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by 幽茗殘
6.再見，謝瑕
“這個這個……”蘇牧很糾結，吞吞吐吐半天後才憋出一句話，“這是你的……嗯，好朋友。”
原諒蘇牧吧，他真的不是很擅長說謊。
“是麽？可是陸陸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討厭他呢。”巨型正太歪著頭，嘟著嘴，“一點都不喜歡。”
==被雷得無語的蘇牧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就算陸愁殤的確很年輕，就算他看上去也的確很賞心悅目，可是一個成人的身體如此收放自如地做著小正太的舉動，真的合適嗎！
何棄療啊騷年！
“……好了我們走吧，你看這個大哥哥多累啊，我們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蘇牧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陸愁殤，同時為了吸引陸愁殤的注意力，還專門做了個大大的鬼臉，惹得陸愁殤很快就拍著手笑了起來，“好的大哥哥！我聽你的！我們去找吃的！”
“嗯，走吧陸陸！”用天真爛漫的語氣說完這句話的蘇牧真心覺得和蛇精病說話久了智商會下降。
專心於趕緊拖走陸愁殤的蘇牧似乎沒有注意到陸愁殤眼裏一閃而過的光芒。
——也許隻是“似乎”。
第一日，夜。
梵靈山穀的夜晚總是那麽美麗。璀璨的繁星鑲嵌在天穹上，撒下星星點點細碎的光芒。夜風習習拂過，給熱了一天的山穀帶來了愜意的清涼。
隻是忙了一天快要累癱的蘇牧顯然沒有山穀這麽好的心情。
伺候完“小盆友”進食的蘇牧表示，能折騰的巨嬰哪怕再好看，也一點都不可愛！
要吃這個，要吃那個，吃完後還要玩，玩完後還要抱抱，抱完後還要講睡前故事，講完了還要陪睡……
==你丫有完沒完。
等到小盆友終於滿意，乖乖上洞裏石板去睡覺的時候，蘇牧才終於能夠停下來喘口氣。閉上眼睛也躺在石板上，聽到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神經大條的蘇牧本來是想思考一下未來的，結果在這樣愜意氣氛的感染下，不一會兒就迷迷瞪瞪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個聲音響起：“愚蠢的凡人，你是豬變的嗎？這麽多危險在身邊你都睡得著，本座還真是佩服啊。”
夢境之中，蘇牧猛地睜開眼。
果然是傅青鸞。不過傅青鸞看上去似乎有些淒慘，原本已經成人形的混沌有點詭異的走樣，微微固化的氣體也開始重新輕微四散。蘇牧有些擔心地問：“世界之主，你怎麽了？”
“無事，”傅青鸞明顯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連之間最愛的鬥嘴都沒有心情繼續下去，“不要轉移話題，凡人。”
“不睡覺還能怎麽辦？不是我說，今天你救了我之後就都沒有再出現過，你知不知道我要捉急死了啊，喊了你多少遍都沒有人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蘇牧歎氣，覺得自己前途堪憂。
混沌想要擺出一個假笑，但似乎不太靈光，最終隻能艱難地扯出一個弧度：“什麽怎麽辦？那陸愁殤明明就是裝的，別給本座說你這都看不出來。”
蘇牧惆悵地看看混沌，滿臉憂傷地說，“我知道啊，哪有那麽巧的事情啊，說失憶就失憶。而且他一點都不職業！”蘇牧一臉憤憤然地從虛空中坐起來，“完全沒有我的演技好！是哪家影視學院沒有畢業就把人放出來的，果斷差評啊！”
“不錯嘛凡人，還會將計就計。”混沌也坐了下來，“你這次倒是做的很聰明。”
“==可是關鍵是那貨似乎也看出我是裝的了啊！”蘇牧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深藏了一天的恐懼，“我真的覺得這蛇精病不簡單，再接下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煩死了煩死了。”
鬱卒的蘇牧開始瘋狂抓自己的頭皮，“今天我旁敲側擊了好多次，不開心君都給我很順暢地擋了回去。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武功，是不是真被廢了，還打算裝傻裝多久。其實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揣著明白說瞎話有意思嗎！可是我好幾次想開誠布公，這貨連理都不理啊！”
傅青鸞倒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蘇牧，斟酌了一下用詞後道，“其實他挺不簡單的，你這麽一個酷似尹南風的不明人士就這麽在他眼前晃悠，他都能裝到現在……你要小心。”傅青鸞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沒什麽，這樣反而能更好的完成任務，畢竟他最恨的還是尹南風。有心計是好事。”
“希望如此吧……不過明天怎麽辦啊！你看看都一天了，人也沒救出來是打敗尹南風也沒影，這是要坑死爹的節奏嗎！”
混沌輕笑，然後伸出軟軟的混沌爪子，憨態可掬地拍了拍蘇牧的腦袋：“有本座在還怕什麽？”
“qaq求指教！”蘇牧星星眼看著混沌，同時竭力無視著那種被拍皮球般的錯覺，假裝腦袋上的一團隻是空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忍！
傅青鸞看著蘇牧的表情，心裏十分滿意，他輕咳一聲道：“等著吧，尹南風會來梵靈山穀找你的。你真當梵靈山穀就如表麵一般，而沒有尹南風的眼線麽？說不準尹南風此刻已經往這裏趕了。”
“……==繼續。”
“既然尹南風不會坐視不理，那麽你現在隻剩下了最後一個任務：在七天之內提高他的武功。放心吧，陸愁殤雖然之前是挺蠢的，但不可能沒有任何後手。以前被玄鐵鎖著沒辦法，但現在都被放出來了，隻要他願意，肯定是沒問題的。”傅青鸞嚴肅地說，“你要相信，這些力量不管離開本座多久，始終還是本座的，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它們給出的任務，一定是可以完成的。本座不能再多說了，你要加油。”
“……好吧，”蘇牧歎氣，“不說這個了，世界之主，你事情辦得怎麽樣的啊！別給我說你就這麽點能耐啊！”
其實蘇牧最關心的還是這個。這個事情一天不落實，蘇牧心裏就一天不踏實。如果修複成功的話，至少心裏先有個底，他也好專心致誌地和陸同學尹同學鬥智鬥勇。
混沌揉揉鼻梁，又瞬間切換回了精簡模式：“放心，很快就可以完成。夜深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隻是蘇牧聽著傅青鸞的語氣，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樂觀。本想吐槽的，想想又算了：“好吧。”
誰都有難念的經，世界之主也不例外。
隻是那個連傅青鸞的黴頭都敢觸的，到底是誰？
蘇牧想著這個問題，沒一會兒就真的睡著了，因此也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變化。
陸愁殤偽裝了一會兒均勻呼吸後，待蘇牧完全睡死了之後便坐了起來，一邊起身還一邊“順手”點了蘇牧的睡穴。
他在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就順利來到了對麵謝瑕的石板邊緣，動作輕的驚人。
謝瑕還在昏迷之中。
陸愁殤麵無表情地看著謝瑕，突然伸出手，一臉慈悲地覆上了謝瑕的臉，然後輕輕地移動手掌，從額頭直到下頷，動作緩慢至極。
他的指尖沾著許多許多的花粉，各種各樣，混合在一起，帶著一種詭異的香味。
本該毫無意識地謝瑕突然拚命地掙紮了起來，似乎隨時都會站起來。但那隻手就像是有什麽魔力，即使是輕覆，也讓謝瑕無力掙脫。
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
可是等到陸愁殤的手離開謝瑕的臉的時候，謝瑕已經沒有了呼吸。
山洞裏麵，黑暗之中，仿佛有火光在隱隱跳動。
陸愁殤眉間的朱砂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紅的驚人，配上他此刻完全血紅的雙瞳，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陰冷的聲音在山洞裏麵回**著，不絕如縷。
“我本來也不想殺你的，因為你蠢。”
“可是呢，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救贖我的人。不管他是誰吧，至少終於把我放出來了，嗬嗬，真好。”
“可是他為什麽還要救你呢？你這種腐爛到骨子裏的人，都已經蠢到家了，還有人會為你心軟，真該死啊……該死。”
“再見，謝瑕。”
第二日。
蘇牧的睡眠質量一向挺好，不管環境多麽惡劣，他在睡覺的時候都是毫不含糊的。特別是上了高三以後，更是發展到隻要一閉眼就三分鍾入眠的地步，來到梵靈山穀之後也不例外。
正睡得香甜，就聽到有人在耳邊嘰嘰喳喳地喊著自己：“大哥哥，起床啦，太陽都曬屁股啦！”
“大哥哥大哥哥！”
“大哥哥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快聽嘛快起來聽嘛！”
“什麽？”蘇牧被吵得沒辦法，掙紮著坐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看見外麵雖然褪色但還是存在的黑暗，想想盛夏的晝夜長短對比，蘇牧無語了。
陸愁殤眼睛瞪得大大的，黑黝黝的眼珠子寫滿了認真，一副小孩子偶然發現了機密時的獻寶表情，“秘密就是你好傻！真的，千真萬確！”
“……”蘇牧麵癱狀，推開陸愁殤，“是，我真傻，我要不是傻我還會陪你玩過家家。”
“哥哥你在說什麽？”少年歪著腦袋，很是疑惑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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