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兩隻顏控(四)

打鬧過後已經快要早上六點了,溫久晝丟下一句‘我去睡覺’便奔上了二樓,而祁白則因為還有工作不得不滿臉怨念地去了vista,說起來兩人是好友,也是工作上的合夥人,但是實質上祁白完全就是溫久晝手裏的一枚打工仔,天天被溫久晝壓榨,自家老板那樣子肯定不回去上班了,難道身為no.2的他也能同時翹班嗎?

說起來,比對溫久晝的遊戲心態,祁白對於這份工作的態度就要認真得多了,雖然現在他是正正當當的花美男一枚,但是可能是因為中學肥胖陰影殘存的原因,他心裏還是有著淡淡的自卑感,因此對於別人的評價則分外執著,他在意別人帶著欣賞、帶著癡迷與誇讚的目光,自然能從這份工作中獲得樂趣。

而且,他還是要去調查一下這位蘇大小姐的,豪門水深得很,若是可以,他並不希望老板趟這一趟渾水,那位大小姐和他們非親非故,為了她做些什麽並不值當,這也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但是一方麵老板又和蘇家大少之間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洶湧,若是有某些能夠利用的東西……何況,蘇小姐還合了老板的眼緣,嘴緣。

雖然被折騰了整晚沒睡,但是祁白表示已經習慣了,稍加打理打理過後,出現在vista的就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零奏了。

不過……祁白揉了揉鼻梁,翻著手中的資料,大中午的看到這樣的東西嚇得他眼珠子都掉了好麽!!

將手中的文件夾隨意一拋,祁白撈起身邊的購物袋又驅車回了家。

停好車之後,迎接他的卻不是一室寂靜,他以為還在昏天黑地的睡覺的家夥正耷拉著上下眼皮,嗬欠連天淚水漣漣地朝嘴裏喂著東西,見他回來,本來坐在餐桌前的蘇語極自然地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來。

“祁先生,你回來了,還未吃過午飯吧?我做了粥,要嚐點嗎?”

祁白聞著室內飄散的香味,看了眼閉著眼往嘴裏塞飯的溫久晝,他忍不住恍惚地點了點頭。

道了聲謝後,見著蘇語走向了廚房的背影,祁白這才掉轉頭認真打量起對麵的老板來,看起來混得厲害,頭一點一點的,看得祁白也心肝亂顫,明明是馬上就要將腦袋掉到碗裏去,他卻總是能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祁白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今天怎麽起來了,不是不到半夜不起床的麽?”溫久晝此人,名字中有‘久晝’兩字,寓意著永遠的白天,但他偏偏是妥妥地一夜貓子,近兩年他晚上當白天過,東方剛有亮光就跑去睡覺了,搞得跟某種晝伏夜出的生物似的,祁白也曾試圖糾正他這不規律的作息,但是奈何溫久晝有起床氣,祁白他自認抗不住,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可以想見,在大白天裏,在大廳裏見到活的溫久晝,他有多震驚!

對麵撐著腦袋的男子,眯著眼睛沒有答話,等又往嘴裏塞了兩勺粥之後,才陰沉地開口。

“……那個女人說,不起來就沒飯吃了,過點不候,讓我自己餓著……”

祁白嗤笑一聲,對於自己老板的話完全不相信!標點符號都不信,平日裏他說了多少遍這樣的話了?溫久晝他有聽過一個字嗎?每次還不是他勞心勞力半夜起來給這位少爺覓食?!像昨晚的狀況,那才是常態好麽?

“然後你就乖乖起床了?”祁白的聲音裏明晃晃的鄙夷,溫久晝腦子雖然因著睡意而迷迷糊糊的,遲鈍不少,但還是聽出來的,他勉強睜大了眼睛瞪了祁白一眼,張了張嘴,卻又挫敗地撓了撓頭發。

他覺得這件事是他的恥辱,身為男人的恥辱!他才不會輕易告訴祁白那個混蛋,於是隻好默默地轉移了話題。

“要你查的東西怎麽樣了?”

說著一頓,看著朝他們走過來的身影,隻道,“一會兒去書房談。”

蘇語做的是雞肉蔬菜粥,看著就讓人拇指大動,就著清脆爽口的小菜,兩人都很給麵子地喝了兩碗。

飯後,蘇語還在收拾碗碟,溫久晝站在她身後看著,沒說什麽,隻幼稚地朝空氣哼唧了一聲,一個人率先去了書房,看起來倒像是跟誰在慪氣。

祁白看了蘇語一眼,從她那張笑臉上也看不出什麽,隻好向她囑咐道。

“剛剛的袋子裏是一些衣服,讓女助理按她的身形去買的,你倆身形相似,應該能穿得上。還有一張卡,用來平日裏買些食材什麽的。”祁白又看了眼桌上的殘羹冷炙

,覺得讓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來做這些委實是有些難為她,“這個你可以等小時工過來處理,要是你有什麽事,就給我和溫久晝打電話,包裏的手機裏存有我們的電話,不過顯然最近久晝都不會出門了,最後,”他遲疑了下,“你要是暫時不想回家……那最近一段日子還是少出門為妙。已經有人在暗中搜尋你了。”

妥帖而詳細,將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卻絕口不提昨晚那落魄的場景,這種溫柔的男人好有愛!心裏冒著泡泡,蘇語麵上卻是有點遲疑地看了眼祁白,“……如果我繼續留在這裏,會給祁先生還有溫先生添麻煩吧?要是這樣,我還是……”

“——祁胖子,滾進來!”

被突然打斷的兩人均是一愣,祁白看了書房半掩的門一眼,隨即便笑了,“蘇姑娘放心在這裏住下吧,”他起身準備向書房走去,看著欲言又止的蘇語又補充道,“感謝的話對久晝說比較好哦。”

“……嗯。”

來到書房,祁白見怪不怪地看著自己被丟在一邊的包,而溫久晝正翻著從他包裏掏出來的資料,看來已經大略翻過了一遍,指尖在紙張上微微摩挲著。

溫久晝屬於變臉特別快的那類人,往往上一秒他還在優哉遊哉地玩遊戲,下一秒他就西裝筆挺,板著張臉坐在桌子前開著視頻會議,所以現在溫久晝一正經起來,周身的氣場也讓祁白恢複了正常工作時的嚴肅。

“其實調查到的不止有這些,今天我去vista時,就已經發現有勢力在私下裏尋找著蘇……大小姐的下落,雖說這種事不好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地進行,但是我覺得還是有些地方不對勁。”

溫久晝將手中資料往桌上一拋,呢喃道,“原來是養女啊!”片刻後又支起腦袋,歪著頭看向祁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並沒有猜錯,暗中尋找她的隻有蘇昊的人,蘇語逃出來的原因也並不在‘養女’這裏,而是……”

手指敲擊著紅木桌麵,溫久晝麵無表情地吐了髒,“蘇昊這個渣滓,對蘇語有著非分之想。”

不說蘇昊的妹妹,不說蘇大小姐,顯然,他潛意識裏已經將蘇語當做了己方陣營裏的人。

“……啊…啊…”祁白先是被老板的髒話鎮住,而後又被老板話裏的內容鎮住了,雖然他經常和豪門小姐或者貴婦打交道,豪門裏的齷齪事也見識過不少,但是發生在眼前,他還是有那麽一絲絲驚訝的,何況,對象時那個和自家老板不對頭的蘇昊呢!

說起來,蘇昊這個人還真是個能人,當然,這要除卻對方那浪**的生活方式,豪門人士在私人感情方麵也有不少糾纏不清緋聞不斷的,但是也沒有向蘇昊這般明目張膽玩兒得這樣大的,別人是女朋友一個一個的換,而蘇昊是直接一群一群的換,固定的女人就有好幾個,同時和多人交往並且以此為榮,而且他還不知饜足,將自己搞得如同封建帝王一般,想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坐享齊人之福。

想著,祁白又為一牆之隔的蘇語點了根蠟,對上這樣的哥哥,昨天肯定是嚇得不輕,而且這姑娘還不知道自己是抱養的,會留下心理陰影吧!

“老板,您決定留下蘇小姐,那就是和蘇昊,甚至整個蘇家宣戰了,……不太劃算的買賣。”就和蘇語自己說的一樣,一旦決定留下她,就是給自己帶來麻煩,這幾年來老板一直苦心經營,難道這次要開戰?為蘇語?憑什麽呀?相識不到二十四小時吧?喜歡?看臉?

溫久晝瞥了他一眼,眼底精光一閃,鋒芒畢露,“胡思亂想什麽呢?!暗處勢力蟄伏了這麽久,我早就想對付蘇昊了,而蘇語,……她就是契機。”

…………

蘇語回到房間裏,取出了袋子裏的東西。

看起來祁白的助理也是個細致的妙人,從內到外、從上到下的服裝一應俱全,內衣,鞋襪,還有一個袋子裏裝的是一些女**用品,一張看起來低調的銀行卡,一個嶄新的白色女士手機。

拿起手機劃了兩下,溫久晝和祁白的號碼已經存在了裏麵。蘇語握著手機,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卻又在撥出去之前急忙掛斷了,蘇父蘇母……她並不知道這件事蘇父蘇母會不會維護她,能不能護住她,雖然他們的確非常疼愛原主,但是到底沒有血緣關係,若是蘇昊直接戳破這一切,蘇父蘇母會怎麽做?……她不敢嚐試。

……算了,還是專心留在這裏做她的廚子吧。

畢竟……胃,可是最接近心髒的器官了。