焚起來,劈裏啪啦的火星四處蔓延,把空氣也熏出了幾分暖意,衛風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他的動作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慢慢把視線移到衛凡身上,他摸著下巴,沉吟般看著麵前的衛凡。
衛凡咽了口口水,一時間有未知的恐慌無聲地在心底發酵。
男子歪過頭,似詢問般開口:“你殺光了我三號糧倉的所有人,我現在很生氣。但是有人告訴我,你認識他,他還曾經說過要罩著你。所以我不能殺你,你說我該怎麽辦好呢?”
——他?
衛凡一時間無法分辨對方話中的人是誰,他隻是一臉緊張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拍拍手,突然似乎想到什麽一般,眼裏帶出些許清淺卻沒有溫度的笑意,“這樣好了,我帶你去看看一位你的故人好了。”
男子微微打了個響指,衛凡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被操控著一般死板而僵硬地動了起來。
他的身體……竟然……自己在動?
衛凡驚異無比地睜大眼,他的大腦明明沒有下達過任何行動的命令,但他的身體卻自己動著,走進了門裏。
他拚命的掙紮起來,想要控製住自己的身體。
可是……完全無用。
衛凡沉沉歎了口氣,他放棄了掙紮,可是他心中的猜測卻再一次得到了證實。
擁有這樣的能力,對方隻可能是那個人——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跟著對方走著,從地下室的大門走過,穿過布滿屍體的客廳,踏上灑滿鮮血的樓梯,最後——
停留在一扇門前。
那是一扇雕花的木門,風格古樸而典雅,但卻意外的無比厚重。
男子挑挑眉,然後笑著打開門,“來,進去吧。”
衛凡心中湧起一絲恐懼,同時還有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期待。當他咽下一口口水,終於鼓起勇氣踏了進去,定睛看向麵前的場景時,即使已經做好準備,他依然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安、安……前……前……前輩!”
房間裏很空曠,布置得卻很講究。
但整個房間裏最顯眼的卻是正中央的那張大床。
……以及**的人。
不,那甚至不可以說是人。那是末日後所誕生的另一種物種,名為喪屍的異類——
此刻,麵色慘白樣貌猙獰的喪屍正發出可怖的咆哮,他的四肢都被厚重而堅硬的鎖鏈給牢牢綁住,無盡的鮮血凝固在了雪白的床單之上,顯出一種極致的反差感。
盡管喪屍的麵容模糊,但卻依稀能辨別出幾分熟悉的風采。
那個五官——
是……
看著**猙獰而可怖的喪屍,衛凡愣住了。然後有滔天的巨浪席卷了他的思維,他覺得全身發燙,體內陣陣熱血逆流。他幾乎都無法思考,腦中唯有一片空白。他憤怒地看向自己身邊笑吟吟的男人,然後咬牙切齒地怒吼起來,字字句句都是刻骨銘心的憎惡。
“林楚歌,你竟然敢把前輩的屍體給做成喪屍!”
林楚歌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他似笑非笑地開口:“怎麽?我讓你見到你一直想見的人,你對我就是這個態度?我也不求你對我感恩戴德,但怎麽說也不能對我發脾氣吧。”
衛風攥緊拳,他深吸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他眸光炯炯地望著林楚歌,語氣卻很堅決,“……我是很希望見到安少原前輩沒錯,但是……”
他閉上眼,神情肅穆無比。
“……我卻不希望你們侮辱前輩的屍體,因為那是對前輩的不敬。”
“你這話讓我聽起真不爽……”
林楚歌嗤笑了一聲,“而且你弄錯了,可不是我把阿原的屍體給做成喪屍的。關於這件事,你還是去問一下你的‘好哥哥’比較好。”
衛凡怔住,“……我哥?這跟我哥有什麽關係?”
林楚歌眯起眼,輕描淡寫開口:“反正我說出來你又不信,你還會說我是在信口開河。所以我覺得我根本就沒有任何說的必要。”
“還有——”
林楚歌依舊是一番笑吟吟的模樣,隻是他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鋒利而淩冽的短刀。他用短刀對著衛凡在空中比劃了幾番,似乎在確定眼前獵物的形狀。
“既然遂了你的願,讓你見到了阿原。那想必你也能了無心願地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衛凡愣了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情況,他目前可是階下囚,眼前的林楚歌又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魔,他時刻都可能發生生命危險——
恐懼在心中緩緩發酵,衛凡驟然轉過身想要逃跑。他驚恐地睜大眼,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往門跑。在他終於抵達了大門的位置時,他心中的緊張不由略略消退了點。他的手按在了大門上,當他以為他能夠就這樣打開門逃掉的時候,一陣冰涼而尖銳的觸感從他的背上傳來。
衛凡身子一軟,所有動作都驟然停住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刀。
……這是刀。
衛凡吞了口口水,他感覺林楚歌那把短刀正抵在他的背上,那個位置實在是選得太巧妙了——
隻要稍稍刺穿進去,就能刺破他的心髒。
衛凡心中一跳,他從沒有哪一刻比此刻感到離死亡更近。
林楚歌站在他背後,語氣依舊是優哉遊哉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悠閑得過了頭。
“嗬,衛凡。”
林楚歌的聲音充滿了愉悅和興味——那是一種看到魚兒在鍋中被沸水緩緩煮熟般的趣味盎然。
他慢條斯理道:“用你的腦子稍稍想想你大概就能知道……既然我讓你看見了阿原,那麽怎麽可能還會讓你有機會離開這個房間?”
衛凡身體一寸寸涼了下去,直至心窩也變得冰涼無比。
他感覺到那把小刀緩緩遊曳在他的背部,那股懾人的涼意和殺意透過單薄的衣衫接觸到他的皮膚,讓他全身泛起陣陣雞皮疙瘩。
他記得他和林楚歌之間似乎說了一些話,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對這些話留下任何印象。
他似乎和林楚歌言辭激烈地爭吵了起來,但那不過是為了消除他的緊張感而已,事實上他很迷茫——有種如在雲端般的輕忽感,似乎一切都不真實一般。
林楚歌的動作依舊是輕緩而優雅的,它就如同一個獵人一般,肆意折磨著自己的獵物。他唇角帶著溫和的笑意,似乎享受著把獵物緩緩逼入絕境時的快感,為獵物的垂死掙紮而感到一陣陣興奮。
衛凡緩緩垂下眼,他抿抿唇,緩緩握緊了左手,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要自救。
——無論如何,都得活下來。
衛凡突然迷茫起來。
……自己是、誰?
他一點點握緊了左手,冰涼的指骨觸碰到了掌心激起淡淡的漣漪。他彎曲著手,做出了一個最適合握刀的姿勢——
林楚歌帶著滿滿笑意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低低的卻柔和無比,語氣如同說著睡前的童話一般輕柔甜蜜,“好了,做好上路的準備了嗎?”
林楚歌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