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故事反派洗白〔8〕
小護士剛給病**昏睡的病人拔完針,寧遠正好推門而入,她轉過身,向他弓身點了點頭,便端著醫用盤退出了這間vip病房。
寧遠看著病**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目光閃爍不定,羅醫生說病人搶救得及時,沒什麽大礙,她應該快要醒了吧。
果然沒等不久,葉眉就幽幽轉醒,鼻間嗅到的消毒水味道和四周都是白色的房間,令她雙眸露出一絲迷忙,很快,記憶被昏迷前的某些畫麵片斷喚醒。
“你醒了?”隨著一道溫和卻充滿磁性的男聲響起,窗帷被拉開,溫暖、炫目的陽光灑落進來。
房間內的光線一下子變得明亮,葉眉本能地微眯了一下雙眼。
逆著光,她看到對麵的男人站在一室的明媚下、對自己溫柔淺笑,背後巨大的落地窗外,天空藍得澄淨而透徹,帶著雨過天晴的美麗。
微微愣神,葉眉連忙移開視線,纖細蒼白的手指捏緊了幾□□上的被角,輕輕揚起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與虛弱:“謝謝你救了我。”
其實在昨天尋死的最後關頭,她後悔了,當冰冷的海水將她淹沒,窒息的恐懼緊緊包圍著她時,她很後悔自己尋死的衝動行為,她想通了,有句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著”。
“不必客氣,昨天我開車到海邊去散心,沒想到剛好瞧見了那一幕。”寧遠的嘴角微微上揚,給人一種謙和有禮與內斂溫柔的感覺。
他的聲音溫潤又充滿磁性,葉眉忍不住把視線又投向了男人,麵容俊秀又溫雅,唇線分明,弧度美好,目光不禁看得又有些癡了。
寧遠知道自己這具皮禳長得很不錯,斯文俊秀,不然當初也不能從男主手裏搶到女主,兼之現在他又表現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很難不引起女人們的好感,不管心中怎麽吐嘈,他表麵上裝做沒看到惡毒女配看呆了自己的表情,神色微頓了一下,自顧自地眉宇輕輕皺起,眸底露出一絲遲疑,但還是繼續接著開口道:“雖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我還是想勸一句,每個人最寶貴的生命隻有一次,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另一個小生命想一想。”
聞言,葉眉激動地嚷起來:“什麽?你的意思是,是我……”她蒼白如紙的小臉上是滿滿的驚訝與不敢相信。
看到救命恩人對她點了點頭,葉眉激動的同時,忍不住紅了眼眶,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摸自己還未顯懷的小肚子,眸中閃爍不定,應該是兩個月前,她對軒紹安下藥的那一次懷上的吧?嘴角溢出一絲苦笑,蒼白又美麗的臉龐爬滿複雜之色。
本想著這次大難不死,以後離那兩個人遠遠的,絕不再和他們發生任何糾葛,嗬,沒想到上天卻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她現在竟然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寧遠知道她聽進了自己的話,暫時不會再有什麽過激的行為,但顧及到她剛從昏迷中醒來,還有她肚子裏胎位稍微不穩的小生命,叮囑了兩句,就出病房把她的主治醫生給叫過來看看。
經過醫務人員跟他再三保證,病人隻需打兩天安胎針,以後在家裏好好調養一下就沒什麽大問題,寧遠才算真正安下心,唉,他救了惡毒女配,老天買一送一多出一個劇中從沒出現過的孩子。
兩天後,葉眉出院了,她現在一個孕婦,又身無分文,無處可去的她在寧遠的善意邀請下,隻好隨他回寧家。
半個小時左右,車子駛入一片富人區,在其中一棟別墅門前停下。
站在門前的管家老李和王嫂早已恭候多時,看到主人下車,老李高興的上前迎著他們進門,邊上的王嫂也麻利地接過助理小王手中的一個行禮箱。
葉眉跟在寧遠身後,自進門的那刻起,神情便有些拘緊,寧家的住宅很寬敞很大,地上鋪著精美舒適的地毯,四周環境帶有富貴意味的歐式風格設計,無不透露著主人淡雅、奢貴的格調。
好像感受到了身後之人的緊張與不安,寧遠側過身,對她勾唇微微一笑,安撫了兩句,吩咐身旁的管家老李和王嫂帶她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便領著助理小王直接上了三樓的書房。
“葉小姐,客廳、餐廳和廚房都在一樓,您的臥室在二樓,先生住在三樓,一樓跟二樓您都可以隨意活動,但是三樓,如果沒有先生允許,最好不要上去。”管家老李的態度雖然不卑不亢,但看著眼前這個被先生帶回家的第一個女人客氣而禮貌的語調隱隱透著一絲高興道:“如果您有什麽吩咐,可以隨時找我和王嫂。”
助理小王早就跟他們說過,家裏要住進來一個孕婦,讓他和王嫂要好好伺候,不用說,這位小姐懷的一定是先生的孩子,不然先生會把人領回家?
“是啊是啊!以後您的日常起居由我來照顧,想吃什麽,喝什麽,有什麽不舒服,盡管咐咐。”一旁的王嫂立刻接過話頭,表現得既激動又高興:“噢,您一路回來想必累了,晚餐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您可以先上樓去沐浴,我來扶您。”說著,已經上前一步去扶著她小翼翼的上樓。
管家老李與王嫂熱絡的態度,還有王嫂扶著她上樓時小翼翼的神態,令葉眉隱隱明白他們好像誤了什麽,心底既感到尷尬又有些哭笑不得,想和他們解釋一下吧,又有些不知如何開口,隻能無奈地笑了笑,沉默地由著太過熱情的王嫂扶上樓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地想一想,以後到底該怎麽辦?
三樓的書房內,寧遠和助理小王正在商討一些工作上的事。
寧母和寧父這兩年一直居住在國外,當然,不是倆佬不想回國,而是“寧遠”這個現在很有主見的兒子不讓他們回來。
兩年前,寧遠在國外發展事業時,把兩佬和他一起移民到了米國,而王桂花自從病好後,很杵這個不再愚孝的兒子。
寧遠見這個便宜老娘老實了不少,也就不再出手對付,畢竟是具身體的親生母親不是,隻要聽話,隻要她不再礙自己的事,他還是願意給她和寧父養老,給倆老下半輩子衣食無優的物質生活。
葉眉來到寧家後,並沒有因為自己客人的身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寧家下人的伺候,她跟王嫂混熟了之後,總是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事。
比如做飯、洗碗、收拾房間等等,雖然管家老李和王嫂總是不讚同,但葉眉依然堅持要這麽做,不然她無法心安,也無顏在寧家住下去。
“叩叩叩。”書房外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
“進來。”寧遠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抬道。
話音剛落,葉眉端著一壺新沏的茶推門而入:“寧先生,您要的茶。”
“怎麽是你,王嫂呢?”寧遠抬起頭,眉心微皺地道。
葉眉看到他眼中的驚訝,微笑地給他倒上一杯茶,放置他麵前,道:“您別怪她,是我讓她把這活計交給我的,您救我性命是心善,收留我也是好心,我總不能厚臉皮地在您這兒白吃白住吧。”
她在說這話時,眉眼露出一絲倔強,寧遠暗暗點了點頭,微微勾唇,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如果你覺得這樣做能心安,那好,不過不要讓自己累著,出院時醫生說頭三個月會胎不穩。”
“嗯嗯。”他的話令葉眉心一暖。
看了一眼寧遠書桌上的一堆文件,不想再打擾到他,正想出去,寧遠卻攔住了她。
“等一等,葉眉。”寧遠表情露出一絲遲疑與猶豫,卻還是接著開口道:“有件事,嗯,我想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哦?什麽事?”葉眉疑惑地道。
“盧靜,想必你一定認識吧,她是我的前妻。”
“盧靜是你前妻?”葉眉很震驚,是了,聽說盧靜的前夫確實叫寧遠,難怪她一直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原來他就是盧靜的前夫,可是不是聽說盧靜的前夫是一個懦弱又沒用的窮小子嗎?
這麽大的別墅,明顯是有錢人才能住的?葉眉實在無法把眼前這個英俊多金的男人與軒紹安嘴裏那個一無是處的男人聯係在一起。
為什麽?
她不想再和盧靜、軒紹安有任何糾葛,卻總是無法擺脫他們帶來的陰影,就算她已經下決心要躲得遠遠的,還是要與那倆個人牽扯上關係。
“你怎麽知道我與她認識?”葉眉咬了咬發白的下唇,凝視寧遠的表情複雜至極,最後倔強地挺了挺背脊,冷笑道:“還是寧先生調查過我,或者早就知道我與您前妻以前的恩怨,那天您救我真的是巧合嗎?”
“你誤會了,我救你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誰,抱歉,事後我確實沒經你同意調查了你,但也隻是想知道你遇到了什麽困難,想幫一幫你。”寧遠凝視她倔強的樣子,微微唉了一口氣,雙眸不禁露出一絲憐惜。
寧遠的解釋令葉眉臉色微緩,但他的下一句話,又令葉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葉小姐,我希望你與我前妻的恩怨一筆勾銷,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你是在警告我嗎?”葉眉隻覺得渾身冰冷,紅了眼眶,自嘲的聲音帶著一絲尖銳:“是了,您調查過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傷著你前妻的事、是個惡毒的壞女人,哈,她在您心中是善良的,我是惡毒的,您當然要警告我,免得我再出手傷害無辜的她對嗎?您現在一定很厭惡我,很後悔當初救了我吧?”
見寧遠因她的話蹙起眉頭,沉默不言,神情不由變得更激動了幾分:“看來您對盧靜還真是餘情未了呢,可她現在卻未必記得你這前任,人家現在正和別的男人打得火熱呢!”
為什麽,為什麽人人都喜歡她,她是優秀的,她是善良的,不論事業上還是愛情上,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別人怎麽努力也無法擁有的,幸運得讓人羨慕,羨慕得令人嫉妒,好像全世界都圍著她轉一樣。
看著明顯又有些黑化、失控的女人,寧遠隻是望向她的眼神又溫柔了幾分,並且神色露出一絲明顯的疼惜:“我沒有厭惡你,也並不後悔當初救你,希望你與我前妻的恩怨一筆勾銷也隻是不想你再受傷害,葉小姐,如果我剛才的言行令您產生了什麽誤解,我向你道歉。”
聞言,葉眉微微一怔,她感受到了寧遠說這話時語調的真誠,還有他望過來沒有一絲厭惡的眼神與臉上濃濃的疼惜。
他並沒有厭惡我,他,他其實對我有著深深的憐惜,葉眉身上豎起的一根根刺戛然而止,慌亂地別開眼,避過男人溫柔憐惜的目光,胸口起伏不定了兩下,裏麵仿佛有某種東西奔湧而出,最後,隻能轉身心慌意亂地逃掉了。
是的,她逃掉了,寧遠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某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卸下臉上溫柔男二的標準麵具,勾唇一笑。
現今為止,葉眉所有的反應和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